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連忙往前走,手掌從他手臂上滑落,時歸遠一把握住,月宜回眸問:“怎麼了?”
時歸遠不知道她是否介意自己握著她的手,只好強裝淡定地說:“人太多,別走丟了。”
月宜嗔道:“我都十六歲了,還能走丟了?”可是她也沒有擺脫時歸遠的手掌,只是感覺做哥哥的在外面牽著妹妹有一點點小奇怪。時歸遠握住了就不想放開,月宜的手柔軟無骨,握在掌中就像是綿軟的白雲一般,他都不敢用力,只想這樣和她握在一處永遠不分開。
月宜很久沒有吃炸串了,學校食堂的炸串窗口實在一般,月宜特別惦記著L鎮這裡的炸串,一口氣吃了不少,時歸遠眼見得她吃的有點多,再加上中午也是吃的油膩食品,兩相交織在一起,剛剛打算去看廣場上的花花,月宜就說肚子疼,額上起了一層冷汗。
“很疼嗎?”時歸遠也顧不得什麼,看著月宜彎著腰,痛苦地呻吟,一張小臉慘白如雪,他連忙打橫將月宜抱起來打算叫車去醫院。
月宜卻虛弱地開口:“可能是有點潰瘍,沒事。緩一會兒就好了。”
她堅決不去醫院,時歸遠不好說什麼,只得抱著她去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尋了個長椅坐下,月宜窩在他懷中,輕弱的聲音響起:“我媽媽以前都會幫我揉肚子,我從小腸胃就有些弱,可能近幾年有點輕微的潰瘍,但是我不喜歡去醫院,所以也沒有細緻的檢查。”
時歸遠心疼地說:“你腸胃弱還吃了這麼多油膩的食品?以後別吃了。”
月宜抿著唇,須臾,軟軟地開口:“我想媽媽了,媽媽在的時候會偶爾帶我出來吃小吃,吃的很少,那時候總覺得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可現在……”
月宜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隱約看得見晶瑩的光澤。
時歸遠心裡不好受,兩人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約會,沒想到就讓月宜生病了。他的手掌隔著她的衣衫來到月宜小腹部,揉了兩下問:“是這樣給你揉嗎?”
她點頭,眼神中是毫無保留的依賴。
時歸遠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抱著她安靜坐在原地,然後手掌有力卻不失溫柔地為她揉著肚子。他的唇離她很近,只要稍稍低一低頭就能碰到月宜的額頭,所以當月宜說“自己好受多了”的時候,時歸遠的吻飛快地印在月宜眉心處,認真說:“以後我得看著你,不能讓你瞎吃那些油炸的食品,要注意良好的飲食習慣。”他聲音沉沉的,很像是長輩的口吻。
月宜撇撇嘴,方才沒有血色的小臉現在好了很多,有精力打趣他:“我就說你總是壓我一頭,不像是我的哥哥,倒像是我爸爸。”
時歸遠心下舒了口氣,聞言眉梢微揚,曖昧地說:“你要是喊我爸爸我也不反對。”
“切,誰稀罕。”月宜從他懷裡爬下來,時歸遠卻單手摟著她的肩膀不讓她遠離自己,月宜掙扎了幾下惱道:“你幹嘛啊……”
時歸遠不說話,只是目光深邃地盯著月宜,幾秒后,啟唇說:“別亂走動了,坐一會兒,要是實在沒什麼事,我就送你回去。”
月宜聽話地點點頭,拿出手機胡亂刷屏。時歸遠歪了歪頭也跟著湊過去看,月宜無非就是看那些娛樂圈八卦,時歸遠知道的不多,但一直央求月宜給自己科普,無非就是想多聽一聽月宜溫軟嬌俏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月宜看了看時間,也有點晚,時歸遠戀戀不捨,可是想著月宜一個女孩子晚回家到底不太好,便依言說:“走,送你回去。”
月宜外公外婆家離這裡很緊,十分鐘就到了,幾棟老式的單元樓像是小鎮上最後守護一切衰老的巨獸,溫馴卻又滄桑,這和時歸遠自小長大的z市截然不同。
Z市雖然也算不上什麼大城市,但是總有大城市特有的喧囂,時歸遠有時候就會覺得非常得吵鬧,可是這裡不同,到了夜裡,除了老人們散步時攜帶的播放器,小鎮上幾乎都是悠閑自在的氣氛。
他甚至想著,如果自己出生在這裡,那麼就可以早一些認識月宜,到時候早些與她一起玩兒,又或者初中時就告訴月宜自己的心意,那麼他們一定在L鎮有大把美妙的時光。
路上碰到了月宜認識的一位老奶奶,看著兩個孩子並肩融洽地走在一處,老奶奶含笑打趣說:“月宜啊,交到男朋友了?”
月宜紅了臉,連忙說:“沒有沒有……就是同學……”
時歸遠見她害羞,也沒有開口,只是微笑著陪伴在月宜身旁。
送到單元樓外幾米,月宜不好意思再讓時歸遠向前,害怕喜歡在樓上看風景的外公外婆發覺:“就到這裡吧……怕人看見……”她的聲音軟軟得,十分甜美。
“嗯,那我看著你進樓,你到了家給我發一條信息。”時歸遠將手裡月宜還沒有吃掉的鮮奶蛋糕遞給她,“別著急吃了,可以第二天再吃。腸胃不好要靜養。回頭讓你外公外婆給你做些清淡的東西吃。”
月宜點頭,也有些不舍,她覺得時歸遠溫和下來真的很好相處,對自己百依百順得,所以說,有哥哥就是好。“那你明天下午能過來找我玩嗎?”月宜問他。
“可以啊,只要你允許。”他目送月宜進入單元樓,月宜住在一樓,很快就看到陽台小院亮起了燈光,隱約能看到一個窈窕纖細的女孩子和兩位老人說著什麼,也許是幻覺,時歸遠的耳畔響起女孩子嬌俏的笑聲,清脆而又甜美,像是夏日裡沁著花香甜蜜的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