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37節

弘晝忍耐不住一笑,聽她說得認真,小小年紀卻作不得偽,居然糾結“拐彎”兩字,便問道:“不是拐彎求情,卻還是求說說話?說得甚麼話?” 惜春可憐楚楚,胡亂點點頭道:“是,主子。
惜兒其實並不太懂二姐姐犯的是甚麼罪過,只是大嫂子說了,主子說有罪便是有罪,主子是該罰便是該罰……只是惜兒瞧著著急,二姐姐是想見主子請罪的,卻總是怕煩了主子不敢過來;鳳姐姐也是想替二姐姐求情的,卻怕連累自個也不敢開口;我那三姐姐也是想替二姐姐求情的,卻是主子說的總要拐了彎來……她們一個個都只是怕主子怪罪更甚,不好開口。
我卻不是,想著自己左右年紀小,便是有不懂事處也只求主子寬宥,我就是來求主子聽聽她們想說不敢說非要拐彎抹角說的話……” 弘晝聽得這裡,童言無忌,卻正巧說中他心頭事,點點頭,看看半空,卻緩緩彷彿自言自語一般道來:“你小孩子家眼睛卻透亮。
你姐姐私藏信箋,且不論真假,便是有罪……罪不在念親,而在藏私……哼,當本王瞎了眼么?她該當做的,是跟你這會一樣,尋機會拼了性命跪在本王跟前,哀求本王再用她身子再凌辱出氣受用,若用的得趣了,輕輕放過也是有的,便是本王當真要怎麼處置了,也是她的本份……可她呢,性子偏生懦弱,嘿嘿,只怕也是自卑自憐失身於人,一味顧念這擔憂那,是自己給自己陷落了坑裡……” 他其實如何和惜春說道這些,實在迎春一案自己心頭有感,如今左右跪在自己面前是個懵懂幼女,倒好似要說項一番給另一個自己聽聽,以解心頭不快似的,也不去看惜春眼神是否聽懂,接著款款道來。
又一邊繼續摸玩惜春胎髮紗花,口中淡淡彷彿自言自語道。
“你二姐姐還是痴愚。
那鳳丫頭呢,卻是聰明過了頭……為什麼叫她去問話也不想想,既然事有涉她,便是假的,也該過來分辨,若是真的,更該自首求罰……哼……回園子都一天了,取悅本王倒是會,偏偏躲著不提那事,還在那裡察言觀色……難道這等事情,非要迎丫頭自己一個人擔待么?還是說,真當本王荒唐糊塗,萬事都不計較?” “至於尤家二妹,更是豬油蒙了心。
想救妹妹是人間至情。
但是即想救妹妹,只有過來求本王細細奸玩她姐妹二人,或是用心弄些新鮮花樣,說項她妹妹還有身子可以供奉一條。
居然忘了這條性奴根本,一味淘弄是非,哭天抹淚,殺雞滅狗的。
難道以為園子里開封府,真要認真審什麼狗屁案子不成?什麼信箋串聯,迎丫頭有家書,她如何得知的?當本王是三歲小兒么?” “園子里哪有是非……那說過的話,只怕她都忘記了……只有用身子魂魄取悅本王一條……” 惜春聽他一路說來,一雙小眼睛撲閃撲閃倒止了悲戚,她小孩心性,也不知高低,想著弘晝適才的話音,其實也半懂不懂,聽弘晝最後一句,整理了思緒急著道:“我二姐姐是想給主子……給主子玩身子的……想日日夜夜都給主子玩身子的……”她到底年紀小,李紈又不教風月細節,此刻急了,說不來甚麼求告密語,只能說這等車軲轆話,反而倒是聽得弘晝心頭一樂,怕怕她腦袋,示意她慢慢說。
卻聽惜春已是漲紅了臉,喃喃接著道:“只是我二姐姐是怕主子……她常說自己不中用,不配讓主子受用……她也是覺著園中姊妹多有比她好的,怕主子不留意她。
她……她其實也想不出何等新鮮玩意兒來讓主子高興……她越想越怕,便有了等主子發落,隨主子處置的心思了。
主子,我隨著我姐姐,知道她沒有自外主子的心,一心一意要好好做好主子性奴,她也常常這麼訓誡我的,只是遇事到自己身上慌了神罷了……主子說我來替二姐姐求情,卻不是的。
我是想著,主子若要責罰二姐姐,便責罰就是了,二姐姐自卑自憐,不敢以為求上來給主子怎麼凌辱一番便是責罰的,倒覺著是恩賞,越發不敢了……妙玉姐姐說的,世上事,有因才有果,是孽便非緣……我不忍姐姐一味傷心是有的,卻不敢為姐姐求情,只為我那二姐姐求主子……主子再奸她一次再發落她好不好……主子再奸她一次好不好……” 她說道這裡,倒抬起頭,拖著弘晝兩條腿,痴痴瞧著弘晝,弘晝見膝下小女,本也是侯門千金,又是幼齡純真,卻是心緒使然,即是李紈調教得法,又是妙玉點撥,居然跪在膝下苦苦哀求自己奸玩凌辱她至親姐姐,心下倒添了多少滿足快意,如今卻有心逗她,故作冷冷道:“且休說這事。
既也知本王奸玩你們身子是‘賞用’,迎丫頭能有多少皮肉之趣,你幾句話本王就要奸玩?……你且說說,你今兒來除了自首,還有替你姐姐說話,還有什麼事兒不?” 惜春哪成想主人忽然扭轉話頭,委屈無奈本還想哀求幾句,到底不敢,鼻子一酸,那眼淚又墮下來,忙自己擦拭了,只得道:“是……還有一件事兒……我是來給主子獻幅畫兒功課……” 弘晝奇道:“你又來獻什麼畫兒?” 惜春本來伏在弘晝膝下,雖然年幼,也知這是自辱之舉,到底害羞,見是縫兒,才跪著挪動幾步,卻從身邊的案几上取下來一幅擱在那裡的捲軸,頂在頭上獻了上去,道:“是惜兒學里臨摹的,求主子觀賞……” 弘晝心下也是暗暗稱奇,怎麼這會子忽然說起學里功課,見那捲軸一尺來寬,卻是雪浪紙,只未曾裝裱。
他本來已是起了慾念,見這惜春如此可愛可憐,倒要淫弄一番兒,此刻左右倒也不著急,被這奇怪的“功課”撩動了好奇,才隨手緩緩展開,卻是五尺來長,一幅橫版丹青工筆人物。
畫的是一座繡房內景,是一處精緻旖旎女兒家閨閣內堂卧室,畫面臨著窗戶有一張脂粉桃花綉榻,那榻上本是裹著紗帳,卻是紗質細密如雲波水霧一般,而東風乍起,將紗帳吹得更泛泛搖搖,裡頭居然是赤身裸體一絲不掛之女兒家,在那綉榻上支著一條雪臂,半側而卧,美目小閉,似在春睡未醒,牆上那紗窗卻半扇開著,露出一隻院子里內的海棠花枝,旁邊題了跋: 褪盡東風滿面妝 可憐蝶粉與蜂狂 自今意思誰能說 一片春心付海棠 當此之世,哪裡敢想有此等如瑤池春景一般的風流畫兒。
細瞧那綉榻上女子容貌神情,不是最工筆娟秀,刻畫如真,一一細細點綴用色、逗弄筆墨而來,肌膚如雪、美目似雲、修臂如藕、十指似蔥、妙乳凝脂、圓臍漬魅,兩腿楚楚修長卻是斜斜一夾,將那私處兒掩了,便如仙子臨凡、玉女降世一般,卻又是處處般般皆訴風說月,吟雲唱雨,不是可卿是誰。
再看那畫中女兒,脖領、手腕、胸前、小腹卻有四處桃花紋綉之色,正是可卿自頭一回弘晝臨幸奸玩后那身上一直點綴修飾的桃花紋妝,園中誰不知此乃弘晝誇讚過、可卿風流玉體之處。
何況這脖領、手腕、哪怕胸前之桃花,她人亦曾見過,唯獨這肚臍之下,私處之上,小腹處那一從桃花紋綉,這畫師若非真真見其玉裸天體,又如何得知,卻反而用這一等“當見不見”之隱私妙筆,訴說著畫師與主人親見,天下唯弘晝可淫之絕妙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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