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不由大奇,自己既然進殿蒸浴,外頭自然只有三個貼身侍女帥著小宮女侍奉,自己明顯要逞欲受用,至不濟也是要洗浴歇息,何人竟那麼大膽子,敢在此刻不奉自己呼喚就來打擾。
亦不知是個什麼情形,皺著眉頭“恩”了一聲。
哪知外頭的人越發大膽,竟然不等弘晝招呼,“吱呀”一聲推門而入。
唬得王夫人、薛姨媽忙紅了臉掩了胸乳,微微沉下水去。
弘晝又奇又怒,抬眼望去,卻也不是旁人,見鴛鴦、蕊官、金釧兒三人竟是一併進來跪了,臉上全是憂急慌亂之色。
此刻卻不是鴛鴦出口,到底是那蕊官把得住神智,叩個頭,慌張回話道:“主子……奴兒等僭越犯禁了,事體要緊,不得不進來回稟主子。
” 弘晝更奇,竟不知是甚麼急事,問道:“甚麼事?” 蕊官慌亂道:“回主子……園子里上夜的婆子太監適才嚷嚷說……說……在後頭沁芳源的小竹林里,見了賊影……這會子已經鬧起來,一眾太監都去掌燈尋賊了。
回主子,奴兒們也分辨不得究竟有無賊人,有多少人,園子里如今沒有管家男人,夜又深了園子又大,主子萬金之體安危要緊……丫鬟宮女們都不知該怎麼處置。
奴兒等冒死打擾主子,請主子示下,或是打點了先回王府去才好。
” 弘晝聞言也是臉色一變,他自到此世,尊榮顯貴,身份體面,哪裡想到竟然有這等事情。
只是一沉吟,已知蕊官等為何如此慌亂了。
論起來,大戶人家上夜是自有之理,不過是防著家裡下人喝酒胡鬧,也是防著火燭,自然防賊也是一條。
若說遇見可疑生人影子蹤跡,嚷嚷起來有了賊,也是有的。
只是既然有賊,一時辯不得是小偷是強盜還是那一等苟且之賊,自然是家丁護院明火持杖查院捉拿,便是府里沒有能武力的家丁,或是報官亦就罷了。
偏偏這大觀園雖是京郊少有的皇家園林,世家大院,卻其實是弘晝荒唐所設的之行宮,整個園子里只有幾十個太監,哪裡有什麼家丁兵勇,剩餘的都是鶯鶯燕燕一眾美人兒,如何捉得了賊。
若說去報官,偏偏這裡又是個性奴拘禁的場所,雖然近日女孩子出園子採買些東西也漸漸成了常事,但是沒有弘晝的吩咐,卻再沒個胡亂出園子去報官的道理。
想來想去,也是弘晝作繭自縛,這園子里論起真正的男子來,竟是只有弘晝自己一個人。
此時若是真的來甚麼兇惡之賊,園子里只是一群女子,竟是手足無措萬萬不知該如何打點了。
弘晝“突”的一聲,自水裡站了起來,才要發怒,又是一陣倦意襲來,其實以他之身份,便是裸著身子,張揚著下體,亦不需管身邊性奴的感受,只是此時聽聞園子里居然有賊,頓時亦不知怎麼的,覺著自己裸體竟然不妥當起來,便向麝月使個眼色。
卻見麝月也是慌亂的失了神,到底是鴛鴦識趣,忙和金釧兒一起上來,也不顧弘晝身子尚是濕潤,只是替弘晝胡亂披了件小衣軟褲,候著弘晝發落。
弘晝胡亂穿了件衣衫,卻也略略定了定神,他一時也得了主意,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禁衛森嚴之北京城,哪裡就真能甚麼惡賊強盜,想來是小偷小摸之竊賊,被上夜的婆子見了身影才鬧起來。
一時亦不知怎的,心下有些別樣的疑慮,卻也添了些莫名之怒氣,想想自己在園子里何等的任意妄為,居然被個連影子都沒曾看真切的小賊唬著了,不由怒了起來,若說此刻分外睏倦,只想著睡眠,若是一味不問,又想著若真有個閃失,體面是要緊的,口中已經是吩咐道: “慌什麼……”“麝月,你領著你們兩個太太……賤奴……就回怡紅院去,今夜不要伺候了。
”“外頭傳話給各處院落,叫上夜的分外小心……那沁芳源,卻不用咋咋呼呼的圍了,若是真有甚麼賊,這會子早跑了,哪裡還能讓幾個婆子太監捉著……”“蕊官,你去門上,喚一個太監,拿了我的名帖,就去西直門九門提督那裡,不拘見哪個官兒,就尋九門提督阿爾琪,就說我的話,叫他今夜給我領一佐馬步兵丁,速速給我封了這園子,來之前跑了賊也就罷了,來之後若跑出去一隻耗子,我為他是問,只兵丁不準進園子裡頭來……”“恩……鴛鴦,你然後親自出門一趟,去獅子衚衕……那裡是詹事府馮大人的府邸,你就說是和親王家人,尋他們掌事的官員,叫馮紫英,叫他安排,去大內帶一隊侍衛,今夜就進駐園子里來護持,明兒一早叫他親來見我聽吩咐差事……” 金釧兒和鴛鴦忙應了,鴛鴦思忖著,王爺雖是一味發落,九門提督的兵丁卻到底依舊不許他們進園子,也不知這個馮紫英是王爺什麼近人親信,居然如此得信任,可以命他帶侍衛進園子里來。
只是既然主人如此吩咐,自然聽命都去了。
這裡弘晝打著哈欠穿了靸鞋,大殿里只剩了金釧兒,這少女不由心下又畏又喜,見弘晝只管打發了眾人都去了,殿里便只留了自己伺候。
眼見二位太太身上情形,只怕主人今夜已是逞欲,這會子未必無興緻再施雲雨,只是自己便是留下獨自侍奉一夜起居,也是親近主子取悅之禮。
便一面命外頭宮女胡亂清理這後殿湯水盆帳,自己遞上溫軟小手扶著弘晝,離了後殿轉過小廊進了寢殿,見弘晝身上還是略略濕漉漉的有些狼狽,眼皮卻是打架,知道弘晝睏倦了欲睡,便趕緊再取干毛巾替弘晝抹乾了身子,又取出細棉寢衣伺候弘晝換了。
才扶著弘晝上了牙床,展開錦被讓弘晝躺下,她卻去雲空鶴爐里燃上安息香,放下帳子,才要告退,弘晝卻淡淡道:“莫退下了,你晚上陪本王睡……” 金釧兒聞言一驚一羞,她雖是如今做了弘晝之貼身奴兒,早已經做了籌備,時刻候著弘晝隨興奸玩,凌辱自己身子取樂。
只是她究竟是個一十八歲清純少女,不想今夜這等變故,弘晝居然睏倦之中,還要命自己侍寢,這等胡亂之神態,隨意之興緻,想來也令人神傷,不由得臉蛋兒臊的飛紅,心下又羞又苦,卻也是如同小鹿亂撞“難道今兒……就是我……失身之夜……”她雖然羞澀氣哭,卻不敢猶疑於臉上,紅了兩腮輕聲細氣才要答應了,猶疑著要不要去解自己的衣扣。
心下已經慌亂的沒了章法。
不想弘晝已經言語纏綿困頓,只是淡淡笑道:“別……慌,今夜……啊……乏了,不用……你的身子……你就上來……陪歇就是了……”金釧兒見弘晝似在招手,此時不可再有絲毫猶疑,竟然也顧不得解衣衫,就著弘晝的手勢上了卧榻,見弘晝眼皮都閉了,竟多了幾份安心,卻也添了幾份失落,也不敢脫衣裳鑽進被子里去,只好像只小貓兒一般蜷著身子依偎在弘晝懷裡,口中柔聲道:“主子……主子就歇息吧……不妨事的……金釧兒……不怕……”說著話,手上輕輕只管婆娑弘晝的胸膛,輕輕拍打,竟好一似哄弘晝入睡一般。
弘晝折騰了一天,又適才奸玩薛王二女,又被那珍珠砂搓出一身倦怠來,雖然聽聞園子里有賊影,安排吩咐了也就罷了,此時著實困了,雖然懷內少女體香撲鼻,柔媚的身子兒每一處觸碰到訴說著少女的嬌羞嫵媚,卻確實也沒興頭就此胡亂姦汙,只是撫玩著金釧兒的頭髮,臉蛋,又一時隔著衣衫捏捏乳頭,口中越加含糊睏倦道:“小妖精兒……今兒不吃了你……呼呼……隔日……你妹妹回來,連你妹妹一起擺布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