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蹬蹬”地跑進屋,回過頭道:“嬤嬤,1+1等於幾?”“老師傅,你找雨俏有什幺事嗎?”真是奇怪,這老道士與自已到底有什幺糾葛啊?為什幺一再出現在自已的視線內?“到時候了,到時候了。
”老道士撂起污跡斑斑的道袍,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我平日坐的椅子上。
“什幺到時候了?”僧道之人總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好象很有玄機似的。
“你娘曾托老道到你有歸宿之時,將你的身世一一告知……如今你已深得王爺的寵愛,很快便是王府的少奶奶了。
”消息又沒長腳,卻傳得這幺快。
我盯著老道士,心裡在猜想他與古代娘的關係……他不會就是那個與古代娘有娃娃親關係的人吧?心裡想著,卻不注意地從嘴裡流露了出來。
老道士一怔,身子一下板直,“你竟連這個也知道?”“嗯,王爺都告訴我了……雨俏一直在想,我既不是王爺的女兒,會不會是你的女兒啊?”其實我並不在意是誰的女兒,好奇心在作怪。
老道士好像有些難為情了。
他將隨身的拂塵在空中畫著莫名的圖案。
半天,才說:“可惜不是。
你娘離開老道幾個月後才有了你,算算日子就知道姑娘不是老道的骨血。
”啊?我驚跳了起來,“那幺說起來,雨俏是藍府的那個老頭所生?”“正是。
你與藍大,如今的王府大少奶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老道士肯定地說。
什幺?我竟與丑是親姐妹?這老天也太會開玩笑了吧?“有何憑據?”我不甘心,怎會是丑的妹妹呢?老道士從懷裡取出金質長命鎖:“這就是憑證,藍大也有一掛,聽說一模一樣的。
這鎖面上刻著你父親藍老爺的名諱,藍積利。
這是藍老爺上族譜的名號,一般的人不知道。
”我把矛盾又轉向了老道士,“呃,聽說我古代娘在被王爺趕出府時曾去投靠你,而你過了一段時間后又嫌棄了她。
現在為何又要替她辦事?你以前不是當道士的吧?”老道士有些尷尬,並不直接回答我的責問,只是說:“老道罪孽深重,只有入法門才能不墜魔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承認自已對古代娘是有罪的。
他現在是在贖罪,在償還曾經欠下的情債!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w'w'w.0'1'B'z.n'E't 第'一;版'主*小'說*站白天的細雨,仍舊密密地下著,好像是魏嬤嬤手裡那永遠也扯不完的棉紗線。
夜的黑幕在不經意中將天下萬物網羅到自已的世界里。
至於這個黑暗的世界里會發生什幺故事,或悲或喜。
這,它就撒開不管了,它只享受統治者至高無上的尊嚴。
屋內透出瑩黃的燈光,偏要挑戰夜色的極限。
它掀起夜幕的一角,一掛晶亮的雨簾便斜斜地闖入人們的視線。
風中,它猶如夏夜的瑩火蟲,交織橫飛,點綴夜空。
百無聊賴,又實在找不出什幺事來消遣。
在古代,最難熬的就是夜晚。
每個漫長的夜都讓我痛苦異常。
這個時候,我很懷念現代的日子。
現代的夜晚是多愜意啊,有派對,有約會,美食、帥哥相圍繞。
再不濟,上網抓個人亂侃或看電視,捏得遙控器直喊手軟。
實在靜不下心來,就拉上一個女伴逛大街,從步行街逛到女人街,腰裡的荷包癟了,手裡的袋子多了,小腳酸了,差不多也到土一、二點了……相比之下,古代的夜晚確實太難過了,一到天黑只能鑽被窩,難怪古代的男人老婆多。
別怪他們啊,他們也只有這幺一項娛樂。
可我連鑽被窩都沒興趣,因為被窩裡沒有帥哥哥啦,嘻嘻。
我無情無緒地拿起一本《詩韻》,可我對這種豎著排列的文字天生反感,沒看兩行,兩道好看的柳眉已蹙成了一團。
這王爺也是,讓我看什幺《詩韻》啊,風啊雨的,無病,我看著都累,不如拿本漫畫書給我看還更實際(唉,古代有漫畫書嗎?異想天開)。
我把書準確無誤地扔到它該去的地方:衣櫥頂上。
縫隙中透進來的夜風,將燈光促得四散逃散。
它還很壞,讓昏黃的燈暈將我的身影扭曲著,一會兒上身胖如冬瓜,一會又將我的下肢拉成長長的絲瓜……這不是醜化本我嗎?我生氣了,“噗”地一下吹滅了油燈,和衣地躺到了。
屋內一團漆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油的臭味,和著花籃里散發的清香,扭結成一縷怪味,經久不散……窗外,持續地響著細碎的聲音,我知道,那是雨打芭蕉的樂聲……知在翻滾了多久,正待迷糊之機,忽然聽到幾聲叩門,細聽之下,又沒有了,屋外又是一片寂靜。
這幺晚了還會有誰來呢?也許是盼人心切產生幻覺了吧。
都是這個該死的花三郎,說今晚要過來跟我說說九夫人的情況(白天我派他去城外看九夫人和雨嫣了),可到現在還沒來,害得本坐立不安的。
不想他了,這個時候了,他想來也進不來了。
王爺的“清風冷月”規矩多,一到天黑就關院門。
收斂心緒,讓自已儘快投入夜的擁抱。
誰知剛有一些睡意,那個叩門聲又響起了。
雖很輕,卻很清晰……決不是我幻想出來的,這回我斷定。
我跳下床去,走了幾步又站住了,不會薯叫門吧?這幺遲會有誰來半夜啊?這回叩門聲不再停止了,契而不舍地持續著。
當稍稍減退後,花六郎一頭倒在,一手緊拉著我,生怕我一眨眼間消失在黑夜裡……“你去邊關這幺久,在做什幺,上陣打仗?今天怎幺又想著回來了?出什幺事了?”我像只溫順的小貓,依偎在他的懷裡。
“找到二哥后,在二哥的軍隊里當了個籌糧官……前幾天接到母親的信,告訴了你的一切。
我看著急了,父王怎能讓你在我們幾個兄弟間選歸宿呢?你早已經是我的人了呀,我走之前不是托雲霄轉告你讓你等著我的嗎?可我又擔心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寫信又怕別人看見又怕你收不到。
情急之下,我跟二哥撒了個謊,說母親身體不適。
二哥不準,說路途遙遠,而且前線馬上就有戰事了……可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尤其聽說你還被櫻桃傷了臉,更是心急如焚……五天前的一個夜裡,趁二哥去邊關察看地形之機,我偷偷地跑回來了……”儘管花六郎說得輕描淡寫,卻如在我的心裡擂起了大鼓,我感動得死去活來。
淚,不由得又奔瀉了出來,嗚嗚地哭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花六郎捧著我的臉看了又看,吁出一口長氣,道:“還好,傷得不是太重。
”我嗔怪道:“還不重?跟花貓差不多了。
”“花貓更好,越丑越好,也就沒人跟我搶了。
”花六郎笑道。
“你的良心大大地壞了。
”我在他的眼皮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眼看夜漸漸地深了,我起來將水壺裡的水倒在銅盆里,“來,好好洗個臉睡吧。
幾天沒睡了,一定很困了。
”花六郎打著哈欠,“不洗了,休息會趁著天沒亮我還得趕回去。
見到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對了,你還沒跟我下保證呢。
”“什幺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