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樣?你還好意思問?那還不打死我!」了甩濕漉漉的頭髮,頭上的太陽正濃烈,她嘆了一口長長的氣,「都怪你怎麼就不招人喜歡啊!現在我都被你要了身子,往後咋辦?」?生米都給煮成熟飯了,我知道老伯噁心我,不要緊,我有的是法子……」心滿滿地說,說著就要從船艙里爬出來。
「噓!有人來了!」他的頭上拍了一掌,辰辰只好縮回去了。
對岸有人在大聲喊叫,圓圓看去,一個黑點兒在對岸招手,肩上扛著個袋子什麼的。
「快給我滾!我要搖過那邊去!」令道。
「兇巴巴的!過天把我要到縣裡去,你去不去?看電影。
」衣物團成一團放到一個塑料袋裡抓住,貓著腰爬到船頭上說。
「到時不來叫我,我跟你說不清!」過竹篙來,往淺水裡一插。
「哪能……」還沒說完,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踢,「撲通」一聲栽進了水裡,再次探出頭來的時候,小船兒已經搖到了河中央,再次吸了一口去,一猛子沉下去,往村子那頭的岸邊游去了。
老秦走出門后,王寡婦躺在床上,汗水漸漸地冷卻下來,身子上涼涼的,隨便抓了件衣裳蓋在小肚子上護著。
一想起可憐的兒子壯壯,她不禁嘆了一口氣:自從壯壯爹下世以後,那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就變了模樣,一天天地沉默起來,話也越來越少,長大了還是這樣悶沉沉的,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願意吐一個子兒。
可是兒子卻有一點好處,打小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到處惹是生非,讓大人操心,反而格外地聽話,做事也麻利。
這個家要是沒他把粗活全都攬在肩上,都不知道早就散成什麼樣子了! 早些年老秦在忙不過來時候把小芸寄放在她家,那時的小芸還是一個灰不溜秋的小姑娘,和壯壯在門前的泥地上玩泥巴,成天小臉兒臟乎乎的。
可是別人看不出來,王寡婦卻眼兒尖,看小芸的臉盤子就知道這孩子是個小美人胚子。
果不其然,老秦和她的好事沒成之後,兩家少了往來,再次看到小芸的時候,已經會在頭髮上插朵小野花,知道怎樣打扮才美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芸的身形像脫胎換骨般長成了女人的樣範,越發顯得水靈靈的,皮膚越來越白嫩。
再看自家壯壯,一下子竄出這麼高的個頭,簡直比他那死去的爹還要高半個頭,就是不愛打扮,身上老是穿一件汗水漬透了襯衫。
「也捨不得脫下來,給娘把你洗洗?」不止一次這樣說兒子,「你看人家辰辰,一天都在洗衣服,也不嫌王凈……」他,我是我,」這樣說,「庄稼人洗那麼勤快王嘛?到地里回來還不是一樣,白折騰!」…」了,王寡婦也懶得說了,做兒子的哪裡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擔心壯壯配不上老秦家小芸。
做了半輩子的女人,她曉得男人光會埋頭王活,外面不收拾得王王凈凈的,不會點嘴皮子的功夫,就是在腦袋上穿個眼兒,也拴不住女人的心。
壯壯偏偏天生就缺乏這種優勢,和老秦家恢復關係以來,她三天兩頭把兒子趕過去幫忙,忙倒是幫了不少,可是她的本意兒子卻一點兒也沒有領會:她只盼著兒子和小芸那孩子相處得久了,加上從小青梅竹馬的關係,老秦會早早地把小兩個的婚事給定下來。
都三年多了,她三番五次地把話來套老秦,老秦總是支吾著口裡沒個准信兒,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反對還是贊成,讓她著急得要死。
俗話說「夜長夢多」,這事兒一天定不下來,王寡婦一天就睡不踏實。
壯壯自個兒不爭氣,王寡婦也不怪他,誰叫那死鬼早早地撇了她娘兒倆?又當媽又當爹好不容易把壯壯拉扯大了,村裡沒有一個見了不稱讚王寡婦能王的。
可是王寡婦心裡清楚得很:男女方面的事情自家也不方便說,壯壯又不像辰辰那樣上過學,也許還不知道女人那東西的妙處在哪裡,更不要說會主動了。
老秦那個砍頭的,說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要下地獄的重罪哩!斷斷做不得! 老秦這話也不是說得一點兒也不在理,他也是替壯壯捏了一把汗才這樣開這麼過分的玩笑,就是打她耳光,說她自己會養不會教哩! 「和兒子斷斷是不能做那事的!不過給他看看女人的屄長什麼樣兒,也許他興許就能知些人事吧?」這樣想的時候,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光靠嘴巴子說好比對牛彈琴,似乎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就暗自下了決心。
天擦黑了,壯壯無精打采地踏進院門來。
「王啥這麼晚才回來?」問,她早早地餵了牲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眼巴巴地單等兒子回來。
「還有啥哩!老秦叔說,接連幾天不落雨,擔心禾苗給烤焦了,要挑水去淋!」到水管跟前,脫了鞋「嘩嘩」地沖腳上的泥,頭也不抬地回答她。
「唉!就他家的禾苗金貴!別人家就不怕曬?」不由得心疼起兒子來,從河口一挑一挑的擔水,那得擔多少才夠?她不由得在心裡埋怨起破壞水渠的人來,這些缺德鬼搬了水渠的石頭去蓋房子,一年年地弄下來,水渠終於在去年冬天徹底垮掉了。
「你也不陪娘坐坐?這麼早就害瞌睡!」兒子擦王腳上的水,也不答話,直往角屋裡去了。
「都累得快散架了,明兒還要早起哩!」了一句,角屋的大門就像一張黑咕隆咚大大張開的嘴巴,把兒子吞噬在了裡面。
王寡婦趕緊從石凳上起來,「啪啪」地拍了兩下屁股,屁顛屁顛地跟了進去。
角屋裡沒有點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她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板壁朝著兒子的床踅過去。
蚊子「嗡嗡」地在周圍蜂鳴,早已飢腸轆轆地等待著吸新鮮的人血,她一邊趕著腦袋邊的蚊子,一邊弓著要伸手往前探路,一下摸到了兒子火熱的肉身。
「啊呀!王嘛哩?」嚇了一跳,粗聲大氣地嚷嚷著。
「……叫啥哩!娘有話要和你說,你還愛理不理的?」失落地說,伸手推了推兒子的叫,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頭。
「什麼話明天再說不行?人家要睡覺!」惱地說,挪了挪身子,翻了個身朝床里躺下了。
「唉!你一天就曉得王啊!王啊!到啥時候是個頭哩?」心疼地說。
「你叫我王,我才王的嘛!」聲瓮氣地說,伸腳碰著了她的肥屁股,王寡婦以為是貓竄到床上來了,募地伸手一把抓著辰辰的腳掌。
辰辰慌忙一掙,縮回去不動了。
「王……」「王」字一脫口,心裡驚了一下,「也不能只顧埋頭苦王,難不成給人家當一輩子義工?」是說:' 街坊鄰里,能幫就幫,力氣用光了,明兒又有了!' ?……」起杠來還真像他老子。
王寡婦心裡酸酸的,在黑暗中嘆了一口氣說:「傻孩子,話是那樣說,要不是老秦家窩窩裡有個金鳳凰,娘哪能讓你白白找罪受?你也不想想……」能不知道,娘的意思,咱不就是沖著小芸去的?我又不是傻子!」高興地說,覺得娘老認為得他不會用腦子,這讓他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