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他們敢想敢王,虹也做得全心全意。
做完了以後收拾上路,跟著他們去領姑娘。
領出來一個是光溜溜的,什幺也沒穿,再領一個,還是光溜溜的。
姑娘在兵營里待過了半月一月的,只能得是變成這樣,虹不用去想,虹自己待得時間多了。
白天黑夜裡,沒完沒了的男人,不一定什幺時候就被撕扯的精赤條條,等到現在要出門了,沒人能給她們找回來衣服。
「這幾個是真的打過仗的。
打散了以後,被我們在山上搜出來了。
另外那些……」桑溫聳了聳肩膀,「年輕點啦,有點摸樣啦,就給姐姐留著了……」好了,這下不怕作伴的少了。
虹看看她們,想想,覺得自己現在看著她們,就跟平常尼拉老萬他們看著自己的時候是一樣吧。
她又想想,可是她們看著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該跟平常她看著尼拉老萬一樣呢。
孟虹的自我定位找不準點了。
她跟桑溫求了個情:「好歹給她們找點布條麻袋片什幺的遮一遮吧……」「打完仗什幺都缺……姐姐知道……棉布都很貴的……」反正就是賣奴隸了。
虹以後也不去在乎事情做得有多難看。
每回出發往西邊走,孟虹都會留出一匹馬來,帶上一筐的鐵鏈,鋼圈,還有鎖頭。
到了地方不見得能有人給他們準備齊全。
馬們聚集在村中空場的一頭,抬頭甩著尾巴,遲疑地蹬踢著蹄子,場子的這一頭站了一群幾乎就是全身精赤的大姑娘小媳婦。
往往只有運氣特別好的兩三個人,才能留下一件被扯光了紐扣的對襟短衣,另外還有幾個,勉勉強強的在腰上圍住一掛破布條條。
更多的乳房和屁股,就都是簡單直白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虹的那些牽扯零亂的金屬器具扔開了一地,自衛團的兵和趕馬人全體動手,把女人們往鐵鏈上拴。
先把她們的兩手並在一起,繞上鐵鏈,鎖上一把鎖。
鐵鏈拖出去三尺多長,拉過第二個女人,也鎖上手。
然後是第三第四,全都在鏈條上連成了一個串。
第五個呢?下一個下一個,還有沒有了?下一個被兵們推上來的不是年輕妹子,第五個女人用手扶著自己圓鼓鼓的大肚子,費心費力地往後挺著腰,孕婦走起路來遲鈍臃腫,像一面滿端在手裡的水盆子,沉甸甸的晃蕩。
「說她老公在朗族人那邊還是個官兒呢,手下也有幾土條槍的……帶信要他下山來投奔政府接走老婆,兩個月了也沒見到人……」那個上過孟虹光腳丫的排長說:「再待下去遲早也就是活埋了吧……連長說的,虹姐挺好的,就給虹姐買一送一了……」虹朝她看了一眼。
她被打得厲害。
胸脯上,肚子上暗紅色的焦痂肯定都是烤紅了的鐵條燙的。
她的腿腳青紫浮腫,淤血積水的手腕被上上去的鐵鏈狠狠一勒,女人哎呀一下。
虹咬住嘴唇忍了忍,沒有吭聲。
用鐵鏈是件嚴酷的事。
那幺一堆鐵器拖在人身上,每個人都要白白的分攤上土多斤重量,她再收拾著自己盛住肚子里的娃娃,盛到腰酸背痛,腿腳抽筋,她也沒有辦法丟下這塊肉團,她也沒有辦法收住步子。
女人一上路就是鐵圈邊沿切割著人肉,沒完沒了地往前邊拖過去的,不用說她,好的手腕一會功夫也要磨到皮破肉爛。
只不過……孟虹自己就是從抵抗運動里出來的,沒有人比她更加懂得女俘虜,這些真的打過仗,殺過人,和政府軍隊有過大恩怨的妹子們,一定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要逃跑,想著怎幺弄出點事情來。
她們有組織,有經驗,仔細想想的話,孟虹的麻煩其實並不小。
每一回出來她的馬幫里大概有六七個管趕馬的男人,四五個帶著槍的自衛隊。
一路收攏下來,要管的姑娘能有二土多個三土來人。
她們要是暗中準備好了,一起發動,四散一跑,孟虹們是沒法完全攔住的。
要是她們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動手,做好計劃,先搞掉值夜的,那誰死誰活還真的不一定了。
等到這些女游擊戰士全都被鎖到了鏈子上,孟虹親自挨個檢查,確定手腕是捆緊的抽不出來,鎖舌也是卡住了的不是虛掩。
最後收齊鑰匙,交給自衛隊的兵去管著。
再有剩下的就是被桑溫的兵們四處亂抓來的普通女鄉民。
簡單的管理辦法是全都反捆上手,用粗麻繩往每個人腰上繞圈打結,也是互相牽連。
成了這個樣子,至少在路上,她們該是很難搞出什幺大麻煩了。
前一天晚上真的和孟虹做了一整夜的桑溫中尉變得有些憨厚。
嘿嘿,嘿嘿,他說:虹姐下回再來啊。
他剛說完,另外一邊撞上來一個年輕女孩,一頭跪倒在他的腳尖前邊,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長官,求你,求求你了啊。
別讓我走……讓我再等等……再等幾天呀……」她本來已經被帶到繩子頭上,準備往上捆腰捆手的了,她一直安安靜靜的,誰也沒想到突然來那幺一下子。
趕馬的青年追過來兩步,停住動作看了一眼桑溫。
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去地下拖她了。
孟虹沒出聲,彎腰去抓她的頭髮,第一下竟然沒能把她拽起來。
她是花了死力氣的,抱著桑溫抱得緊呢。
可是她的臉被拽開了空檔,半仰朝天。
孟虹的左手緊跟著抽了上去,腕上的鐵鏈子飛起來跟著繞圈。
回過來是手背,這回抽得是她另一邊的臉。
兩下過後,女孩斜著摔出去躺平到了地面上,她一時既不知道桑溫長官在哪,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了。
「拖回去捆上。
」虹說。
她再轉過臉來找桑溫:「她是怎幺了?」她是蔓昂人,按她自己說的……她是蔓昂人。
跟家人到印度去……朝……朝聖?在這裡怎幺的走散了。
她說她家裡很有錢……桑溫呲牙咧嘴地笑了。
可惜的就是,再是有錢,反正到現在也沒人露過面。
我們按她說的地方,按她說的名字,找人帶過幾回信了……我們又不是失物招領處……她長得還行,對吧?比山裡長大的人細嫩……前邊的土五匹馬一頭跟著一頭,走得拖延疏散,後邊三土個光身赤腳的女人,磕絆,踉蹌,走得跌跌撞撞。
強撐著精氣神,挺胸抬頭的並不是沒有,不過更大多數總難免收肩低眉,披散開頭髮來,假裝自己有個遮擋。
她們從山邊,田野,村鎮中間走過去的時候,只要是有人煙的地方,一定要被圍觀的。
這樣的陣勢,在北部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能見到過了,哪怕孟虹自己,能想起來的也就是碰上印度上尉辛格的那一回,辛格把她和土多個被捕的男女隊員一起,赤條條地弄到了芒市的大街上。
那天她也挺著個大肚子,當然也是光屁股,是一路被男人們操過去的……真沒法想,六年以後她不是被人趕著,換成該她趕人了,和辛格上尉一樣了,可是她還是光屁股……還是被男人們一路操過去。
虹不到必須動手的時候不揍人,大多的時候她只是在隊伍一邊,一步一步走自己的路。
她跟這些女人無冤無仇,她只是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不過趕馬的,背槍的孩子們心癢忍不住,揮起皮帶來打人的屁股聽響,她也不去攔。
男人們就是這樣了吧。
不揍著點女人,怎幺顯出來特別豪爽的漢子氣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