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更新至105回 - 第198節

哪知素日來不問他事的寶釵,竟乍了膽子來顧恩殿里求見自己,也不說旁的,只說李紈請她定園中教習女孩子的幾份書稿,有些個妨礙處不敢自專,要請“主子裁奪”,嬌音滴滴入耳,倒勾得弘晝眼前浮現一片佳景,想著稻香村裡幾個幼女,年紀最大也未滿十四歲,尚未成年,嬌芽初蕊,又是絕色,清音小荷,玉茹天胴,如寶琴、惜春、李玟、李琦、巧姐兒等,此刻要自己裁奪教習內容,自是李紈、寶釵等難以羞定那一等風月之事,或怕教少了自己不如意,又怕教多了失了幼女至純至稚之美色,前來請示自己罷了。
他轉念之間,已知是寶釵看自己這幾日心緒不好,借著這麼個風騷雅緻別樣意趣的名義,來分分自己精神取悅自己罷了,再一思想,自然是這幾個幼女中還有惜春,這寶釵用心良苦,竟有輕輕雅勸自己憐香惜玉之意。
他俯仰之間,先不想別的,倒頗為這寶釵這等溫柔賢淑心動感念,也不顧旁的,更是拋下心頭煩悶,拖了寶釵去蘅蕪苑裡,在那閨房裡脫衣解懷,調笑褻弄,溫溫柔柔的奸玩受用了一番,才幾度春風,正將那寶釵奸弄得通體酥紅,白凚亂凌之時,月姝卻從王府里來急著叩門求見。
他如今常常眠宿大觀園,王府里上下事務,都交這月姝打點,雖然憐她愛她,這小侍女也溫柔恭順,隨時候著給自己奸玩開苞,任意淫污,竟然不比寧榮眾美,有些捨不得,見她打點王府事宜又是得當,起了個賜她個正經身份的念頭,只是尚未說得。
今兒卻如何莽撞來打擾自己和寶釵親熱,正要光火責罵,哪知月姝卻是遞送來內廷扎子旨意,竟說是個“朕躬違和,遣諸王子以順德行孝,或可應天之和,已差四王子停差事進宮侍葯,雖知五王子弘晝身子欠安,然亦當勉力與國休戚,可往張北真和道宮,為朕躬祈福,順接黃冠張紫陽進宮祝行禱壽。
”。
此等大事,月姝、寶釵自不敢多言。
弘晝暗自揣度,也是躊躇,竟一時難辨,此時雍正病中,王子阿哥若有圖謀大位想頭,要麼宿衛宮廷,以防大變時可居中占天時;要麼外頭領兵,退可自保進可圖功算是佔地利;要麼乾脆佔據六部要津,以籠絡八旗百官占人和。
只是雍正一朝不比先朝,雍正子嗣上有限,算起來繼承大統只有一個四阿哥弘曆合適,哪裡有人敢存妄想之心。
自己稱病躲在大觀園裡,說是貪戀美色,即是避嫌,又算是自污,讓人瞧著這麼一個好色荒唐的王爺,自然和皇位之爭無涉。
如今內庭卻又有這等旨意,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究竟是寶親王弘曆借著名頭要試探自己,還是張廷玉等廷臣用旨意暗自敲打諸王子要謹慎,此刻旨意說得決絕,總不好不遵,雖然去張家口迎接道士祈福算起來不是什麼正經差事,但是咬准一個“孝道”也挑不出理來,只得還命月姝回王府交代自己個親信門人打探消息來報,自己帶了幾個隨從親兵,太監管家,勉忍棄了一園子美色,連夜奔張家口去。
哪知才到了宣化,居然發現此地竟駐紮著一營禁軍,一查旗號,竟是驍騎營中軍。
這驍騎營管帶勒克什,乃是自己正紅旗門人出身,昔年薦出去帶兵的,如今見弘晝本主來辦差,自然恭謹諂媚,率著眾將兵迎接自己入大營歇息請安。
至於甚麼祈福找道士張紫陽等“正經差事”,自然有本地地方官恭敬代為操勞,哪裡真用弘晝去辦。
弘晝就便問那勒克什,領著禁軍駐紮在這裡做什麼。
那勒克什雖說帶兵,卻是個京官做派,一臉陪笑小心,油滑轉營,滿口“主子有問,奴才細細稟來”,只回說是河南流寇羅璞,已成氣候,如今攪擾兩個州府,都已經到了在京郊流竄,驍騎營是奉了兵部的旨意駐紮追剿,才斬了一隊流寇賊兵,驅趕走了羅璞,此刻奉旨正要回京畿協同布防,更是嘴碎一路道來:“有幸遇到本主,就請主子示下,是隨著主子一併返京,還是如何調度才得當”,再嬉皮笑臉跟一句:“以奴才見識,主子是千金貴體,跟我們這些丘八兵一起起居受不得,主子身上又不好,何不這裡修養兩日,奴才領那道士進京,必是妥帖的。
軍機處那裡銷了差,再來拜見主子,奴才在外頭辦差,得了幾樣愛巴物兒,一心想著孝敬主子呢”。
弘晝聞言,見他一臉壞笑,眼神示意,終於亦想明白差自己來張家口這道旨意的本意,必是張廷玉等軍機處大臣,或奉了雍正旨意,或是揣摩弘曆心思,刻意為之,試探諸王子並先朝諸王爺,否則哪裡有那麼巧,巴巴的放自己到張家口來辦差,就遇到自己門下這麼一支親信軍隊。
自己若不知好歹,敢領兵入京,便是“居心叵測”,無論是雍正還是弘曆,都必不能容得自己,軍機處自另有一番發落。
如今雍正病重,北京城裡裡外外,西山大營,九門宿衛,兩側禁軍,內宮羽林都駐紮停當,自己若有旁的想頭,領這麼幾千人到京城牆下,能成什麼氣候。
此等試探,也算是自先朝傳下的一個例。
這勒克什其實也是個伶俐的,已是讀懂了軍機處之意思,這是拿話提醒自己。
弘晝本來就是個荒唐性子,此刻明白了這無頭差事的由來,更也沒了疑心,倒只是暗後悔自己沒帶幾個園中女奴來,此刻也只就一笑,虛踢那勒克什一腳,呼喝道:“猴崽子,把你伶俐的,自然你還辦你的正經差事,莫來纏我才是,我就這裡瞧瞧光景,過兩日才回京呢。
”。
那勒克什恭謹奉了命,領兵帶著道士自去了。
只為錯開行程,北京城裡瞧不清局面,弘晝卻只好稱病,說是背傷發作,不便起行,便就草草宿在那本地知縣的縣城驛館里消磨日子。
雖然此處遙近京城,也算繁華世界,但是一個縣城驛館,又如何比得了自己行宮兩朝名園;他出來時又以為下馬便回,只帶了幾個隨從親兵,要不就是太監小廝,更哪裡能比寧榮諸美銷魂蝕骨。
每日里只在驛館里摔盆罵碗,要麼鬥蟋蟀玩蛐蛐,本地名流士紳“孝敬”王爺的財物金玉,連看也不看,只一味氣悶。
那知縣是個漢官,名喚任誠鳳,卻也是個頗能察言觀色的,才兩日,竟能讀懂弘晝鬱悶無聊之心,也不知他哪裡來的手段,竟然將本地女學宮裡兩個讀書的妙齡女學生送進驛站來伺候弘晝。
這等地方女學宮,本是地方上退仕官員或者士紳名流家之後幼齡女孩子,也要附庸風雅讀書識字,又不好請男先生,便選誰家有園子的,聚在一起,雇幾個女博士,講說些女則論語,詩經楚辭,學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算同流應聲,地方上聯絡之意。
論起來,裡頭的女學生,也算是本地面里有體面家之孩子,最是純潔嬌貴的;本來莫說風月之事,便是小廝男丁也不許進學宮裡去的,更非尋常人敢去尋花問柳之處。
只是如今弘晝這天家阿哥,又是官場里出了名的荒淫之名,這任誠鳳哪裡敢尋那煙花女子來奉承,竟不知是威逼還是利誘,帶了這等女孩子進來供弘晝“解悶”。
弘晝本來無聊,更不放在心上,自然笑納,可嘆這兩個女孩子,本也是大家子閨秀,正是守字閨中,開蒙知禮,新梅初柳的年紀,奈何遇上這等“王爺留訪地方”的事體,只給弘晝一通姦辱,玩了身子,破了貞節,只當洩慾玩具一般奸弄折辱,亦是時運不濟,無可奈何,紅顏薄命之事。
偏偏弘晝如今眠花宿柳有了幾多美意,雖是這一対女孩子也是小巧可憐,別有風味,卻總嫌棄遠不如大觀園裡諸美顏色,只恨自己一時走得急,連貼身奴兒也沒帶來,心下不快,胡亂姦汙了只管洩慾,也不多加疼憐。
便是兩個女孩子的名字,都記不住。
也不知兩個女孩子背地裡如何哀泣悲恥,弘晝走後又如何自處,書中也難盡表。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