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時,少年一雙鳳眸艷麗能奪人魂魄,她大抵是在那時就慢慢的被他奪了叄魂四魄,否則不會說出此等違逆師長之言。
「我不懂情愛,你...」
塵世的打磨未讓她改變,眸子一如初見時透徹乾凈,她紅唇輕啟:「你願意等我慢慢理解嗎?」
然,少年以不是最初那個無欲無求的書生,幾經轉折,他變得貪婪卻又克制,貪婪與剋制互相折磨著彼此,他早已千瘡百孔,變得畏縮變得小心。
如今貪婪得了回應,如獲雨水滋養,越發壯大,漸漸吞噬克制。
他欣喜若狂,緊緊抱著幽娘:「願意、願意,一輩子都願意。」
她聽到謝靈運的心跳很劇烈,呼吸也快了些,聲音也因欣喜顫而抖著,他身上的清香雜揉著淡淡的酒味與沐浴后的皂角味。
梁叄紅說過,酒味分成兩種,縱慾過度者與忘憂苦悶人,她覺得謝靈運應當屬於後者。
她的手輕輕抓起他背上的衣物回應這劇烈的感情。
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想起謝靈運的信,率先打破了這個沉默:「你謝給我的信呢?」
謝靈運拿了一個黑木匣子,回到床上靠著牆面,將裡頭的一沓信件交給幽娘。
幽娘窩在謝靈運臂膀下,打開了一封信,字若游龍,一筆一畫充滿著力道,寫了滿滿叄頁,她看著第一頁,裡面寫著慢慢謝靈運所遇所見,她看的津津有味,幫她想翻到第二頁時,謝靈運將她手中的信紙抽了出來,抖了兩下:「剩下的我念給你聽。」
他方才想到這些東西,越寫到後面思念越強烈,若給幽娘看到,怕是又要被她嫌棄黏膩了。
謝靈運看著蠻頁愛戀,想不出該如何接下去,索性就將自己如何開創商路的經歷說了出來。
以陰山為始,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國家,東贏、南澤、西涼、北漠,似乎都有共識,從百年前就不曾有國家想要攻佔陰山。
而他們處在的國家為西涼,他借著封韁大使的稱號,拿了很多方便,,先去了北漠繞了一個圈,途徑東瀛與南澤,最後回到西涼。
北漠多是沙漠不適合莊稼與動物生長,長年缺糧,但葡萄長的圓潤肥美,釀起來的酒香甜罪人,也因為沙漠所以有許多游牧民族,他們織出來的布匹華麗精美,頗有異域風情,北漠外頭就接壤著夷國。
東瀛靠海,以海為生,海鹽質量好且便宜,港口時不時有外國的商船前來貿易,故街上有許多舶來品。
南澤氣候濕潤溫暖,氣候得當燒出來的瓷乃四國第一,但因技術太繁複難學,所以大多國民都選擇務農,因為南澤的土地肥沃一年可以收成兩次,再南澤有一句話「只要願意種地,上天就餓不死你。」也因為大部分人都是農工造成生產過量的問題,糧價大跌,雖餓不死人,但百姓卻非常貧窮。
西涼多高山,能用的國土非常少,天氣陰涼,到了冬天更寒,每年都會凍死許多百姓,因高山許多造成蜀山、茅山那些名門教派多居於西涼國境,更因許多高山無人,山林野獸長的非常好,藥材、茶葉更不在話下。
因商行四國皆有,所以走水路無阻,千兩黃金豈能啟動這巨大的商路,於是他每至一個國家便向最大的錢莊借兩千兩黃金,並陳諾高價的回報。
商人深知高風險高回報的道理,見謝靈運一副勢在必得,便將錢借了出去。
於是謝靈運打量收購北漠的美酒與布匹、東瀛舶來品與海鹽、南澤瓷器與米糧、西涼藥材、茶葉。
巨大的商路便開始轉動,各國錢財大量流通,米、鹽降價,百姓便有間錢能買其他的東西。
謝靈運斷了許多貴人的財路,肯定會招許多麻煩,但他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以後再解決罷。
謝靈運侃侃而談時,幽娘已經默默的睡去。
謝靈運聲音如山澗泉水清澈,又如烈酒醉人,她非常喜歡,但即便喜歡眼皮子也耐不住他的長篇大論。
謝靈運看她呼吸緩而綿長,輕笑一聲替她拉上被子,唸出信件中最後一句話「卿卿幽娘、吾甚念你。」
又將信件折好盡數放回黑木匣子。
吹熄燭火,他也閉上眼與她相擁而眠,一夜無夢。
他下山後努力壯大自己,就為了這安穩一覺。
現今,如願以償。
在這裡,不再有謝家束縛,僅有他們二人。
題外話
其實謝靈運很苦,你看到了十萬字,他才得幽娘一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