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94節

那裡,弘晝卻擺擺手,正色道:“情兒,你也不要怕……本王只是告訴你們……入了園子,就是本王終身之性奴。
本王說過幾次……做性奴的,用身子好好伺候本王自然是本分,還要用心……只要用心……這上頭你卻無有不是……只是還是那句,外頭的事……再與你們無關,不打聽,亦不要再亂想……這身份地步方寸亂了……卻饒你們不得……”可卿戰戰兢兢得,臉色已是雪白,低頭溫順道:“是……情兒想左了……情兒不敢的……情兒餘生,必一心只盡性奴禁臠之道,用盡法子,只是供奉伺候主子,讓主子快活舒適……旁的余的……必然不敢亂想……”弘晝哈哈一笑,展顏道:“這就是了”,水下,又輕薄得捏了捏可卿胸前之乳,道“好好伺候才是上道,罷了……伺候本王擦身子,且上去歇息吧……”可卿忙應個是,只是此時到底惶恐未消,心下起伏不定,低眉順眼,只敢垂首伺候,收斂了心神,只是伺候弘晝起來擦身。
是夜,弘晝果然大被裹擁迎春、可卿二美而睡,枕席之上,自然再振雄風,又奸玩了可卿幾度春風,本來罷了,只是見那可卿雖然婉轉承受,亦是千般風流萬種儀態,到底在神色深處,是被自己唬著了,有些拘束惶恐,便有不足,亦顧不得自己適才之言,將那迎春按下,又奸了了一會。
才懷抱二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至日上三竿,二女才堪堪各自醒轉,不想卻見繡花枕邊空空,弘晝竟然已自去了。
兩人裸身大被內,不由得各自羞澀,那可卿自來風流,一想開亦不在意,此時錦被春暖,嗅著迎春少女體香,自然要調笑逼迫著輕薄一番,迎春此時早已失魂落魄,念著和可卿妃子身份之差,自然少不得屈意奉承,遭可卿逗弄褻玩一番,不過這回可卿也是懶懶得,略略磨得迎春幾下,草草泄了身子亦就罷了。
迎春自忍著恥著衣,辭了可卿,自到門下,喚那在外廂房眠了一夜的司棋,回紫菱洲去,隔日自再去見鳳姐回話不提。
卻說不幾日,弘晝亦不曾再進園子來。
倒是內務府卻遣了一眾小太監,搬了盆盆罐罐得花兒進園子,說是替園子里採辦供王爺和眾美同賞的時令花景。
這秋時正盛,說不盡這海棠似玉、雛菊如蔭、蜀葵爭錦、明桂媚枝,幾百盆得只管艷艷譚譚搬進來,皇家用度果然不同,想來是丰台花匠名家所供奉,饒是眾美都是大家名門,也不曾見得這般景象。
女孩子家又有幾人不愛,只喜得湘雲鼓掌,黛玉舒眉,連妙玉這等平素清凈不見人的,也問鳳姐要起。
鳳姐身子漸好,自然要處處分派,色色打點,她也不露神色,不忌諱可卿那日所為,連各房擺設鮮花這等小事,亦和顏悅色和可卿商議,倒是那可卿被弘晝那日一句話兒打蔫了,竟然是少有得神色不自然,只說“憑姐姐安排就妥帖”。
鳳姐心下亦以為奇,便也就自和平兒獨自計較,命宮女太監分派這幾百盆花兒,幾盆最是香艷之黃金色桂枝,實是匠人手藝轉為盆栽,最是富麗堂皇,便留在了天香樓里,也算應了天香樓桂花之名;幾盆玉色木芙蓉清秋純穆,最是世外高潔,送去了瀟湘館賜了黛玉;妙玉既然提起,她好歹有個出家人的身份,將幾盆用景泰藍小缸盛的平湖睡蓮送她,也算供佛了;幾個大瓮中所栽之金桔竄紅,即可賞玩亦可摘來吃著取樂,自然是最適合湘雲;本要給李紈那裡送些個蕙蘭去,卻又計較著李紈如今一顆心全在園子里為幾個幼女辦得私塾上,女孩子家家尚小,喜好俏麗,便特換了一串紅,倒替稻香村增了幾分喜色;又特特選了幾品蜀葵,命小紅帶人送去給迎春賞玩,各處分派了,才攜了平兒,命小太監搬了那幾品茶花同行,平兒雖不曾讀得《芬芳卷》等花譜經,卻也知茶花素雅,本意高貴名門,卻有幾分古意,亦不知鳳姐要贈哪處?見鳳姐堪堪直往秋爽齋去,先是一愣,這探春機敏慧質,卻不是一味肅穆之人,配些個艷麗的花兒豈非更佳,再一思索已是瞭然,這哪裡是去探望探春,分明是去拜見王夫人。
果然,探春伴著王夫人迎出院子來,主僕二人見了王夫人,才知要拜的拜不得,本是受禮卻要做禮,姑侄相會已如隔世,為人奴為人婢得亦是傷心,再思及王夫人其實是死裡逃生也不免唏噓,幾人不免羞著哭了一通,到底還不敢高聲,說得幾句私房話兒,鳳姐只是言道“太太再不要傷心,不相干的,但勸太太能知命達觀,只是要候著主子臨幸”,只如今略略和探春生分,亦無可奈何不好多言,只讓探春好好照顧王夫人,贈了一地得極品茶花,倒將個秋爽齋打點得幽香滿園,閑話了幾句才去了。
又應個景兒去蘅蕪苑探望薛姨媽,那寶釵卻知分寸,恭恭敬敬迎了,卻不敢讓母親拿出素日長輩的身份款兒上座,只讓薛姨媽來拜見鳳姐。
鳳姐亦是半喜半淚攜著薛姨媽的手只是絮叨“前兒身子不好,才沒來探望,姨太太必不怪我的……”又贈了幾盆美人蕉,寶釵本不喜花兒朵兒,便辭著說“何不贈其他姐妹去……”鳳姐已是笑著道“這花兒品相最難得的,也是主子心意”,寶釵才恭敬收下,命鶯兒去布置。
鳳姐平兒各處分派了,才要回綴錦樓去,見此事如此妥帖,想來園子里亦足誇耀一番,鳳姐自然得意,一路便笑道:“內務府那乾子老貨,倒也知道用心,弄這許多上等的花兒來,自然掩了人的口……再不能過問這許多銀子的去處了……”平兒便應道:“這都是奶奶打點得是……只是這等花兒果然名貴,往日卻不曾見……”鳳姐啐道:“你才多大,能見過幾盆名品……這皇家的東西本來難得,尋常人家便是買得起,就敢滿屋子擺……?你家的東西比皇帝老子家的闊綽,豈非是個禍胎?!”平兒笑道:“到也極是……只是奶奶……最是那幾盆秋海棠是名品,想來也是最難得的,奶奶各處不送……難道留下?怕是不妥……花兒朵兒雖是小事,奶奶不犯著遭小人背地裡嚼這份舌頭……”鳳姐搖頭道:“瞧你說的,我自來不稀罕這等物什,花兒再好,擱一秋也就敗了,留下做什麼,這秋海棠既然是最一等的名品,哪裡可以各房亂給,自然是寧可留在顧恩殿里……仍憑主子再來花兒謝沒謝,也沒個我們房裡頭的東西比主子好的道理……”平兒點頭道:“還是奶奶思量著周全,只是主子便是來,也不常在顧恩殿裡頭。
”鳳姐笑道:“憑主子喜歡在哪房……顧恩殿總是這園子里的首要處,主子沒在意也就罷了,若是在意點子,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你若是覺著主子少去,怕糟蹋了這些子好花,或者可以關照金釧兒她們姐妹,擺在顧恩殿前頭的小院子里,一則好看,二則回頭可以讓各房的主子都去賞玩就是了……偏我就不愛這些個。
”主僕兩人一路說著話,卻到了綴錦樓里,才要換了衣裳歇息,卻見前廳里有丫鬟候著回話,平兒便問是什麼事,那丫鬟卻說是馮府里送來回禮,鳳姐就不怠慢,去裡屋下了大衣裳,換上一領家常的荷色蘇綉錦袍來,要了茶吃,才喚那丫鬟過來細問究竟,原來園子里雖然如今已經鬆了,不僅六宮裡太監,王府里使喚人常來,更有戲子來往,本也沒什麼大的忌諱。
只那馮紫英的“姨太太”卻是小心,也不進來沾染,只是收了鳳姐的銀子,替鳳姐採辦起書籍來,今日命人送來,鳳姐本也不甚通文墨,記著弘晝的吩咐,便命將書單送去蘅蕪苑給寶釵過目。
那丫鬟卻又取出一張小雪浪信箋,說是姨太太隨著送來,務必讓鳳妃親自過目的。
鳳姐疑惑著取來,展開一觀,卻見上頭寫著兩行蠅頭小楷,似詩非詩卻是幾個混不相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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