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 20清醒

林言睜開眼睛時,只覺渾身乏力,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骨頭深處甚至隱隱作痛,一股難耐的酸疼感襲來,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嗓音嘶啞而破碎,他這才覺得喉間異常乾澀疼痛。
一隻手臂橫了過來,將他扶起,他感到自己靠進了一個滿是熱意的懷抱,隨即有水遞至他唇間,順著本能,他貪婪的努力吞咽了好幾口,才覺得好受些。
往那人看去,迷濛的視線里,映照出一張冷硬的臉。
猶處在混沌的思維,林言模模糊糊,只想著,其實這人生的實在不差,劍眉鷹目,相當俊朗,只是那氣勢太強,完全蓋過住他的面貌,實在有些可惜。
「醒了?」低沉的嗓音響起,林言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清晰的感受到那人說話時產生的震動,還有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
眨眨眼,如天際厚重的積雲被風吹開,他慢慢回過神來,頭還是異常沉重,但已經想起了發生何事,下意識地問:「你沒事吧?」
此時應有華剛好握住他的手,聞言突然發力,疼痛感讓林言唔了一聲,忍不住縮了縮,應有華立刻放鬆力道,道了聲:「抱歉。」又從一旁侍從手裡接過一個碗,命令道:「把這碗粥喝了。」
隨著神識的恢復,下一個醒的似乎就是飢腸轆轆的腸胃,林言發現自己還真的餓了,粥的淡淡香氣撲至鼻尖,想要伸手接過,卻發現自己竟然虛軟到完全無法抬起手的程度。
正猶豫間,卻看到抱著他的男人逕自舀起一勺粥,還試了試熱度后,才餵到他嘴邊,有些迷茫的又眨了眨眼,但肚腹間的飢餓感太重,加上意識還是相當遲鈍,林言雖然不太明白為何會被抱著餵食,但還是乖乖將溫熱的粥吃了下去。
被熬煮的軟爛的粥幾乎不需要咀嚼,滑落喉間落入空空的肚腹,林言只覺得渾身都溫暖了起來,一口氣便吃了小半碗。
雖然還想再吃,但不知為何突然一陣反胃,林言被嗆了下,猛烈的咳了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暈眩中只感覺身體被納入一個寬廣的懷抱內,一隻大掌在他背後輕輕拍著給他順氣,掌心的熱氣熨過薄薄的裡衣直透肌膚,讓他莫名地有些顫慄。
咳完后,極度的倦意涌了上來,林言瞇著眼睛,昏昏欲睡。
「還沒喝葯,喝完再睡。」隱約聽到那人在說話,但實在太過睏乏,林言難得有些任性地想著,不要理會那道聲音,先睡再說。
唇瓣突然被堵住,林言錯愕的睜開眼,驚訝地看著應有華,因為雙唇相接的關係,兩人的臉湊的極近,甚至能看到對方臉上細小的汗毛,而一股苦澀的液體也順著應有華的唇轉移過來,林言皺起臉,下意識的伸舌想要抵住,卻立刻被糾纏住,細細的吮吸著。
唔…不能呼吸了,林言被吻到氣喘吁吁,而那口湯藥也盡數入了肚。
唇瓣總算被放開,林言正吸著氣,瞧到應有華又喝了一口,準備再來一次,趕緊搖頭:「我、我自己喝…唔。」
應有華似乎吻上了癮,理也不理林言說話,又再度與他唇舌交纏,等終於喝完那碗湯藥,林言已經意識迷離,覺得連耳後根都在發燙。
在陷入沉睡前,突然想到,這似乎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唇舌相碰。
即使更深入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應有華從來沒碰過他的唇,今日怎麼突然就吻上來了呢,茫然不解中,意識徹底進入黑暗。
昏昏沉沉間,隱約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正憤怒的說著什麼,又聽到有人在說話:「…毒素未清…煩悶噁心…少食多次……」
……
「夫人,喝葯了。」
林言苦著臉看著阿木:「阿木,你怎麼又叫我夫人了?」自打醒過來后,夫人這個稱呼簡直如影隨形,讓林言相當納悶。
阿木很認真地說:「將軍吩咐,夫人就是夫人。」
「……」
應有華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具體的話,林言也說不上來。
那人近日十分忙碌,但卻似乎十分放心不下,不但要求阿木每隔兩個時辰讓他進食一次、早中晚都得按時服湯藥,更找來好幾個侍衛盯著他。
換作之前,他會堅持讓人喚他夫人,還會如此緊迫盯人嗎?更別提晚上……思及此,林言有些臉紅。
「好吧,喝就喝。」林言認命地接過氣味奇怪的苦澀湯藥,一飲而盡后,趕緊拿過阿木遞過來的水杯漱口。
據說他昏迷了五日,而這具身體在醒來后便相當虛弱,聽大夫說是毒素殘留的緣故,容易酸疼畏寒,疼起來時那奇酸無比的尖銳刺痛感總讓他渾身顫抖,冷汗直冒。而解毒時又放了不少血,也導致他自醒來後到現在也過了五六日,卻仍舊連床都下不了。
意識再度朦朧,林言只隱約感覺到阿木在幫他喬個舒適些的位置,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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