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之後,應景明便時常如同觀察魚缸里的魚一樣,觀察阮序秋。
很刺激不是么?就像小時候學校布置的某種實驗,她趴在魚缸邊上,一面投灑魚食,一面看著渺小的生物在小小的世界里穿行,然後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
讀心的能力讓她漸漸地發現,阮序秋在極度氣憤或緊張或專註的情況下,內心是無聲的。她不常罵人,可能是因為從小被嚴格管教的緣故,就算學生不小心將飯菜倒在了她的身上,加班到10點,排到自己麵包剛好賣完,她嘴上說也不要緊,心裡同樣沒有一句粗話。
她是個心口合一的人,就連面對廖國棟通常也只在心裡鄙夷地腹誹兩句,然後十足瞧不起地評價他是“禿頂的廖呂七”。
應景明不得不承認這很難得。而這樣光明磊落的人,只在一種情況下才會例外地變成一個口是心非的蕩婦——
由觀察得知,每當午休的間隙或午休結束后的課間,阮序秋的身上就會散發出那種甜蜜而淫靡的荷爾蒙的氣息。如果這個時候靠近她,就會發現此時她的腦中正回憶著數根觸手插入少女嬌嫩的子宮、將肚子撐出波瀾起伏的畫面,心中蠢蠢欲動地想著:「真、真的不會被玩壞么?」
畫面的刺激讓她散發出更加濃郁的精氣。她在感到躁動。隨著印表機運作的聲音,她不由自主地帶入自己,想象自己就是那個被觸手糾纏的人類少女,想象觸手在自己的身體里開疆拓土,想象打開雙腿被肏到通透,並試圖在精神世界中切身體會那種被觸手入侵的感覺,然後得出結論:「好恐怖,但是……感覺好刺激。」
她似乎對那種荒誕產生了一定的沉迷。
這種想法讓應景明彷彿被傳染一樣,心裡同樣產生一種異樣的躁動。
可能因為她本人就有觸手的緣故,所以當阮序秋如此意淫,並散發出令人迷醉的精氣時,就會讓她感覺彷彿自己正如她想象一般,正在用觸手纏住她、勒住她,將她從裡到外都玩透了。
她感覺自己正在被邀請,正在被人類大膽的臆想引誘著。
羞恥至極,也淫穢至極,然而這兩日積累的怨念卻讓她不住地想,要不要就此滿足她算了,也好讓這個時刻想著鞭策自己、針對自己的女人體驗一下被最討厭的人強制羞辱是什麼感覺。
「不行,不能在學校看那本漫畫了,內褲都濕了,真不舒服。」主任辦公室的印表機壞了,阮序秋收拾起列印好的文件,準備離開,轉身,卻發現不遠處的應景明正直直盯著自己。
她皺了皺眉,“看什麼?”
“沒什麼,”應景明放下魚飼料,拍拍兩手靠近她,在她面前懶懶地撐著印表機,意味深長地笑,“聽說阮老師很喜歡金庸,不知道阮老師對碧血劍中呂七這個角色是怎麼看的。”
「她是怎麼知道的?」阮序秋臉色一變,不悅地蹙起眉頭,“應老師要是很閑的話,就去看看你們班的自習,沒聽見都吵翻天了么?”說著,轉身要走。
應景明聽見她心裡意外的驚呼,言笑晏晏地拉住她的手腕,“這麼著急,阮老師趕著投胎么?”
除了上次的一夜情,本質上她們連對方的手指頭都沒碰過。而阮序秋更是自從畢業就沒牽過除家人以外的同性的手,因此不免被她掌心的溫熱與柔軟燙得一怔。片刻,她很快擺正臉色,神色嚴厲道:“既然應老師不急,應該不介意我扣你們班的紀律分吧。”
“你、”應景明立即被氣得語塞。
阮序秋滿意了,乾脆抽出手腕,淺笑離去。
看著女人瀟洒離去的背影,她悻悻將魚飼料的袋子扔回抽屜,用力推上,“這女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穿上外套,一旁的林緒之幸災樂禍,“你說你招惹她幹嘛,還嫌工資扣得不夠?”
“招惹?”這個不錯的詞語點醒了應景明。
她揚起一個譏誚的笑容,“沒錯,我就是要招惹她。她不是想鞭策我么?哼,誰鞭策誰還不知道呢。”
悠哉悠哉拿著備課本回到班級,原本的喧鬧立即安靜了下來。應景明走到講台後坐下,兩腿交迭著,哼著小調,高跟鞋愉快地在空中輕晃。
呂七是碧血劍中一個自視清高卻因為被後輩男主輕易打敗、從而惱羞成怒的配角,阮序秋將自己比作袁承志,將廖國棟比呂七,她什麼都不說,正是因為她骨子裡的那份驕傲。
她向來如此,從裡到外都是那麼清高且嚴格,眼裡揉不得沙子,但也不會存心記恨誰,可偏偏是這樣的人……
她又想起方才那人淫靡的意淫。她知道,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外表冰冷而嚴格的女人,內心是如此淫亂。
這種特殊讓她彷彿偷竊了一份秘密的獎勵,僅僅只是持有著,便令人感到無比興奮。
整整一整節自習,她都在盤算,應該怎麼招惹她才好。
選擇太多了,從哪裡開始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