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66節

一絲輕絮入奴懷 十年素裹亂芬芳 第二十二回:勇抱琴闖宮泣舊主 痴小妹懸島觀密函 卻說弘晝整一晚夏,依仗著雍正寵愛,且借著避暑的由頭,乾脆內務府、宗人府差事都不去,連王府也不大回,只在這大觀園中廝混。
莫說夜夜盡歡,便是白日間,也是只管綴錦樓、天香樓、蘅蕪苑、枕霞居、稻香村、藕香榭各房裡或顧恩殿來往,除了各房主子,連著鳳姐房裡的平兒,小紅;可卿房裡的寶珠,瑞珠,湘雲房裡的翠鏤、翠墨;寶釵房裡的香菱;邢蚰煙房裡的篆兒;李紈房裡的素雲;連著嘉萌堂的珍珠,琥珀,一一淫玩奸弄來。
真是今日破個處女身,明日宿個少婦懷,快活似神仙。
若是妾室,都當要規勸弘晝注意身子,偏偏這些女子說到底本來就是性奴,對於性事,也沒個勸諫的道理。
雖然園子中還有眾多處子未破身,眾多少女未知味,弘晝也顧不得一一嘗來。
那可卿和鳳姐,各自一幫一派的,略略有些爭風吃醋,寶釵居中不言守拙。
倒也就這般消磨辰光。
只是弘晝終究只有一人,再怎麼的也難以遍惠各房,大觀園中各房裡春閨寂寞,叫丫鬟來女女交歡也是共知的秘密了。
鳳姐也偶爾叫過邢蚰煙來陪侍。
只那可卿性熱,把著尤二姐,尤三姐連弘晝也不太讓見,儘是收為自己的專用禁臠一般,園中不免有些側目流言。
到了秋分,雍正染了時疾,腋下生了一瘡,遲遲不見好轉,有些神疲,便將部務全權交付了兩個王子和軍機大臣,雖然大部分要緊部務都是寶親王弘曆督辦,弘晝也不好意思只顧自己逍遙的,便幫辦起差事來,軍機上的事務他又終究料理不開,便只能就著內務幫辦。
饒是如此,這朝廷上下,紫禁內外,千頭萬緒,便是稱得起大事的一日少說也由百來件。
真是焦頭爛額,不幾日,便覺著從王府或者園子里往來大內不便。
便乾脆在大內景陽門內務府別院旁紫恆殿里打掃了五間屋子,權且歇息,每日醒了便就近到內務府主事,那分管的內務府,宗人府,詹事府,連番來請示差事。
本想將園子里擇幾個可心的帶去,到底怕雍正知道了怪罪,便只帶了月姝等四個王府貼身丫鬟伺候,一應房裡服侍,便草草讓內務府指派的太監、宮女來伺候也就是了。
這一日午後,才見了人後歇了中覺,醒來,卻有大理寺的堂官來請示差事,弘晝心下不由得暗疑惑,這大理寺的差事,一向都是內閣在辦,連軍機都不太議,怎麼來找自己。
才要命太監讓他且下去,卻見月姝使了個眼色示意,一思索便只命進來。
那堂官進來叩拜恭賀一番,才遞上稟帖,原來是到了每年秋分時節,刑部每年秋緩決的犯人,一般都要甄別,那一等沒根基的犯人自然也有勾紅的,若是那一等達官顯貴,若是判了緩決,他在朝中總有些勾結瓜葛,如今壞了事,明裡暗裡總有人為其開脫,說是秋決,往往也就總是減免一等了。
大理寺沒來由做惡人,也總是按著葫蘆揭著瓢,就這麼胡亂辦了,若是犯事的,其實還替朝中大員遮掩著是非的,發往軍中效力,過幾年還起複了也是有的。
只是還有一等犯人,論起來犯得是“聖諱”,要麼就是宮闈爭鬥倒霉落難的,要麼就是後宮罪余的皇親國戚,要麼就是皇帝親旨拿問卻沒個理由的,大理寺如何敢做主,說是按律,其實到底是學摸著聖意來辦,今年到了秋分,這才來尋弘晝決斷。
弘晝尋那名單一看,也沒個要緊人,便想著推脫說些太平話罷了,一眼卻看到了角落裡有原寧國公後人賈蓉,榮國公後人賈璉等人之名,本定了秋緩決,大理寺議的是寬恩發往黑龍江俄羅斯邊境為軍役。
弘晝便動了心,將那稟帖扣在茶碗下,叫那堂官且下去。
才要想喚月姝上來商議,卻聽得屋外有太監侍衛吵鬧之聲。
弘晝皺眉道:“外頭吵鬧什麼?”門外,一襲紫衣,窈窕婷婷,弘晝的貼身侍女月姝緩步進來,福著施禮回道:“主子,沒什麼大事,是不知怎麼得,有個後頭的粗使宮女,要闖進來見主子……門上侍衛攔下了,她哭鬧了幾句……我瞧著可憐。
也不知是個什麼情形,就讓侍衛且別難為她……”弘晝一愣,問道:“什麼宮女,膽子那麼大……”月姝笑道:“奴婢也覺著奇怪,還沒怎麼問,就驚擾了主子……”弘晝也是好奇,便道:“喚進來……我且見見……”月姝便下去,不一刻,帶著兩個侍衛,押著一個宮裝宮女進來,且跪了,月姝揮手,兩個侍衛就退了出去。
弘晝歪頭一看,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可能是適才掙扎,整的有點鬢髮凌亂,釵環顛倒,眼圈兒紅紅似乎才哭過,只是細看眉彎眼亮、唇紅齒白,頗有幾分動人顏色。
弘晝是個色心人,雖說如今做了王爺,卻不改性情,便沒什麼火氣,只淡淡問道:“你是哪宮的宮女?強闖紫恆殿要見本王何事?”那宮女循著婢女的禮叩了個頭,輕聲回道:“回王爺……,奴婢叫花鈴,是鍾粹宮徐答應宮裡的使喚宮女……”“花鈴?徐答應……?”弘晝不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時想不起有個徐答應。
那宮女卻也識趣,知道弘晝不解,又輕聲道:“奴婢是分到徐答應宮裡才改得名……奴婢原本叫抱琴……是……是……”那宮女以為弘晝不曉得,卻不知弘晝一聞此名,心下立時清明,這小宮女竟然是原本賈府四春的裡屋侍奉丫鬟,琴棋書畫四丫鬟中頭一個的抱琴,想來元春獲罪,她必然是被內務府打發去了別處伺候,不知何時分到了鍾粹宮裡,做了使喚宮女,不由驚訝道:“你是抱琴?你是……元春的隨嫁丫頭?”那宮女聽得元春二字,又堪堪淌下淚來,便道個是字。
弘晝心下計較一番,問道:“你好大膽子……如今你不是賢妃的貼身丫鬟,而只是一個答應的外房使喚宮女,怎麼敢擅闖紫恆殿……論起來卻是死罪……”那抱琴卻是一臉毅然,回道:“奴婢自知罪孽,不敢求王爺寬恕;只是大小姐獲罪……奴婢求見皇上不得,只想見王爺一面,將歷年來積攢下來的梯己使個精光,可恨內務府一乾子沒天良的,虛耗盡了財禮都沒個功果,今日是借著去辦差途中,拼個死闖進來,才吵嚷起來……”弘晝一聲不言語,端起案几上得團龍茶碗小小呡了一口,淡淡道:“既如此也就罷了……只是你強行要見本王,有什麼說的呢?……”抱琴叩了個頭,仍然是果然道:“王爺莫疑惑……大小姐獲罪,人在冷宮受苦,奴婢先頭還是服侍大小姐來著,知道大小姐的心意。
不敢為大小姐求情,更不敢圖自己的前程。
只是見大小姐日日落淚,夜夜也睡不安生,奴婢跟了大小姐一場,這主僕情分難以割捨的,雖然大小姐不說,也知道大小姐的想頭……奴婢在徐答應這裡,前幾日聽說那府里大夫人又過去了……”弘晝聽她絮絮叨叨,越發覺著不妥,手一揮阻止了她,冷冷道:“你且別說了……要我說,先頭朝廷議你們賈家勾結後宮,如今看來也真沒委屈了你們。
元春人都在冷宮,還那麼不安分?!辛者庫死了個罪婦……怎麼她就知道了?還讓你個貼身丫鬟來跑腿……?讓我來猜猜……她必然是想見皇阿瑪一面,讓你來本王這裡撞木鐘想見見皇阿瑪訴訴?你這麼替前主子不顧命的奔波,是了……你本來是妃子宮裡的貼身陪嫁,如今淪落為粗使宮女,想來也是要求個翻身?”其實論起來,弘晝連日來淫玩賈府的媳婦女兒,雖說是禮法當得,心中多少也對賈府有些愧意,本不厭惡賈家。
至於元春,原是寵妃,如今失了勢也是可憐。
只是他到底也掂量著雍正的態度,如今在宮裡不比在園子里,疑心這元春心頭念想,便冷臉面訓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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