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70節

四女到了書房裡頭,卻見弘晝已是獨自穿了衣服,坐在裡頭發獃,只是明顯適才雲雨過,那衣裳邊角尚自有些散亂罷了。
四人貼身伺候弘晝已有多日,眼見這主子今兒煩悶,只玉釧兒仗著年幼天真,弘晝也一向少折辱她,便忙上去替弘晝打理衣襟,蕊官卻福一福,輕聲進言,只道園中諸女,都在外頭候著,“看看主子有什麼吩咐”。
弘晝聽了亦只是冷笑。
還是鴛鴦和金釧兒心細,看出來弘晝心頭不喜歡,那金釧兒度量著軟軟進言道:“其實也沒什麼,是……襲人姐姐說,天氣冷了,怕主子心頭涼不痛快,晚上該用個鍋子才是……鳳妃已經備了一個燙燙的野雞崽子鍋子,卻是個景泰藍內外兩層內造的,便是園中也只有一套家生,只不知道主子晚飯在哪裡用,才過來問問……她們好端過去……主子……您想怎麼著,便怎麼著,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只管吩咐奴兒們為您張羅就是了。
這屋子裡悶悶的,卻有什麼可留的?” 弘晝倒也難得一曬,知道她說的要緊的還是“你想怎麼著,便怎麼著”這句,又是勸自己“悶悶的,卻有什麼可留”,才點點頭,命四女跟著,自己出到前廳來。
地上是已經跪倒了一片,一片鶯鶯燕燕、起伏不定問安聲。
弘晝本來不想搭理眾女,此刻倒改了主意,便在前廳那正位一張太師椅上坐了,讓眾女跪了抬頭,卻不曾叫起來。
襲人自忖是怡紅院里侍奉,便已是端上熱茶來。
地上鳳姐等才要開口說話,弘晝已是揮了揮手止住,淡淡無味只道:“你們無非來招我心煩,問秦氏的事……事體並未明白,如今也說不上如何處置。
待等勒克什抄檢了天香樓里,看看有什麼違禁的物件再說……”想了想,便是挑刺,才對鳳姐道:“鳳哥兒,你這個當家人也不經心,那林妹妹身子不好,又如何伺候得好?也該好好請個太醫來瞧瞧才是,那尋常太醫都是混飯吃的庸才,可以尋個典正太醫來瞧瞧……” 王熙鳳不想他一開口,倒說的是這樁事,也只好低頭應道:“主子責的是。
林妹妹也是可憐見的。
只是我等不過是園中禁臠,要請太醫進來瞧,也要三府里差事……便是勞累主子門下大人們請來,也是個從九品冠帶大夫。
主子您明鑒,我們是哪檯面上的人,怎麼請得動典正太醫,那是不奉旨不替人看病的。
昔日里便是府里老爺、老太太,也要下貼,重金卑詞相邀才請得動,林妹妹只是個……”她紅了紅臉,卻也不知如何說下去。
弘晝點點頭,依舊是淡淡道:“既如此也罷了,那便回頭和馮紫英說,是我的意思,送我帖子去,請太醫院典正……嗯……那吳謙吳太醫,特來瞧瞧。
便說是本王有禮拜上了,園內侍女有恙,請太醫提點,指教岐黃……該調養便調養,該用藥便用藥……林丫頭身子不好,也該一氣好好吃幾劑葯去了根才是。
” 滿地女兒家聽他如此雲淡風輕,只說著黛玉身子,絕口不提天香樓之事,反而覺得身上毛毛的。
只那湘雲卻是天性調皮嬌憨的,又和黛玉要好,只是近日裡身子不好嗜睡,今兒難得有精神過來,見弘晝關照黛玉,總以為是弘晝適才定是取了黛玉元紅初貞,正得快活,有心要逗弘晝開心,便勉強笑著答話道:“這是林姐姐有福,得主子關照了……想來有主子庇佑,那病便再不要緊的。
” 弘晝卻是心緒不好,正沒處發作,聽她湊趣,反而冷冷一哼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乖嘴了,又怎麼知道我是要關照林丫頭?……是了,便是如今就告訴你們,瀟湘館里林氏黛玉,本來進園子賜了個小姐位份的,該和妙玉、李紈幾個一氣,嗯……剛才裡頭我已經和紫鵑說了,林丫頭……伺候的不好,未曾如意侍奉主子,要罰……便降為‘姑娘’位份。
” 眾女不由一愣,想著適才黛玉才被抬出來,總是奸了辱了玩了弄了。
以黛玉之天姿仙貌,便是不願意的,主子玩的是個強暴意頭,想來亦是快活的,怎麼竟說個“伺候的不好”“未曾如意”,若說園中“降位”倒是頭一遭,眼見弘晝是心情不好,到處挑刺,也只能低頭稱是。
弘晝滿腹不快,冷眼四下掃視一番,瞧著地上一群女兒惶恐,其實也是一般兒可憐可愛。
卻也不知是個巧宗,一片鶯鶯燕燕里,只是一個冷眼,瞧見那角落裡跪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身量未成、童稚依舊,只穿一領粉紅色繡花小褂襖,頭戴一朵粉色宮花、點了一串珠花、戴了一個銀色鈴鐺項圈,雖然只是個身子未曾長成的小女孩家,也不知怎麼的,此刻瞧來,有那一般玉骨冰肌、儀態動人、竟恍惚宛若天人。
非但有著幼齡女孩那一等童稚清純、嬌嫩玲瓏,瞧著眉眼、口唇、體態,竟是個道道地地的小美人坯子,只怕再過幾年,竟是不讓園中幾個絕色。
此刻怯怯生生跪在李紈身後,卻也瞧得見胸前微微浮起一小段少女初春妖嬈,那一分粉雕玉琢,氣質嬌貴,倒似寶釵,柳腰兒纖細,眉梢兒嬌俏,不讓黛玉,饒是弘晝品香嘗玉,用過多少女孩子的身子,竟然此刻瞧著,也是心裡一盪,剛才的“降位”話頭都快忘了,心理竟是情動……只是遠遠望去,這小女孩唇紅齒白、鬢修顎潤,眉宇間略略有幾分蘅蕪風韻,便知是那寶釵的堂妹寶琴,一向跟這李紈讀書的小幼女,少出來走動……不想今兒偶爾一見,竟是如此動人。
他一時看呆了,眾人本在跪著候著他訓斥吩咐……倒有幾個機敏的覺著了,只是主子要瞧女孩子,也沒個好咳嗽作怪的,只好低頭由得他。
只是這弘晝心頭到底有事,亦是在等那抄檢天香樓的消息,今兒卻縱情不起來,心中也為可卿之事煩悶。
他又環顧滿廳,見眾人不語,又四下掃視一圈,見李紈也在,彷彿不解恨,便回了回神,接著原來話頭只道:“既然降了位份,要有降位份的規矩……給你們定位份分尊卑,也是給本王娛性取樂的。
她本是小姐位份,和李紈你是一般位份……如今降了,自然要受辱……回頭李紈你等她身子好些,定要去玩玩她身子,折辱她,命她伺候,讓你快意了……你不要信口胡答應,回頭本王要查的。
” 眾女聽他竟是如此吩咐,不由大窘大羞,李紈已是唬的磕了個頭連連稱是,想想這般靜默卻是不該,怯怯回道:“是……奴婢等怎麼敢輕忽……”尋思了弘晝心思,又湊著弘晝之喜好,勉強想出些淫詞道:“林丫頭……年輕漂亮、身子風流、體態也動人心……如今主子降她位份,她便亦成了我的下等性奴,既然主子有賜,我定借了主子的光,回頭……好好玩她身子。
這是她該當的,也是為主子遙相取樂用的……我不敢輕忽了。
只是李紈不敏,風月事上所知不多,主子即說了上位該辱下位取樂……不知可否容我回頭和……妙丫頭說說,讓妙丫頭也去辱玩一番……她們兩個本來要好,攪和一起才是有趣……主子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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