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長相完全和林棠腦里的不學無術叛逆男孩不同。
他身形欣長，皮膚白皙，狗狗眼軟軟地下垂，毛絨絨的外套邊領更顯得他柔弱無害。
是個看上去和學校裡面的好學生們沒什麼區別的大男孩，和僱主嘴裡說的叛逆少年完全搭不上邊。
男孩下樓，站在一邊歪著頭打量她。許久，臉上露出一抹乾凈純良的笑意。
“來都來了，要不然我們現在就開始補課吧，老師，跟我一起回房間？”
僱主皺起眉頭，忍不住教訓他，“池河，你這次給我好好上課，要是再把老師氣走了，我就把你的卡里的零花錢全部斷掉。”
男生上樓的動作完全沒有停頓，林棠見狀，對著僱主抱歉地笑了笑，抱著自己的包跟在他身後上樓。
他徑直走進房間，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見林棠站在門口有些束手束腳，他眨眨眼睛。
“老師，進來啊，別拘束。”
得到主人的允許，她才進了屋。
“這次過來我們主要是補高中數學，因為我還不知道你的大致情況，所以我出了一張試卷，你先試著做做看。”
林棠從包里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卷子，將它放在男孩面前。
池河垂眸，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試卷，笑了起來。
在林棠看過來之後，他又馬上止住笑意，手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滿臉無辜的看著她，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試卷。
“老師，我都不會。”他撇撇嘴，眨了眨眼，語氣可憐巴巴的，“你教教我嘛，從第一題開始。”
林棠看了看自己出的題目，對面前男孩的印象有了一瞬間的改變。
她冷漠無情地道出真相：“你媽和我說過你初中的時候成績很好，經常考全校第一。”
她又拍了拍卷子，“前三題是初中普遍難度，你和我說你全都不會？”
池河“嘶”了一聲。
“老師，我現在都讀高三了，初中學的知識距離現在太過於久遠，我早就不知道把他們忘到哪裡去了。”他咬咬唇，“我真的不會。”
算了。
林棠想想，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行吧，我一道道和你講。”見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林棠姑且信了他的理由，“好好聽，哪裡沒聽懂的都可以立刻打斷我，我們的目標是讓你摸清每個題型的做法。”
“嗯嗯，老師你講吧。”池河坐姿端正，腰背挺得直直的，雙手放在膝蓋上。
見他態度還不錯，林棠緩了緩，清了清嗓子開始給他一道道講題。
每講完一道題之後，她都會停下來詢問池河還有沒有聽懂。而男孩每次都點點頭，用著最乖巧的語氣說自己聽懂了，讓她繼續開始講下一題。
課上到一半，林棠完全放鬆了下來。
男孩很有禮貌，學的也很快，她一路講下來就沒有聽不懂的地方。
她沒忍住和他說起了學習之外的事情，“你這小孩還挺乖的，你媽在我來前還和我說你很叛逆，我看也不是這樣嘛。”
“是嗎？”池河訝異地眨眨眼睛，“可能是我媽對我有什麼誤會……老師，我可乖了，您可別聽我媽瞎說。”
“這是自然。”林棠點頭，對自己第一次出來給人補習就遇上個好學生而沾沾自喜。
她很快就將整張試卷都講完了，為了檢查一下成果，她把桌上寫滿了公式的草稿紙收起來，重新給池河塞了一張空白的草稿紙。
“既然你說你都懂了，那你再把這些題重新做一遍。”林棠鼓勵地看著他，“一模一樣的題，連題目給的數字都不變，你單獨把試卷寫出來讓老師看看。”
池河笑著“嗯”了一聲，拿起筆。
林棠就在旁邊坐著看他，就見池河盯著試卷看了有五分鐘，然後把手裡的筆一放。
“老師，我又不會了。”他攤開手，眼睛眨巴眨巴，滿臉無辜，“您可不可以再給我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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