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娘勸不動謝靈運,只能像個小媳婦緊張的跟在他身後,不斷叮嚀他:「你會死掉的。」
謝靈運越聽越煩,他走到梁叄紅的身邊,輕輕踹了他一腳,把氣都撒在他身上:「你們茅山都教了些什麼?怪力亂神還是妖言惑眾?」
謝靈運會生氣不無道理,早些時候他就覺得孟夏之有貓膩,但梁叄紅信誓旦旦說孟夏之是得了機緣復活,是人非妖。
梁叄紅胸口扎紮實實接了孟夏之一腳,還疼著,他一手撐著地另手抹著嘴角的血,準備為茅山辯護:「我們...」
謝靈運不想跟他浪費喉舌:「行了,知道你們厲害,先跟我說他到底什麼來頭。」
梁叄紅一噎,他也不知道孟夏之怎麼了,他眼神漂移不敢看謝靈運的眼,他心虛的說著:「不曉得。」
「不曉得?」謝靈運尾音上揚復誦了一次梁叄紅的話,話里有氣。
梁叄紅看著一旁師弟妹門拿著劍圍著梁叄紅,他蹙起眉頭認真的說著:「對,不曉得,孟夏之太奇怪了,我用了各種方法測試最後得出結果,他確實是個人,沒有妖氣,也沒有屍化。」
謝靈運拉著幽娘準備朝著大門走去,梁叄紅見他們要走,嚇得連滾帶爬拉住幽娘的裙擺:「你們去哪?」
謝靈運見裙擺被血污了,一扯幽娘的裙擺,將裙擺脫離了梁叄紅。
「自然是逃,這東西是你帶進來的,連你也不知曉是什麼,我一屆凡人湊什麼熱鬧,再來我早警告過孟夏之有問題,你不聽,現在出了問題,沒理由讓我替你擦屁股。」
梁叄紅急得臉紅不知是羞還是憤,威脅道:「你這一走,回來就得替我們收屍!冤死的人會化作厲鬼。」
「山頭後面那些墳看到了嗎?我埋的,全是冤死的。」謝靈運抬首看弟子們漸漸招架不住,梁叄紅又是一副不認錯理直氣壯的死樣子,他也不想倘這攤渾水,吃力不討好。
拉著幽娘跨過門檻,幽娘回眸一看見眾人被打的七零八落,謝靈運將她的頭掰正:「向前走,這不是我們該管的,我們仁至義盡了。」
幽娘離了大門十餘步,佇立在原地,抓著裙擺:「他們怎麼辦?」
謝靈運回:「聽天由命。」
院內傳來欺凌的慘叫聲,幽娘一想到院子的景象渾身發顫,腳軟跌坐在地。
「虧你還是狐妖,這就怕得走不動了?上來。」謝靈運蹲在她身前,示意她上來。
幽娘不肯上去,謝靈運盤腿就坐與她面對面,幽娘不知道要問什麼,說出來的話不成句子,下意識抓了地上的石子:「他們...我們...就不救...?」
幽娘不知道謝靈運對於他們是什麼看法,一開始執劍救人,到後面扭頭就走。
「救。」謝靈運將她緊握石子的小手鬆開,擔心她手上的傷口被石子劃破:「但是時機還不到。」
「時機?」
幽娘的手掌還是被劃了幾道小口子,謝靈運拍去她手上的塵土:「叄紅覺得我們救他們天經地義,但叄紅沒有意識道這是他們自己闖出來的禍,若貿然去救,他們只會覺得是應當,而不會有感謝。」
「啊?」幽娘聽不明白:「為什麼?」
「因為人心。」謝靈運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人心:「日久見人心,你下山的日子還太短,以後你就明白了。」
幽娘撇撇嘴:「說的你下山的日子很長一樣。」
「確實比你長些。」
莫約過了幾息,梁叄紅從宅子跑出來尋他們,苦苦哀求認錯道歉,見謝靈運油鹽不進,就從幽娘那下手,他知道幽娘心軟。
幽娘不安的看著謝靈運,眼神中儘是求助。
謝靈運問她:「救還是不救?」
幽娘回:「救...吧,但你要好好的。」
「好。」
孟夏之被砍了好幾刀,戰力不減,反倒越挫越勇。
仔細一看會發現孟夏之是哭著,但他手上的劍卻毫不猶豫的往同門身上砍,劍法也是雜亂無章,整個人像是提線人偶一般被操弄著。
最終,謝靈運讓梁叄紅大量放血,造出血繩,攻擊孟夏之,當然血繩對孟夏之本人不起作用,當血繩像個網包復住孟夏之時,血像是點燃引線一般,順著看不見的絲燃燒去,最終凝成一條線,速度之快,一瞬間線就燃光了,只聽見一個少女的吶喊聲。
梁叄紅拿著符順著聲音找去,見到始作俑者,是一隻人面蜘蛛精,他拾著符咒朝人面貼去。
之後聽到院內同門驚呼,孟夏之的名字,他又折了回去,只見孟夏之奄奄一息。
原來是那蜘蛛精在孟夏之死後用蜘蛛絲控制了他的五府六臟,強制他的心臟跳動起來,這才造成了重生假象。
如今蜘蛛絲燒毀,他體內也像被火撩過一般難受,孟夏之有淚有悔,他躺在梁叄紅的懷裡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梁叄紅知道孟夏之命不久矣,他能感受到夢夏之的身體正迅速崩壞著,從四肢開始化作粉末。
梁叄紅搖頭安慰:「師兄知道、師兄知道。」
最後孟夏之只剩上半身,沒經歷過死,所以不曾對生有渴望,孟夏之經歷過死,他無比眷戀活著,自以為能走的瀟洒,實際上復活的這七天他一直在想“自己還有什麼事未完成”,他都白紙黑字寫下來了,等待出了山去完成,但如今不可能完成了,他泣訴道:「師兄,我不想死,師兄...」
孟夏之話沒說完,睜大通紅充滿血絲的雙眼,化成粉塵散在了空氣中,梁叄紅朝著空氣一抓,只撈到許多粉塵,地上靜靜的躺著他的弟子玉佩與師弟的一束頭髮,還有一捲白紙。
四周哀戚一片,沉默的氣息比這寒冬還要冷上叄分,女人的哀嚎聲打破了這沉默。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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