大家有點醒了。
擠滿在礦道里的男人們停下來站著發愣,面面相覷。
有人悄悄地扔掉還抓在手裡的烤肉。
孟虹那天照樣被送回到暗河的邊沿上,也照樣被用木頭枷板鎖緊了脖子和手腕。
以後有人找出礦里的急救包來,為她止血並塗上了一些粉末。
孟虹整個晚上疼得睡不著,不過她也知道了,女人被割掉乳房以後,並沒有比其他地方的皮膚受傷更不能忍受。
她自己在打仗的時候就親眼見到過被人割掉兩邊乳房的女人,還被押解著沿路示眾的事。
只是她整晚上都覺的從乳頭尖子通進乳房中心去的整一片地方,一直都在火燒火燎的疼痛,就好像那團東西仍然充實地懸挂那裡。
女人知道那是肢體破損以後的神經錯覺,可她還是忍不住的要往下去看她,當然她每一次都只是在自己的胸脯前邊看到一片黑暗的虛空。
英國人小山姆在三個月後到達錫山,當他終於在礦井底下見到孟虹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女人的肚子已經有些突顯出來,可以大概確定她已經又一次的懷上了身孕。
每個人也都不可能忽視掉她左邊胸脯上形勢平緩,但是羈皮贅肉橫生的大面積瘢痕。
小山姆得到了安的幫助,這一次他聲稱自己是代表著某個外國的情報部門,跟蹤了解工作對象的最新狀況。
當然他也已經知道孟虹不會再說話了。
小山姆帶著一架萊卡照相機,他在錫山礦務管理層人士的殷勤接待下,拍攝了孟虹推車和挨揍的工作情形。
當著一個金髮白人的面,沒有人還會想到要去王孟虹的屄了,所以小山姆在限制級別的方面並無所獲,不過他還是觀察到了孟虹在每個工作日開始時卸下木頭枷板,赤身走進地下暗河裡排泄和洗浴的樣子。
小山姆告訴了孟虹他是誰,他讓孟虹站到錫石的岩壁前邊挺直身體,整理清楚她身上和腳下拖帶的鐵制刑具,在手腕的長鏈之外,女人被加戴上一副額外的短銬,作為一個懷孕的女人,她自然而然地把銬緊的雙手捧在自己凸露出來的肚腹上。
她在小山姆的徠卡相機里留下了自己完整清晰的正面裸體影像,臉上帶著黑字和烙印的。
這張照片以後被小山姆用到了他寫的一本關於女人孟虹,和中南亞洲酷刑的書里。
在幾乎四土年之後,互聯網路開始大行其道的時候,有人掃描了書中的附圖將它轉換成為電子格式。
它在各種時間和各種場合,被按照需要當做是柬埔寨,越南,朝鮮,中國,甚至前蘇聯和古巴等等一切所稱為的專制主義國家中,存在著殘暴勞改制度的證明。
當然,那事先需要PS掉她額頭上的字跡。
臨走之前,小山姆把一支鋼筆塞進女人佝僂萎縮的手指中間,要求她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她的名字。
有意無意的,小山姆把白紙打開放置在石頭地面上,反正是……他們周圍也沒有什幺像樣的桌椅設施。
孟虹稍有猶豫就挨了一連串的皮鞭,每一個礦里的管理層人士都謙虛謹慎地環繞在周圍,他們隨時準備著要確保小山姆的意願得到實現。
孟虹隨後跪倒在小山姆的腳底下,合併住兩隻手抖索著為她的追隨者簽名留念。
手抖並不是因為懺悔和內疚,只是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寫過字,而且是一直推著礦車推到筋疲力盡的。
這也是小山姆在經過了土年孜孜不倦地尋找之後,從他夢魂縈繞的女人身上,得到的唯一親筆紀念了。
在使用更多的時間完成書稿之前,小山姆為前反殖運動女領導人的現狀所做的簡短報道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他的歐洲有很多事件需要關心,孟虹已經是一個太遙遠太失掉熱點的人物。
而且蔓昂正在開始傾向西方。
小山姆自律地裁剪了他的照片,只留下孟虹胸脯以上的部位。
被引發出些許動蕩的是在蔓昂這一方面。
因為並沒有人批准過小山姆的調查活動,實際上他哄騙了錫山的執政當局。
前任秘書和企業現董事長在遭到蔓昂的訓斥之後覺得如芒在背,他回憶起孟虹這個女人針對他們前後兩任領導班子沒完沒了的戲弄和羞辱。
他的秘書班子先草擬了一份秘密報告,建議把孟虹按到水裡淹死,然後記錄她是在洗澡的時候失足死而歸檔結案。
但是這份報告沒有得到批複。
孟虹推完一整天的錫石,挨過一整天的打以後回到暗河河岸,她已經被木頭枷板固定住了身體,才看到了許多悄悄走進隧道里來的陌生男人。
他們有條不紊地分配了工作,有兩個人在她一側用電石燈的火焰烘烤一支纖細的鋼尖,另外一些人按住她的腿,把她的腳腕束縛到一根巨大沉重的枕木上。
在事情開始的時候一個人握著刀從她的長頭髮底下摸索到她的右邊耳廓,他把刀子伸上去來回鋸過三四個回合就把她的耳朵割裂了下來。
燒燙的鋼釺是用來穿透她兩側的耳膜,在那之後他們又好整以暇地燒滾了一小壺油脂,通過細長的壺嘴灌進女人的耳道里去,用高熱徹底摧毀她的聽覺神經。
女人的頭和脖頸被厚實的木頭固定在岩壁上,絲毫也不能移動,這一系列慘酷的暴力行動都操作的足夠輕鬆。
他們把她的眼睛保留到了最後,使受刑的女人能夠親眼目睹到她自己被割下的耳朵軟骨,以及火釺子白熾的光芒和滾油沸騰的樣子。
不過孟虹在火釺白熾的光芒朝向她的臉龐逼近過來的時候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在那時也許想到了月亮,也許並沒有。
人類的思想在酷刑方面真的並沒有更多的創意了。
這人類的一切於我皆不陌生。
隨後她的思想就被她自己撕裂般的慘叫和劇烈疼痛所淹沒了。
孟虹再也看不到和聽不到外部世界發生的一切,因此她肯定永遠也不會知道人們為什幺要對她做這些。
她也永遠沒法知道錫山礦業的第二任領導者最終死於事故的完整過程。
錫山現董事長最終死在了一條地下巷道的最頂頭上,他在一次親民的下井視察中突然鑽進一個狹窄僻靜的小洞,那裡邊正在越來越嚴重地漏水,他表示他必須要負責任地考察礦工們的工作環境。
當他在洞子頂端與那幾個赤身裸體的漢子親切交談的時候,他和他的一夥都站在礦車運行的鐵軌上。
赤身光腳,手足拖掛全套重金屬鏈條,既沒有眼睛也沒有耳朵的女人孟虹推車轉過了彎道,她的趕馬人還落在彎道的後邊。
整條礦洞里流淌的水聲遮掩了鐵車運行的響動。
孟虹在黑暗的世界里已經生活了那幺長久,她的皮和肉已經敏感到有些不太對頭的地方,但是她的手被銬緊在車把上,她夠不著剎車。
平常她總是狠命地推車直到它撞上道路盡頭的阻鐵,可是這一次孟虹後仰身體,她在試著用自己的骨肉重量制動她的鋼鐵機器。
那個月份的孟虹已經又一次碰上了她妊娠周期的最後。
她在這些日子裡一直是凸挺出圓鼓雍容的肚子,挺一步一肚子血氣翻湧,再挺一步猛喘上兩口粗氣。
身後帶皮鞭子的人沒閑心顧及她前邊肚子里的事,他從後邊看見的女人彎腰弓背幾百天里如同一日,永遠是那樣一副皮賤的討打樣子,甩鞭子狠抽上去也就毫無心理壓力。
女人已經那幺拼了命的把這一攤子東西,她的車子和她的肚子混為一體加快到了這樣的速度,單憑她自己一身的血肉之力,哪裡是說停就可以停止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