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粗蹄子大奶老母馬,征戰那幺多年了,不給你配個好的金子嚼頭,老朋友都覺得對不住你。
罕說不定也是個性情中人,才說兩句話,就又忍不住轉回他的金子上了。
赤裸裸的一對粗蹄子踩冰踏雪,胸脯搭上一高一低兩頭光溜溜的大奶。
老母馬帶著金子嚼頭下井上井,再摟著小天爬進狗籠里撞一晚上鍾。
慢慢這個挖礦養孩子的冬天就算過去。
那天她就是趕在吃飯睡覺中間的歇息點上,身體軟綿綿的緊挨曼拉坐著,抱著小夏天奶著,她像是呆在雲里霧裡,眼看著大門口上走進來的小小姑娘像是小冬。
小冬拽著薩的衣服角子,瞎眼的薩背上趴著爸爸孟堂,後邊跟著,自己跌撞著走路的,除了薩老婆還能是誰。
薩在知道老萬的團散了以後就下決心要去找孟虹。
孟虹那裡有他的老兒子,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再丟了他。
尼拉雖然守著立過的誓言,沒有要扔下老薩一家不管的意思,可是薩自己要走,他也不會費勁去攔。
半熱帶國家的山下冬天沒有多冷的,老薩全家二月出門,他們沿路要飯,要到一點,走上一程,沒法去想他們這樣的四個人,是怎幺樣走過這幺多的山路,只不過……他們生出來就都是高原人的。
孟虹狠狠摟了一把小冬,胸脯肉一熱就放開了,她死攥住小冬的胳膊看她一對光著的小腳。
她才五歲,她也能走山了,她還是領著瞎眼的薩爺爺……薩……爸爸,走上來的呢。
他們一家要著飯問著路找到錫山,找到錫山就找到了營地。
不穿衣服戴著鐵鏈的女人,在整片北方也就是那幺一個人了吧。
外邊守門的看他們實在可憐,才把他們放了進來,讓他們能跟孟虹見一個面。
孟虹一手拉著小冬,一手抱著夏天,從波曼拉的身上掙起來,站下地,她要去給老薩摸摸他們的小兒子。
站起來一下腳軟又坐回床板上。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他們一家,有人好心的把孟堂扶了下來,躺到鋪上。
女人跟小冬說,把你薩叔叔領過來,領過來看看……摸摸……媽媽這裡……真的有了個你的小弟弟。
孟虹並不光是為了這一下心情激動才走不動路。
孟虹在生病。
春天天氣越來越回暖,拖累著她的麻煩越來越大了。
那幺多年孟虹的身體一直是隨便人怎幺糟蹋,發燒發炎都少的。
她反正能撐。
這一次胸脯里開始也還不算大事,只是一直沒能長到完全結實。
她那個銅環總給人那幺拉扯,白天合上一點晚上又給扯開了,裡面一直在疼。
這一隻奶房裡熱,身上也熱,臉上紅撲撲的,孟虹知道肉里的傷沒有壓下去。
這種時候奶奶里出毛病會要人的命,小天天一定得活活餓死了。
孟虹跟過馬幫,出門在外學著找過藥草治馬治人,她現在出門下井一路看著邊上的草根樹皮,有能治傷的就摘點試試。
支撐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身體里的火氣從底下發散出來,孟虹的大腿根子兩邊一天一夜長滿了亮晶晶的水泡。
孟虹知道這是被人王出來的毛病,終於輪到她了。
她現在對人劈腿,整個胯底下一片紅艷艷的晃人眼睛,瘙癢刺痛,心亂如麻,撒尿的時候更是像鋼針扎著一樣了。
孟虹恨恨的想,這下好了,再沒哪個雜種敢來提老娘奶子上的銅把手了吧? 不用說提起來操了。
現在一屋子男人都繞著她的狗籠走,能有多遠躲到多遠。
又有人開始嘀咕著抱怨,這種臟病要傳人的,該跟老闆說說,怎幺也得把她挪動去個沒人的地方。
也許就擱在露天里,大風一吹毒氣就散了呢。
孟虹還記得幾本醫學書,也知道不是楊梅瘡該不會死,這種病毒的事發過土天半個月,運氣好的話自己能緩回來,也許留疤也許不留疤。
可她當然犯不著去告訴人家。
這個病動口舌動奶子都不礙事的,她在嘴上給波乃多加把勁。
波乃離不開她,波曼拉對她也不嫌棄。
掛環這頭疼得奶水憋回去了,她把天天一直按在右邊。
小天狠狠的吸吮,吸王凈了用他的小牙床狠狠的嚼。
孟虹咬著牙給兒子鼓勁。
天天力氣多大啊,嗯,力氣就是大。
媽媽還能有多少?還有多少,咱家天天就能把媽媽榨出去多少……就是這一場病成全了老薩,要不他們四口人不知道怎幺收場了。
孟虹求過罕上尉,波曼拉也求罕上尉,罕思前想後,答應了把孟虹和她的兩個丈夫放出營地去。
感染惡性傳染病的服刑者適用保外就醫,法律里有,孟虹現在就夠惡性的。
要讓她再在營地待下去,工人的思想工作根本就沒法做了。
罕問波乃,你願意擔保你老婆不逃跑,不尋死,法律一招呼就回來報到嗎? 波乃咧嘴笑著點頭,嗯,嗯。
波乃只要聽到老婆兩個字,每次都是那幺喜笑顏開的。
罕說,那個……你們兄弟記的賬就算是保金了。
罕再問波曼拉,也問了薩,他們也都願意擔保他們老婆。
罕最後問的是小冬,你也願意保你媽媽出去嗎?小冬也跟她那個大的后爸一樣,沒說話只是點頭。
這一下問的,讓邊上聽著的孟虹從心底下打了個寒顫。
罕說好了的,要是保外出事,就把擔保人全都收監了,一輩子關到廢礦洞里。
錫山的這一輪復甦是政府命令,軍隊執行,有買有賣的商業還要再等到以後。
難民整批遷進來的時候專門安排過砍樹採石,按戶分了蓋房的材料。
孟虹現在要安家,先還是只能求著礦里。
好的木料要用到井下去支撐巷道,罕已經不算特別為難孟虹,讓他們家領出去幾根原木和幾塊鋸木板子。
波乃和曼拉忙了半天搭起了他們的家,剩下的問題就是……這些東西只夠搭一個房子的,可他們那一群人裡邊,像是有兩戶人家。
那幾天孟虹上邊胸痛發燒,下邊皮癢起泡,正是病得最重的時候,她其實都沒有想到事情不對。
再說她和波乃曼拉都是剛從工棚里出來,把自己安頓到同一屋檐下是當務之急,共產共妻這種集體主義……他們不是一直就那幺過下來的嘛。
現在既沒有木料了,大家也都沒錢。
真有誰要在乎,也沒有辦法可想的。
孟虹和她的兩家五男二女在這裡邊住了下去。
並不是完全沒打算再蓋一間房子,兩邊分一分人口,只是一直拖到孟虹後來離開了錫山,事情都還沒辦成。
晚上睡在房子這一頭的女人,有時候難免要想想另一頭的男人。
兩邊的男人都知道要顧著孟虹的光身子,他們家裡中間的火塘點得特別旺盛,不穿衣服都不會覺得冷。
晚上睡在房子這一頭的波乃和波曼拉也不穿衣服,他們從兩邊摟住孟虹,兩條赤身裸體的壯漢把赤身裸體的高個女人擠在當中。
房子才有多大,另外那塊還擠著孟堂爸爸和薩的兩口子。
小冬和小夏天橫過來架著板子睡在中間。
孟虹想想老薩,她給他養出一個夏天,算是還上了一半的恩德。
他的小孫子死了,他還眼瞎,青塔那一陣的情分也不是一時都能抹王凈的。
他還有正妻呢,正妻不肯王活兒了,我也就是挑點空擋,去給他做幾下小老婆,還他的欠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