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師兄對月宜說:“師妹,你別讓我們為難。我們本身和這位慕容公子也無冤無仇,是師傅要求我們這麼做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若是不同意,現在還是可以去找師傅。我們只是負責將他送入地牢,也不會傷害或者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昀雙手被綁在身後,他的功夫雖然不錯,但是面對琉璃閣幾位地傳弟子,自己居然也就招架了一兩招,他這時才意識到琉璃閣的武藝比某些門派要精湛得多。他見月宜神色惶安慰說:“月宜,別著急,你聽你的師兄也說了,只是把我關起來,不是要殺了我。你先別害怕。沒事的。”
月宜咬著唇,心裡好像油鍋一樣炸開,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慕容昀帶走,她哪裡能坐得住,立刻又去尋找凌波夫人:“乾娘,你幹嘛要抓他。”
“你支支吾吾半天,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慕容昀在島上?他在島上,你還有心思去和俞諒之來往?”凌波夫人審視著氣鼓鼓的月宜警告她說,“你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新嫁娘就好,若是再出幺蛾子,我不會讓慕容昀死,但是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凌波夫人雖然寵溺月宜,但是月宜也明白凌波夫人的脾氣,自己若是再違逆下去,只怕乾娘真的要對慕容昀不利。她黯然地回到綴玉軒,哭了很久,水盈進來替她收拾,見此也忍不住勸道:“姑娘還是聽夫人的話吧。嫁給俞公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月宜冷聲說:“你懂什麼,若不是你通風報信,也不會讓我見不到灧容和慕容昀。”整個綴玉軒不包括慕容昀就叄個人,灧容是陪著月宜從小長大的,萬事都把月宜放在第一位,絕不會偷偷告密給凌波夫人,所以告密的人只能是水盈。
水盈臉色訕訕,自知有錯不敢再多說。
島上處處都是大婚的景象,鳳冠霞帔也已經送到月宜的屋內。月宜沒有一點觀看的心思,只覺得那些大紅色彷彿慕容昀前一日突出的鮮血,太陽穴突突地跳。
月宜前一天想要偷偷去看望慕容昀,結果被凌波夫人知悉,當夜就給慕容昀吃了特製的丹藥,慕容昀感覺渾身有無數的蟲子囁咬自己的骨頭,疼得滿地打滾,冷汗淋漓,月宜跪在地上揪住乾娘的衣擺哀求著凌波夫人,這才讓凌波夫人同意先給他一顆解藥,剩下那一顆等月宜順利完婚再給他服下。
也許是看到兩人太可憐,凌波夫人答應給他們一炷香的時間說說話。月宜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看著慕容昀慘白的一張臉,喂他喝了一些米粥,關切地問他,聲音滿是無助和傷心:“好了嗎?昀哥哥,身上還疼不疼?”
“沒事。咳咳。”慕容昀重重咳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抹了抹唇角,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安撫著月宜,“吃了解藥已經不疼了。”
“可是還有一顆……”月宜眼圈又泛紅,閉了閉眼,眼淚積蓄在眼底,眨了一下,瞬間就如珍珠一般滾落在白皙的面龐,“也許他們說的都是對的,正邪不兩立,我們不能在一起。我當時不應該纏著你讓你帶我出去玩。你一個人走了回到雲間山莊,還是那個清風霽月的慕容昀,不會發生任何事……”
“傻子,想這些做什麼?我自願帶你走,喜歡你也是沒人逼迫我。我所做的一切、受的苦都是心甘情願。”慕容昀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月宜,我不怨任何人,也永遠不會後悔。我喜歡你快快樂樂得,別哭了。乖。”
“可是我……我要嫁給俞諒之,我真的不喜歡他……”月宜傷心地說。
慕容昀神色也頓時黯淡下去,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無法阻攔,眼睜睜看著月宜嫁給別人,他自然是不甘心,猶豫片刻,約摸著時間也快到了,只能低低地囑咐:“月宜,你能聯繫到萬神醫嗎?或者,你可以求一求你的大師姐?”
師姐琋茹也算是月宜和慕容昀最後一棵稻草,琋茹聽了月宜的哀求,攙扶著她坐下,眉心微蹙,思忖片刻沉聲道:“月宜,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慕容昀真的確定雲間山莊也在端陽一日偷襲琉璃閣?”
“他師妹親耳聽到,慕容昀知悉后立刻就來了島上。他的為人,我信得過,不會騙人的。”
琋茹道:“師傅不相信,我也沒得勸。至於你的婚事……月宜啊,你若是鐵了心要和慕容昀在一起,就意味著你們兩人都背叛了彼此的師門,未來不可預測。你真的願意嗎?”
月宜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呢?”
“一如我心。”
琋茹微笑,摸了摸月宜的小臉,柔聲道:“傻姑娘,你都這樣來求我,我若不幫你,也枉做你這麼多年的大師姐了。”
“你真的願意幫我?”月宜驚喜地望著琋茹。
琋茹點頭:“但是我也只能想辦法把你們兩個送出去,你們未來要怎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你們兩個人的身份相差擺在那裡……”
“師姐,只要你能將我和昀哥哥送出去,我相信昀哥哥會照顧好我的。”
“這麼喜歡他啊?”琋茹捏了捏她的鼻尖,戲謔道。
月宜臉頰綻出艷麗的桃紅色,輕輕地說:“是啊,很喜歡他。”
琋茹答應月宜幫她在新婚那天晚上偷偷溜出去,慕容昀那邊她也有辦法將人放走,港口有一艘小船,兩人匯合之後趕緊離開,盡量往西北方向去,躲一段時間,徹底生米煮成了熟飯,無論是雲間山莊還是琉璃閣就都不會再為難兩人了。如此月宜還是要撐到成親那一日,畢竟那一日最為熱鬧也最為混亂,來來往往那麼多賓客,容易弄混。可她一想到還要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拜堂,心裡就覺得煩。
一大早,水盈和幾個婆子過來給月宜化妝,月宜淡淡說:“我不喜歡濃妝艷抹,最簡單的妝容就好。”幾人不敢違逆,簡單幾筆疏疏搞定,月宜對鏡端詳著,也還好。她起身又換上喜慶的婚服,蓋上蓋頭那一刻,月宜既覺得彆扭又覺得激動,畢竟只要禮儀結束,自己回到婚房就可以和琋茹安排的人偷龍轉鳳,自己找機會和慕容昀會和一起離開。
算了,為了心上人就勉強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