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見馮紫英聽進去了,不由心裡略略一喜,便道:“是,不敢瞞大人。
我前日聽聞園中遭賊,便已知難以善了,已不曾為主子盡心,如何還敢強辯,任憑主子發落處置就是了。
只是在情妃姐姐膝下已經哀告過了:我這身子,既不配伺候主子,總也寧死不願再便宜了他人。
只求一死得終。
只是身為性奴不得自盡。
若得償心愿,必親筆寫一絹終命信,託付人交予情妃姐姐……姐姐得了信,萬萬善待交信之人,也算和妹妹好了一場……若無此信……想來妹妹必是遭人淫辱而死,這是性奴之命亦無可奈何,也不敢求姐姐報仇,只願姐姐得了便兒,哀告主子一聲,三妹身為性奴,失身於他人,不能侍奉主子,讓主子盡興,臨終還被他人淫辱……此生有憾……想來主子仁慈……必然動心,為我做主……” 說到這裡,她又抬眼看了看馮紫英,見馮紫英已經斂了笑容,似在深思,想來是被自己一番算計說動。
她此時已是立志求死,只不願再遭強暴姦汙,便似捉到一根稻草一般,又是深深蹲福,輕聲柔意道:“大人,奴家淫賤材兒,又有負主子……哪裡敢求生。
只是性奴身份不可自盡罷了。
臨死之人,便有幾分犟勁,只願清白來去,求大人,求大人網開一面,饒我免了……免了……那等事,賜我一死,若得嘗心愿,我必手書一信,大人可交情妃姐姐……我九泉下亦感恩大人……求大人開恩……”她勉強說完,只是努力在嘴角擠出一絲笑顏。
馮紫英安靜了半晌,卻又是嘿嘿幾聲,直笑得三姐心裡陣陣發毛,才緩緩道:“不錯!好個小丫頭,我說園子里那麼多姑娘,怎麼你就敢私通他人,果然有幾分筋節,竟是想得這等周全,倒難為你一片用心良苦。
以你這等身子又妖嬈,性情又聰慧,若是一心用在主子身上,怕不是在園子里也自得寵。
可嘆啊……” 三姐抿唇聽他揶揄,抱著一線希冀只道:“大人可開恩允了奴家?就請賜奴家一死。
” “死?!”馮紫英卻已是冷了臉,淡淡道:“你說的很是,以我的權柄富貴,難道還缺女孩子來玩?只是你越是這等自持,一心求死,哈哈,我越是放不過你。
難為你死裡求生,到了這時節,還耍這等心眼,自以為得計。
難得你還知道……女孩子,這一身美肉,生來就是給男人淫樂玩弄的,用甚麼心機,卻不都是白費?今兒你越是這等掙扎,我越是以為刺激有趣,越是要來玩個盡興。
想來比玩那等順從女奴青樓婊子,更加快活……” “你!”三姐不想自己費盡心機一番言論,馮紫英竟全不當回事,不由又氣又怒,再也難以矜持得體,一時竟氣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馮紫英更是冷冷道:“你說你不願意被男人玩身子……只是我此時若用強,你嬌弱小女子,又如何抗拒?我便是懶得用強,拿繩子捆了你,一般兒隨性奸來,你又能如何逃避?卻不知,形勢比人強,願意和不願意,從來不由得女子。
你也倒聰明,也知抬出主子來嚇唬我。
只是我此刻玩個盡興,回頭只回主子說已經一刀宰了你,你又哪裡伸冤去?居然還敢用園中幾個性奴來轄制我?幾個罪余的女孩子,主子是淫樂快活,用些荒唐稱謂,才稱個什麼妃子,你真以為我在乎懼怕?” “你,你……”三姐玉齒咬碎,朱唇抿破,心中憤怒凄苦,才知自己一番最後用心,不過亦是自作聰明聊以安慰,心下凄惶哀苦也知誠然,此刻當真是馮紫英撲上來強暴自己,自己如何得能抗拒,怕不是這華麗衣衫要被他剝去,露得少女肌體,這遮羞的肚兜,內褲亦要被此人扯碎,玉乳美臀怕不是要遭這男子任意撫摸玩弄,終了……怕不是還要在自己體內那最羞處肆意射種那等骯髒物什兒。
想到這一節自己最不願之事,不由整個身子向後縮去,彷彿怕這馮紫英就此撲上來,自己要躲閃什麼。
口中已經開始胡亂:“你莫過來……” 馮紫英卻並不舉動,只搖搖頭,冷冷笑道:“強暴也有強暴的快活處,只是今兒……卻是辦案子忙了,不想玩這等強暴。
卻就要你口裡心裡不願意,將自己身子主動奉上本官來享用快活才好。
” 三姐適才勉強拾起的體面矜持已經片點無存,又是慌亂又是恐懼,又是羞恥又是憤怒,連聲怒斥:“你休想。
我寧可去死……今日也必不能如你意……” 馮紫英見她失態,頓時哈哈大笑,只道:“是的,是的,就要你這個發怒貓咪似的性子,等會子,卻主動脫衣服,主動來侍奉本官,折辱自己,來換取本官快活,才是最妙……王爺自會享受……拘了這許多美色用盡了小意頭來奸玩。
我是王爺門下奴才,自然要事事學他……今兒總要受用到極致才是……” 三姐此時方知自己年幼無知,萬萬比不得這等世道上打滾來之人,卻不知他究竟要以何等手段折辱淫污自己,慌亂畏懼,立時死了之心都有,此刻半分適才嬌氣都無,只是惶恐無奈,憤怒哀楚的縮在炕席角落裡,淚珠兒滴滴而下,已不敢再瞧著馮紫英。
馮紫英卻如同逗小孩一般笑道:“乖,就來,自己脫衣服……” 三姐聽他如此喝命,更是脖領兒縮起,口中嗚咽已是胡言亂語:“休想……你……且休想……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可好?……” 馮紫英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歡看小姑娘自己脫衣服……還最喜歡看的是……小姑娘明明不願意,又恨又惱卻不得不從的脫衣服,那時候露出來的肉兒,到底是分外的嬌美……” 三姐雖不知他究竟要如何凌辱自己,聽他說得越來越淫,卻似乎十足把握,慌亂間幾乎就胡亂想起來:“我若能就此昏迷了才好……昏沉沉得由得這賊子逞欲,胡亂奸了我,也就罷了……”只是人到此時,又豈是想昏就能昏過去,只能帶著哭音啐道:“休想……休想……” 馮紫英眯眼笑道:“對了,你適才還敢用情妃來嚇唬我。
哈哈……真是小姑娘家家,偏要裝大人,卻沒裝像。
你和情妃一起勾結外頭男人,和個戲子私通。
嘖嘖……若主子知道了,你這條小兔子精固然是要先奸后誅,不得個好下場,那條狐狸精主子就容得了?還敢威脅我?” 三姐聞言大驚,急怒哀戚舌頭都打結了,只道:“你,你怎麼如何誣賴她人。
情妃姐姐何曾……何曾……只有我……”只是“和柳郞有舊”卻說不出口。
心中已經一片絕望。
馮紫英故作驚訝道:“哦?不是吧?園子里哪個不曉得你是情妃禁臠……你小小姑娘身份,哪裡來權力引個戲子如此之多出入園子,必是那情妃指教……那情妃生性如此淫蕩不堪,想來定是和你一樣,與那小白臉戲子不幹凈……嘖嘖……哎,你也可憐見的……必是情妃指引所為,這情妃平時便只是玩你身子,你個冰雪的姑娘家,落到她手裡一味淫玩,……是了,定是也當你是送給情郎的禮物才將你身子給了那柳湘蓮不是?……你此時還不醒醒……你只要細細寫來說來,那情妃是如何和柳湘蓮私通,將你做幌子的……我憐你苦楚,便依了你,賜你一死。
只怕都可以饒你一死,先拘在這裡,等主子處置了那狐狸精,回過頭來回主子,說不定主子一時心動,要你回去,再玩你幾年。
有主子庇護,你自然不用遭我或是外頭兵丁姦汙玩弄,身子也保全了,豈非是你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