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報恩記(快穿) - 第六十四章舟中誰著錦衣來(19) (2/2)

餘杭是他的上司,陸昭凝視著餘杭嚴肅卻又執著的目光,嘴唇動了動,也還是停了下來。餘杭說得對,他要冷靜。月宜總是說最相信自己,他不能讓月宜失望。餘杭見他沒有剛才那麼衝動,心裡稍稍舒了口氣,和陸嫄告辭,帶著餘杭回到縣衙里。江仵作、曲師爺都在,陸昭面色陰沉,但還是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對曲師爺說:“月宜真的是鍾高岳的女兒嗎?如果是,他為什麼還要讓月宜待在那種環境里?”
曲師爺道:“陸昭,你想想,他沒有讓人傷害月宜,甚至自己逃離之後第一時間就帶走月宜,月宜對他一定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陸昭喃喃說:“我不管是什麼作用,我只知道我必須要趕緊將她救回來。鍾高岳是個瘋子,他如果再做出什麼……”他痛苦地抱住頭坐到一旁,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餘杭剛要安慰,陸昭忽然揚起臉激動地說:“那艘木蘭船呢?那艘船還停在海邊嗎?”
“之前被人拖到西面了,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拆掉燒毀。”
陸昭厲聲說:“我去看看!”
餘杭使勁拉住他:“你不能去,你是月宜的丈夫,情緒激動有可能壞了事!”
“這個時候還談什麼丈夫不丈夫,我告訴你,月宜是我的命!”陸昭拂開衣袖,匆匆離開。江仵作見此也只好安慰餘杭:“咱們從來沒見過陸昭失態,月宜對他來說太重要,我們也只能由他去。不過陸昭想得對,鍾高岳在那艘大船上布置得碧麗堂皇,那艘船一定對他很重要,興許找到那艘船能有什麼線索!”
餘杭沉吟片刻不再磨蹭,立刻讓眾人跟隨前往。
陸昭馬不停蹄地去了大海西岸,那艘木蘭船卻已經駛向大海深處。陸昭借了一艘小船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月宜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感覺自己頭重腳輕,渾身酸軟無力。她很想抬起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但是雙手根本用不上勁,她低頭一瞧,這才意識到自己雙手雙腳被粗大的繩子綁住。她回想起自己在鄉間路上遇到的男人,文質彬彬,充滿了書生氣。他禮貌地與她問路,月宜不疑有他,給他指了指方向,然後就感覺沒了意識。
她勉力掙了掙,繩子綁的太死,解不開,手腕上反而被磨得生疼。月宜跟隨陸昭這個捕快久了,別的沒學到,遇事冷靜思考倒是學會了一些。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思緒平復,然後睜開眼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艘大船上。
大船雕樑畫棟十分精美,向外看,能看到海天一線。
看來自己已經到了海上。
陸昭肯定在找自己,她相信陸昭一定能尋到她,但是在此之前,她要保證自己能活下去。月宜敏銳地察覺,自己被擄走應該是和鍾高岳那些人有關。她心裡惴惴不安,抿唇希望自己能想到一些蛛絲馬跡。忽然,船艙的門被打開,月宜搖搖望去,是那個文雅的中年男人。月宜蜷縮在牆角邊,警惕地盯著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男人放下一盤食物,推到月宜跟前,單膝跪在地面,上下打量著月宜,與之前相比,女孩兒不再是面黃肌瘦的模樣,而是婀娜多姿,聽說她還和別人成婚,想來正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的時候。他猶疑了一下開口說:“餓了吧,吃點東西。”
月宜看著盤子里的食物覺得噁心,就像是從前在地牢里吃的那些變質的東西一樣,她扭過臉兒不言不語。男人嗤笑一聲說:“我忘了,你不是從前那些女孩兒之一了,你現在不會吃這些東西。想必你跟著那個男人,他叫什麼,哦,是叫陸昭,吃香的喝辣的,大魚大肉,自然不會看得上這些玩意。”
“你到底要怎麼樣?”月宜開口,聲音微微帶著一絲顫意,可還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鎮靜與果敢。
“月宜,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女兒。”男人靜靜地說。
月宜茫然地看著他,男人的眉眼的確和自己相似,他年輕時應該是俊俏的少年郎,只是歲月滄桑,相由心生,他的眉梢眼角都帶著邪肆和陰沉,透著一股荒誕的鬼魅。月宜搖了搖頭,恍然一笑,自嘲說:“女兒?我從來都不知道一位父親會是這樣養育自己的女兒。”
“你不懂?月宜,你很快就會懂。”他猛地握住月宜的手,眼底有些激狂,那是對於邪教近乎痴迷的沉浸,他靠得很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令人作嘔,“我也曾經想放過你,我讓我的手下再去找和你相似的女孩兒,但是她們的生辰八字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合適。只有你,月宜,你是我的女兒,你也應該幫助父親,幫助父親實現一生的夙願。”
“放開我!”月宜使勁掙脫開自己的手,搖搖頭,噙著淚恨恨地開口,“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親,為了我好,你應該放了我,讓我回去找陸昭!”
鍾高岳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月宜覺得耳邊轟轟的響,好久,眼前彷彿是雪山蒼茫的雪花,紛紛擾擾,才慢慢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鍾高岳在她耳畔氣急敗壞的吼叫:“我讓你頂嘴,你是我的孩子,你就必須要為我奉獻一切。”
“我不是你的孩子……”月宜虛弱地開口,“你也不配做我的父親!”
鍾高岳發了狠掐住月宜的脖子說:“好啊,那我就不用有絲毫愧疚之心了,你的生辰附和神明的要求,將你祭祀,神明就會賜予我永生的能力。”他抬起手輕佻地拍了拍月宜的臉,冷笑說:“你和你母親一樣,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都是蕩婦,上了男人的床就下不來。”
月宜笑了笑,闔上眼,不屑一顧地說:“是啊,可那又怎樣。你不也是女人生的?”
鍾高岳唇角抽動著,鬆開月宜,站起身離開了船艙。
月宜嘴裡有些血腥味兒,頭髮也披散下來,面容憔悴,有些狼狽。她歇了一會兒,挪到那個髒兮兮的盤子跟前,勉強用手拈了一點裡頭看起來還算沒那麼糟糕的飯才吃了一些,還好,不是從前那種搜了的飯菜。也許自己對於鍾高岳來說真得有利用價值,他才肯稍微厚待一下自己。月宜嘆了口氣,填飽肚子才能有力氣逃離這裡。她重新靠在牆邊,小腦袋擱在膝頭,想著陸昭也不知道在哪裡,他一定很著急、很擔心。想著想著,月宜的眼眶就紅了,再怎麼偽裝,她也是害怕無助,多希望這一刻陸昭就如同當初一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大步走來抱著自己離開。
她眯了一會兒,再醒來時看到鍾高岳重新返回了船艙,他彎著腰在地面用紅色液體畫滿了詭異的圖案,還有很多符咒貼在四周,最後畫了一個很大的圈,圈內豎著一根粗粗的木杆,上頭還被潑了味道刺鼻的液體。不遠處擺放著一張案子,鍾高岳在上面點了很多蠟燭,整個船艙都詭異得很。鍾高岳畫完圖案,然後從案上短期兩隻瓷碗,裡面也是猩紅的液體,月宜睜大了眼睛,頓時明白那是什麼,再看到鍾高岳面色毫無波瀾的喝下,不禁胃裡一陣抽搐,側過頭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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