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逆(1V1甜H) - 偷家 (2/2)

程堯金摸摸它頸上的毛,孤身走入蒼茫夜色。
不遠處,大西洋的潮汐拍打著海灘,濤聲陣陣,響徹雲霄。
*
還不到八點,銀色轎車開到雷科萊塔區的別墅,熄火時余小魚還沒醒。
江潛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狠下心,把她搖醒。
“……嗯?”
“下車。”他語氣淡淡。
余小魚揉著眼睛,瞄了眼電子屏的時間,她才睡了二十分鐘,又累又困,全身都沒勁,朝他張開雙臂。
江潛不抱她,冷著臉把後車門打開,她小小地哼了一聲,打了個哈欠,蔫頭耷腦地走向樓梯,破短袖衫掛在身上直晃蕩。
她在樓梯上等江潛開門,回頭卻見他站在階下,挽著脫下來的風衣,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余小魚遲鈍地想起來,他找到她之後,好像就沒笑過,一直是這個嚴肅的神情,好像有誰死了。
……呸呸呸!
她還沒事呢。
他身後空蕩蕩的,少了好多車,余小魚又打了個哈欠,“江老師,你派了多少人來找我們啊?叫他們都回來吧。”
“派什麼人?我又不是道上的,只有我和司機、保鏢三個人在找。”
“那這麼多車哪去了?”她咧開嘴,“我還以為是去找我們的。”
江潛看她還沒心沒肺地笑,怒火攻心,喝了一聲:“站好!不許嬉皮笑臉的。”
余小魚渾身一抖,徹底醒了,眼圈又一紅,“你吼什麼呀……”
尾音觸到他凝重的目光,立刻消失了。
她無辜地望著他,黑眼珠霧濛濛的,好像要滴出水來。江潛逼著自己不去看她這副委屈的表情,盯著她破損的衣服,背後又滲出冷汗,“你說,今天的事,錯了沒有?”
“沒有。”她極小聲地道。
“大點聲!錯了沒有?!”
“我……我……”余小魚百口莫辯,不敢看他焦急的眼睛,低著頭來了一句,“我就是沒錯,我朋友有難,我看到了怎麼能不幫?”
“你就是這樣幫的?”
“那還能怎麼樣嘛!人家追她,她車被砸了,我就帶著她開車逃,江老師,你不知道那些人追得有多緊,我根本沒法到你說的商場去——”
“還說?!”他嚴厲的聲音突然拔高。
這一聲把余小魚給震住了,呆了幾秒,抖著嘴唇,“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她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淌,兩隻手抹著臉,嘴裡還碎碎念著:“我,我就是沒錯……我就是沒錯!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凶我!嗚嗚嗚……”
江潛用車鑰匙猛地砸了一下電錶箱,“鐺”地一聲,余小魚嚇得連哭都止住了。
“不許哭!好好說話!”
他看著她強忍住淚意的小臉,和一抖一抖的雙肩,心裡刀割般疼,又氣得夠嗆。
她知道他接到謝曼迪的電話時有多著急嗎?
她知道他看到那輛被砸碎玻璃的藍車時,有多恨自己來遲了嗎?
她知道他在居民樓下發現新鮮的血跡,差一點就瘋掉了嗎?
她知道他一進門就看到那個男人壓在她身上撕衣服,費了多少意志力才忍住殺人的衝動嗎?
保鏢跟他說那是阿根廷勢力最大的黑手黨,殺人不眨眼,她一個女孩子,一個手無寸鐵、沒有經過訓練的女孩子,小小的、蜜罐子里泡大的一個人,整天跟他撒嬌,要他抱,說話都軟綿綿的,怎麼能對付得了七八個持有武器的青壯年!
江潛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想發生在那棟老公寓里的事。
而她居然還說,下次還想那麼開車,覺得刺激,覺得像在拍電影!
她知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是什麼樣的危險?
她想沒想過一旦出事,他要怎樣面對無法挽回的後果?
最壞的可能性呈現在面前,恐怕他會抑鬱發作,和母親一樣從樓上跳下去。
江潛臉色鐵青地望著她。
細碎的抽噎響起,而後止不住地變大,哭聲再次回蕩在空曠的車庫裡。
余小魚對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殘破的袖子在空中抖。
江潛今天是鐵石心腸,任她怎麼哭都不為所動,他絕對要讓她認識到錯誤,竭力把聲音放低些:
“要提開車是吧?那我們就從開車說起。你開車的技術很好嗎,敢在居民區五秒內加速到一百?!你知不知道交警給我打了多少電話?路上刮壞了多少輛車?”
他指著身後空缺的車位,“一輛路虎,一輛悍馬,兩輛蘭博基尼,四輛保時捷,六輛法拉利,八輛賓士,十幾輛大眾日產雪鐵龍。能收賠款的倒好,限量車人家不收錢,我拿自己的車叫夏秘書談好賠出去,這倒是其次,萬幸沒撞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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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
馬德羅港區所有街道都以阿根廷的著名女性命名。拉美的女權運動在獨立戰爭取得勝利后就展開了,阿根廷的伊莎貝爾·庇隆在是世界上第一位女總統。程堯金走的瑪卡莎·紀堯姆橋是為了紀念獨立戰爭中的一位女英雄,象徵她將要獨立於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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