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233節

卻哪知其實,弘晝此刻只是微微有些個走神,他沒來由得了柳湘蓮之消息,臉上不肯帶出,心頭已是一片陰冷籌謀,有些疑思。
只是疑思歸疑思,到底於他此刻早已逐漸適應了自己的身份地步,一時想想這些事已經只算是“性奴賤婢的些些小事”,然後被勒克什勾起,一時尤三姐、可卿等人臉蛋兒身形兒在眼前彷彿亂晃,莫名有些懊悔沒有先奸得尤三姐一番再發落給馮紫英,竟有個莫名其妙的懊悔念頭“那小娘兒也是尤物,倒不該一時興起順嘴,便宜了馮紫英那賊廝鳥,也不知可奸死了不曾……”;由著三姐可卿,不知怎生,一時又想起迎春,念著迎春的風流柔媚卻怯懦可欺,自己賞用了幾次,其實倒是頗為受用她那副“愧對主子,羞慚不堪”的模樣兒,想著迎春一時卻又想起惜春來;再轉念間,靈台里才隱隱一片玉堂粉媚,晌午那黛玉羅衣一展,春意滿懷的惱煞人又愛煞人之模樣兒又彷彿在了眼前,竟覺著悵然若失,般般不足,別有一番古怪。
細查自己心思,竟到底還是被適才黛玉之色所魅,明明是已經奸玩過許多女子、品嘗過無數風月,卻偏偏此刻有些“欲得未得,輾轉有思”的味道來,不由也自嘲一笑,口中胡亂品幾口茶水,只是發獃。
只弘晝這當兒自己遐想,那鴛鴦卻到底是女孩兒家,只當是主子在生氣,一時忍耐不得,展眼去看身側的金釧兒,本要使眼色讓金釧兒和自己一起勸告兩句,哪知卻見金釧兒臉上越發之古怪,偷偷不敢瞧弘晝,竟好似避禍之色。
鴛鴦一時以為金釧兒只是唬著了,咬咬牙,竟是大了膽子,媚著身子弓下去,她如今穿衣憑是大冬天也要小露脖領處幾寸肌膚,此刻更是刻意露露自己胸前那抹玉膩春色,溫聲軟意求告弘晝,只說些主子可要茶水瓜果、午覺要在哪房裡歇息之類話頭,有心來要差開弘晝心思。
弘晝被她喚過神來,心頭別有一番打算,卻一時也不願在二女面前帶出喜怒來,略一籌謀,起身便灑笑只說無妨,又叫乾脆散步去滴翠亭里聽個曲樂。
更好似反而起了興緻,就便兒,又叫那芳官、齡官、藕官、豆官、文官等幾個女伶唱演幾個新鮮玩意來解悶。
連蕊官聽聞弘晝來滴翠亭賞玩,她到底是這裡出去的奴兒,也便趕來伺候。
說起那滴翠亭里幾個優伶,其實都自持有些顏色,又是技藝傍身,為這等天家王爺府里侍奉,便是以色藝雙侍,也是常理,除了個別貞潔驕傲之人,實在都有個攀龍附鳳之心,卻不想只有一個蕊官當日以蝶舞之姿得趣恩寵,一路都已經做到了王爺之貼身奴兒,比著眾人何止高了一頭,總未免有羨慕之色。
難得弘晝來,又是不涉淫行,只是本份上叫唱演,如何不賣力。
在那滴翠亭里傍著琉璃水屏,有個聽戲的檯子本喚作觀音台,倒是芳官上頭領唱了一出新鮮的《歸來燕》,蕊官這會子卻不肯展才,只胡亂跟著舞了幾個身形媚態,便叫演戲,更有個柔媚討巧的文官,領著豆官、藕官兩個作演個《貴妃醉酒》,小小年紀,妝點起來那等異樣之楊妃風姿,卻是三分嬌媚,七分俏皮;又是嗓音清亮,妝容娟秀,一時果然連弘晝興緻都起了,倒好似忘了適才之事,更叫擺了台桌,一邊用些酒水,一邊獨自坐在滴翠亭之觀音台前賞看。
到了申時才盡興,他本來是滿腔的慾念,就想要弄弄台上幾個嬌媚小女,只是酒上頭來,略略有些疲憊倦困,才只罷了,就在滴翠亭女孩子卧房裡胡亂歇得中覺,倒也未曾奸玩女奴,只隨手一招,便命身邊伺候著最近的文官脫去楊妃戲袍,只穿貼身小衣,入被窩來陪伴著由著自己隨意摟著摸玩一番,更胡亂輕薄折辱幾下,陪著枕席眠歇罷了。
那藕官、芳官等自然含羞退了裡間,也未免有三分抱憾。
卻可憐這文官,既逢機緣,主人招著陪侍,到底有一番處子嬌羞不勝,總以為自己處子生涯將盡,終究要遭男人淫辱姦汙了,哪知摟到被窩裡只是胡亂輕薄折辱幾下,雖說要緊皮肉都被弘晝摳磨了,但是自己尚在怯生生等著主人進一步舉動,便聞弘晝鼻鼾雷動,此刻心頭,也不知自己是該恨該羞,該喜該怨,也不知該慚自己到底難動主子之心,還是該幸自己又得一度未曾遭奸失身,只幼小身子頭一回遭男人親近又別有那一等異樣滋味,此中纏綿又是未極宣洩,渾身滾燙羞恥,又哪裡睡得著,亦難一一細述。
卻不說弘晝裡頭摟著文官歇中覺,外頭自然有金釧兒、鴛鴦、蕊官三個在抱廈下坐等著弘晝醒來伺候。
蕊官其實眼尖,瞧見戲班裡最是嬌俏的齡官今兒又不見出來伺候,知道她向來性子倔強,也不知是恥於落在自己身後,還是羞於見弘晝取悅獻媚,只是也只好裝沒瞧見不肯提起。
只是弘晝是尊貴主子,凡事自然是隨心所欲,慾念起了便胡鬧,一時懶怠便只扔下了,既是此刻歇息在滴翠亭里,上午喚了香菱之事,迷濛酣睡之中,早已一時不曾念及;鴛鴦、金釧兒卻都是辦差的奴兒,如何能不記得早晨主子吩咐讓香菱晚上侍寢之事。
她二人也心細,一面乘機打發人去寶釵去尋些話題說項,只為讓寶釵這屋主知曉弘晝之意,但是又叮嚀要軟和述說,只怕鬧得周張了惹了寶釵暗地裡心酸;一面自然去小丫鬟回顧恩殿里叫留守的玉釧兒備著伺候。
那蕊官在一旁瞧著,她卻到底是女伶出身,也是有心學習這等侯門大丫鬟伺候主人的套數,便看著鴛鴦問道:“姐姐,左右是主子吩咐香菱服侍……自然是主子讓怎麼就怎麼……又有什麼可以讓玉釧兒預備呢?” 鴛鴦聽著,倒是小臉略微羞紅了一紅,才笑道:“我們也是白囑咐一句。
其實主子也非日日在園中住著。
更沒有那一等定性規矩。
即說讓香菱姐姐晚上陪侍……卻也不知我們幾個怎麼替主子張羅安置才妥帖呢?” 她見蕊官似有不解,心下也是可嘆;弘晝雖對自己上下其手、其實淫玩褻弄已是花樣百出,連奶兒、口兒、臀兒都細細碎碎被主人淫辱過,但是到底未曾破了自己童貞;可憐自己雖則名義上是主人性奴,以風月事體侍奉主人是本份,但是到底是個黃花處子,居然還要這等在主子之性趣枕席上為主子這般用心,也是羞臊死人的;何況這等用心還是替其他女子並非自己,也是未免自有一份不得告人之心酸,一時也只好笑著低聲解說道:“主子說讓香菱姐姐陪……那自然香菱該早早在寢殿里候著才是。
只是光候著不是,也該換件妥帖的衣裳,添主子情趣才是……只我想著香菱早上給主子瞧見才起了心,她早上的衣裳難免主子就喜歡,這也要告訴她,讓她自己好好斟酌才是……可憐見的園中女孩子,難得主子召寵一回,總不好在這等要緊事上失了主子歡心……還有,也不知道主子何時才回顧恩殿,若是回得早了,自然也該讓香菱一併陪著用晚膳。
即如此,恐怕便不好自己先沐浴,難保主子要她伺候一起洗浴呢……再則,主子這會子歇在這裡,適才聽曲看戲也好似得意,保不準醒過來又不足,還要滴翠亭里的誰伺候……便不歇在滴翠亭也是一樣,若等會子回去晚了,主子隨心所欲之性子,若是晚飯在其他地方用,一時酒飯憨足的,難保在哪裡用飯就在哪裡歇了,左右哪一房哪一殿不是花團錦簇,嬌娃如雲的;主子早晨隨口吩咐,晚上卻要賞用其他人……也是主子興頭的事……若一時真忘了,也要想好如何安置香菱才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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