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見弘晝動怒,忙起身跪了,口中連道:“是奴才胡言亂語,倒惹主子生氣了……主子……” 弘晝擺擺手讓他起來,已經阻止了他告罪,換了冷冷語氣道:“你說的甚是。
前兒就有個戲班進園子替姑娘們唱戲。
怕不是值得矚目……哼……沒憑沒據也不能亂罪人……這事只是治安小案,御林軍不要出面,你……你回頭替我跑一趟順天府,就說我的話,讓順天府的人派人……同著你……去京城壽熙班瞧瞧……看看可有什麼賊影賊贓……若有嫌疑……小小戲子,敢到太歲頭上動土,治不了他……我還姓什麼愛新覺羅。
” 馮紫英忙口口應是,口中連道:“是……奴才這就去辦,只請主子息怒……奴才也是胡亂揣度。
並不敢亂疑人的……若真有人敢冒瀆主子……奴才自然替主子出氣,辦得妥帖……” 他這話里是要辭,弘晝才緩過神來,今日既然喚他進來,其實還有事情要商議,便道:“這不忙,還能飛了他們不成。
還有幾件事情,正好要著落你身上去辦。
” 馮紫英忙欠身道:“主子但請吩咐。
” 弘晝頓一頓道:“說的就是如今園子里的……幾個家人處置,大理寺已經議了,寧榮兩府幾個秋緩的……,總要施恩的,幾個年紀老的,去皇莊上做苦役就是了,幾個年紀輕的,就發往東蒙古充軍……恩……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首尾,你寫封信給蒙古將軍博爾濟,就說……不要虐待,更不要殺了。
只寧榮兩府幾個後生……什麼賈璉,賈蓉的,哼……頗不成器,不琢磨一下也是不成的。
你只把我的意思寫到了就可以……就說是聽我口上說的,別說是我特意授意的就是了。
” “還有一幢事……聽說宗人府在議,八叔、九叔、十叔家幾個旁支小的……如今要寬恩從黑龍江放回來?” 馮紫英其實已經得了信,宗人府,大理寺竟把這眼下有油水,將來有地步的美差交詹事府來辦。
他便知是自己這主子王爺的意思,他最是人精,其實已經明了弘晝對賈府罪余之人的態度,忙應道:“是……回主子……這事如今是奴才在辦……府里已經議了,按皇上昔日定的規矩,爵位名份是端端不能給的……除了這幾個,還有昔日老睿親王家小四,可憐見的如今只是孤兒了,到底是祖宗血脈,不好一味荼毒。
如今議的是在京畿齊家莊,指幾間體面點的屋子,指幾畝水田幾畝桑林,再指一年千把兩銀子,再配幾個有德的先生,如今教這些孩子讀書……等學些個學問,再候著朝廷發落,或者能立功贖罪也是善舉……” 他是最能察言觀色的,見弘晝沉吟,忙自己便道:“府里還議了……這些個雖然如今不是貝勒貝子,但是到底是宗室,若只當庶人一發發落,也不體面,若是派人侍奉,卻又不合皇上發落罪人之意,如今即便寬恩,也不能太縱了,所以……打點著就從內務府里撥幾個聰慧的幼奴,去做陪讀也就是了……” 弘晝點點頭,道:“這樣甚好。
” 馮紫英又笑道:“主子放心,奴才曉得,定辦的妥帖,但只是……還請主子示下,內務府里幾個幼奴……可有能讀書成器的,也好安排……” 弘晝見他如此乖覺,一笑,點頭道:“你莫一味鬼靈精,在本王這裡打什麼花呼哨。
旁人不可輕赦,賈府老頭子小一輩的,有一個叫賈蘭的……是政老的嫡孫,聽說也聰明,小孩子家家能有什麼罪過,再說如今……他母親、奶奶都在園子里伺候,榮國公一脈如今子弟不成器,也就這個小孩子可以指望耕讀延族,本王也不好不加個恩典……你去安排也就是了……對了……還有一個……薛家如今後代也都凋零了,聽說還有個旁支……似乎是叫薛蝌……也一併派去就是了……你只辦縝密些。
” 馮紫英忙記熟了名字,答應著退了下去。
這廂弘晝見他退去辦差,又不由胡亂想起那“姽嫿女兵”來,這等戎裝風流若能配入園子,想來也是別樣景緻,一時神思,連要問問適才如何讓晴雯來送茶這等小事也忘了。
外頭鴛鴦回話說是鳳姐可卿都想來請安,他一時也不想見便命都免了。
昨夜珍珠砂浴盡了興,此時雖然依舊不免念著昨夜薛、王二婦淫侍自己之美意,竟然也有些想念起妙玉玲瓏玉體來,搖頭胡思又都且罷了。
午間用飯也只是鴛鴦、蕊官、金釧兒陪著胡亂用些湯羹,飯後午睡竟也不喚女奴來陪,起來后又命鴛鴦備了魚竿,讓鴛鴦、蕊官伴著自己去那湖邊垂釣。
直至夕陽西下瞧不見湖色了,才撞到蘅蕪苑裡,讓寶釵陪自己吃過晚飯,這一天倒不曾涉荒唐之事。
直到茶涼夜濃,在寶釵卧室內歪在炕上自看會子書,見身邊紅燭搖曳,玉人影長,燈影密濛,映得寶釵臉蛋兒緋紅痴暖,雖是秋衣暖裹,也見她胸前領內露出一片雪膩,聳起兩座玉峰,一時不由更想起昨夜其母之媚,才又心動,拖著寶釵進懷裡愛撫模玩一番。
寶釵自是只能羞答答由他擺布,欲想儘儘性奴本份,說兩句淫語取悅主人,只是到底閨秀靦腆,這“昨夜母親侍奉主子可還稱心……”到底是囁嚅了半日羞難出口,倒更是臊得自己脖領子都紅了,一時懷喘吁吁,嬌軀亂顫,更是分外嫵媚動人,到好似新研風流初品雲雨一般。
這弘晝一路手上肆虐,嘴上啄嘗,見這少女雖失身喪貞,淪為性奴,卻難掩華貴風流,嬌羞純真之天性,只樂得口乾舌燥,品香吻玉,胡亂淫摸一陣寶釵身子已不盡興,便命寶釵跪了,以那丁香小口服侍自己下體。
這寶釵最妙處便是弘晝之命,總是悉心遵奉,但是做這等羞恥之事,卻是淚珠兒說滾就滾,一邊哭得梨花帶雨,一邊絲毫不敢怠慢,殷勤侍奉,恭敬細心,以那少女清潔口舌兒,只是吞吐舔弄弘晝。
這般輕虐微辱之妙境,更助了弘晝之興,一時連“你堂弟弟……本王已經替你安頓了”這等安慰之語也不出口了,只顧喝命她一味受辱遭凌,待到陽關難守,才盡興在她俏美的臉蛋上一通胡射,只將寶釵秀麗端方的瑤鼻、雪腮、長睫、丹唇上射得俱是漿汁,和著寶釵的淚珠兒倒是平添了多少刺激。
他自昨夜蒸洗過珍珠砂漿浴,其時疲倦已消,心力正盛,是夜,更是在寶釵嬌弱雪白的身子逞威奸玩了半夜不表。
再說那馮紫英,自弘晝處領了命,將園內正紅旗兵丁發回銳健營,卻也不回自己的府邸,騎馬去了南城斜帽衚衕。
原來他的原配夫人沈氏,是四阿哥寶親王弘曆之門人,巴州巡撫沈擎之幼妹,昔年成親,實有兩家聯姻借勢之意。
這沈氏姿色平平,又慵懶愚鈍,不善奉承,馮紫英自視是知情識趣,文武雙全,風流倜儻之人,這夫妻情分自然就平常。
如今他進京升遷,炙手可熱,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如何能安心在府里與那沈氏虛度。
昔年在南京有一名動金陵之幼妓,歌舞彈唱,詩詞曲藝,應對唱和,最是風月里一等一之俊俏人兒,喚作雲兒的,馮紫英在松江任上與她便是相好。
如今便替她贖了身一同帶來北京,在斜帽衚衕置了一處庭院宅子,也養了也百十號家人丫鬟,都命呼她“姨太太”就做起人家了。
這雲兒姿色妍艷,體態風騷,才藝過人也就罷了,待人接物也是妥當精細,一些裡外應酬,堂眷往來,漸漸也放這裡。
不明就裡的人還當這裡才是“馮府”。
這雲兒另還有一種好處,雖如今隨了馮紫英做個沒清白名分的小,卻在床笫風月上頗能體貼入微,不敢痴心妄想扮演起大家夫人來,於那風月事上層出不窮,用盡了心思取悅馮紫英,更是還作養的幾十個丫鬟女孩子,個個都挑得絕色,並用行院里的技藝訓導著,一併去應酬呵護,倒搞得這馮紫英樂不思蜀,更直把這處當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