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叄紅的術法下,黑衣人面目猙獰,似是在忍耐不開口,可礙於真言咒的威力他從口中擠出幾個字:「皇上皇上派我派我來警告謝靈運。」
謝靈運低頭撫著刀背,他在意的不是皇上想對他怎樣,而是皇上想對幽娘怎樣:「為何傷她?」
他咬著牙硬是不答,梁叄紅也想知道黑衣人為何要傷幽娘,剛剛那兩箭都是朝著幽娘要害射去,若不是謝靈運手快將她往後拉,恐怕幽娘現在頭上就插了兩支箭。
於是梁叄紅連下兩咒,黑衣人說話變得非常順暢。
「皇上派我殺了謝靈運的小廝,藉此警告謝家收斂些。」說完黑衣人先是從嘴裡流出鮮血,再來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渾身抽蓄。
梁叄紅暗道不好,蹲下身連忙撬開他的嘴,只見后齒的毒藥已經咬碎流入咽喉,沒救了。
他朝著謝靈運搖搖頭,正想說什麼,一個如清泉透徹般的聲音淡淡傳來:「他死透了。」
謝靈運猛然回頭,腳尖挑起地上的劍,直接朝那人斬去。
兩人驚呼,一個是梁叄紅驚於謝靈運攻擊自己的師傅,另一個是幽娘見到地上猙獰的死屍。
幽娘跌坐在第,雖然死人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可這麼突然,還死得這麼恐怖,她著實被嚇到了,她一扭頭就見謝靈運正與金玄子打鬥,嚴格來說,是謝靈運一人拿著刀攻擊金玄子,而金玄子起初能從容避開,一邊勸著:「年輕人冷靜。」另邊與梁叄紅說道:「景辰,還不過來幫忙為師。」
金玄子看起來一點都不需要人幫忙,就像貓在逗弄老鼠一樣,梁叄紅愣在原地,一邊是他的師父另一邊是他的恩人與主子,他要幫哪邊?
在梁叄紅陷入選擇困難時金玄子聲音又傳來:「我可不記得我將你踢出師門了,梁景辰。」
梁叄紅抽出腰間的軟劍欲上前助師傅,卻被幽娘死死抱著手,他嘗試掙開,卻迎來幽娘啃咬,他可不敢傷到這小祖宗,無法用身體行動,但他還能用嘴:「謝公子冷靜,你肯定是對師父有什麼誤會!」
一點幫助都沒有,謝靈運進攻越來越猛烈。
不斷的進攻下,謝靈運開始抓到金玄子的節奏,劍峰割到他一袍邊角、削了他一縷髮絲,直到擦到他臉龐,金玄子訝異伸手摸著自己臉龐的血漬,只一秒愣神,謝靈運直朝他砍來,劍尖離金玄子眼球一指距離被定住了。
金玄子一聲:「定。」
謝靈運、梁叄紅、幽娘皆動彈不得。
他摸著下巴繞著謝靈運走了一圈,頗有興趣打量著他:「不錯,有幾分能耐。」
讓他看看這少年什麼來頭,天煞孤星?
不對。
金玄子再看一會,發現這少年竟然跟他的徒兒一樣皆是無命格之人。
神仙歷劫?
不像。
天道庇護?
更不像。
這就為難到金玄子,照理來說無命格之人不會出現在司命簿上,所以也不會有因果纏身,眼前這少年周身纏繞因果,太奇怪了。
不過,總歸是個可塑之才,金玄子挺期待他未來發展,就像戲曲看客期待下一幕的到來,亦或著思考究竟是如何的結局。
金玄子臉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拍了拍謝靈運的肩膀,安慰他:「年輕人莫氣餒,終歸是你太年輕罷了。」
幽娘看著金玄子,總感覺他跟梁叄紅有幾分像,說話間若有若無的嘲諷、眼神時不時帶著戲謔。
不對,金玄子是梁叄紅的師傅,應當是梁叄紅像金玄子。
誰像誰都不重要,她從剛剛就感受到謝靈運很憤怒還帶著滿腔殺氣,這是她目前為止感受到謝靈運情緒最激動的一次。
金玄子轉過身,朝他們走來,拍拍雙手不存在的灰塵:「好了,現在」
幽娘倒吸一口涼氣,梁叄紅嘶聲叫喊:「師傅!!!!!」
梁叄紅從未見過師傅受傷,即便是他們弟子聯手碰到他一片衣角也該沾沾自喜了,可現在卻
謝靈運不知什麼時候解了金玄子的定身咒,他一直再等時機,等金玄子轉身鬆懈那刻,他一劍朝著心脈刺去。
金玄子太輕敵,當他感受到身後刺骨的殺意時,已被謝靈運一劍穿心,他錯愕低頭見胸口被穿透,隨後鮮紅迅速溢出染紅了白色道袍,他往身後瞧,竟然被一雙無光陰暗的雙目震住。
正當謝靈運以為自己得手了,金玄子身體突然化作白光四散,隨後在他身旁又重凝成一個嶄新的金玄子,他再出了五分力下定身咒,箍住謝靈運。
金玄子覺得自己有些掉面子, 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不簡單呀,少年。」他拿過謝靈運手上的劍,想研究上面動了什麼手腳,能刺穿他的身體,看來看去這就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大街上叄兩一把的地攤貨,他問:「是什麼讓你對我有如此重的敵意?」
「讓我猜猜。」他一步一步走近幽娘,劍尖挑著幽娘的下巴,語氣有幾分捉弄人的惡劣:「是這隻小灰狐?」
梁叄紅平日若是看到謝靈運這副怒紅了眼卻又無計可施的樣子,他會非常開心。
可現在,他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倒是希望謝靈運動起來,挪開小祖宗脖子上的劍,他出言提醒:「師傅,她是陰山狐。」
梁叄紅補了一句:「狐王座下的小狐狸。」他想了一下,怕金玄子沒聽進去又繼續說:「上次毀掉我們半個茅山的狐王。」
「喔,竟然是她?」金玄子偏頭看梁叄紅時,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的劍尖劃破了幽娘的下顎皮膚,血珠滲了出來。
幽娘呼吸急促,她瞪大雙眼,她現在說不出話,但能聞到她下顎滲出來的血腥味,算是體會到霖妃被禁言時的無助,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金玄子眯起眼睛,他收劍伸手挑起幽娘的下巴,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喔,真是一隻可憐的小狐狸。」
金玄子就像穿著毛皮大衣的暴發戶,在寒冷的冬天蹲在路旁,看著快凍死的乞丐說道:真可憐。
行為非常惡劣,幽娘心中的委屈化成怒意,微弱的金光從她的身體發出,直擊金玄子,感覺到頭可以移動,立刻咬了金玄子的手指。
金玄子收回手的同時,靈力竟然被方才那道詭異的金光封印住了,謝靈運幾步上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將金玄子打倒在地。
金玄子:???
回過神來,他被少年與小灰狐壓在地上,臉上傳來紮實的痛感,雖然很微弱,但金玄子清楚感受到他的「本體」受到傷害了。
金玄子不知道自己被用了什麼妖法使不出力,他抬手就是摀著自己的臉:「等會,我鬧著玩的,冷靜、冷靜!」——
題外話——
有其師,必有其徒。
快達加更的標準了,以後只要珍珠加更達標,加更章節會在一~叄之間晚上十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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