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而且只看著他,仿若眼裡只有他一人,江楠沒接過這種精神攻擊,一時不知如何反映,只能轉臉,晚風吹過,說不定會帶走一點他臉頰上蒸騰的熱氣,很變扭,粗聲粗氣問:“有事?”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她沒看金銘,但是意思是她和江楠的單獨會話,其他人退散。
江楠本能想拒絕,但是一想到那天車上的旖旎,話到嘴邊就打了個轉,說不定她是想解釋當天的冒犯之舉,就勉強應承下來,聽她到底要如何狡辯。
金銘走遠了。
江楠更不自在了,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尤其是一雙眼睛,看東看西就是不敢與鄭霽月的眼睛對視。
可是她一直不說話,弄得江楠也微微有點焦躁,他本不是耐心的人,等了一分鐘煩躁地抓了抓頭,終於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快說啊。“
然後發現她在笑。
鄭霽月的眼睛無疑是好看的,他以前從來沒發現過一個人的眼睛里是有鉤子的,看了一眼就熱氣上涌,移也移不開,好像被幹了魂,又媚又冷,欲罷不能。
“我是想說,但你害羞什麼?“
她戳穿他。
他都懵了,打架擅長,感情的事情一竅不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還要拚命否認。
“我,我熱的不行?“
鄭霽月不否認,只是靠近他一步,兩人貼得更近,他又聞到她身上被冷玫瑰香水掩蓋的體香,清冽如溪水,好聞得要命,他一聞到這個味道,就像狗聞到了肉香,幾乎是剋制不住本能向她走近,兩人已經近在咫尺。
她穿的少,露在脖頸那塊肌膚像嫩豆腐,黑色髮絲蓋住了大半,隨著她的動作移動,看的他目不轉睛,想把凌亂的髮絲撥開,親親細嫩的皮膚。
“看夠沒有?“
女孩戲謔的聲音響起,炸得江楠理智回籠,回神想到自己都在聯想一些什麼,臉徹底紅了個透,轉頭深吸了一口氣,也消除不掉臉上一片一片的晚霞。
比她想象地好對付。
鄭霽月想。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在我面前臉紅?”
她退開了一點距離,讓他有機會喘息,猶如一個狼外婆循循善誘小白兔,眼神光的狡黠不是一個江楠可以參透的。
江楠漲紅了臉反駁:“我不是……”
“我知道,但你不是想擺脫這種狀態嗎?擺脫它的最好辦法首先應該直視它,你必須得承認你臉紅了,你害羞了。”
江楠有一萬個理由可以駁斥,但是他想了想,非常不得已地將自己剛才那個蠢樣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然後眉頭緊鎖。
他居然真的臉紅了?
這是為什麼?
江楠看向她,自己對感情一竅不通,顯然想聽聽她的解釋。
上鉤了。
鄭霽月微笑,知心姐姐般引導:“因為你沒談過戀愛,經驗太少了,遇到這種情況就會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想說,他並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只有她才會讓他臉紅。
可是這句話說出來太曖昧,連江楠這種沒有感情經歷的人都知道這話是對關係非常親密的人說的,何況他並不願意承認鄭霽月是特殊的,這無異於是讓驕傲的太子爺自打耳光。
她一副愛信不信的篤定模樣。
“所以呢?”
他硬著頭皮問。
如果金銘在現場,可能會發笑。
“所以就要多接觸,你的身體習慣了就好了。”
這話說的很朦朧,江楠沒懂。
“接觸什麼?”
鄭霽月看著他,伸出手。
江楠疑惑。
“把手放上來。“
和鄭霽月肢T接觸是要命的事情,違背了他一直以來執行的敵人守則,握手是化敵為友的舉措,因此他很謹慎。
“放心,只是實驗。“
鄭霽月耐心解釋。
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後,江楠終於把手放上來。
甫一接觸對比,鄭霽月的手很小很軟,沒有骨頭一樣,觸手生涼,像一塊玉,他起初握在手裡很不自在,只是虛虛搭著,但女孩沒讓他變扭,緊緊握住,他心口一跳,忍著想逃走的衝動,強撐著自己的臉面,但是時間久了,掌心粘膩地出汗,他反而適應了這種接觸,忍不住想捏一捏。
“沒有臉紅了吧?“
江楠遲疑地點頭,又搖頭:“我的心跳地好快。“
比1000米長跑還快,像生病了一樣。
“那是還不夠。“
鄭霽月將他的手拉開,分開的一瞬間江楠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失落,像是心裡缺了一塊,被人鑿穿了。
他好像很不捨得。
鄭霽月看了看他,費了點力氣才把他的手拉開。
她拉起他的手,手心貼著手心,皮肉相接,溫度從手一直傳遞到心裡,然後十指相扣。
江楠愣了一下,心裡的一點失落早就被巨大的喜悅填滿,比打架贏了還要暢快淋漓百倍。
這次,他沒等她說就主動握緊了她的手,還炫耀一般邀功。
“我會了。“
少年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輝,淺淺的瞳色讓他看上去更像一隻貓咪而不是狼狗。
“那你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嗎?”
她的表情很神秘,讓江楠也不自覺屏住呼吸,他小小聲地問:“什麼?”
他的眼裡含著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