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找他確認關於《黎母陣圖》的問題,就顯得有些問道於盲了。
周昌無法確認,我不由的躊躇起來。
望著眼前浮雕中這對母子正用所謂的「狗交式」體位進行交媾的畫面,我忽然想了起來。
《黎母陣圖》中的每幅圖繪旁邊都配有坦多羅秘符和其他一些符號文字。
而眼前的浮雕,只有單獨的圖畫而已。
此外周靜宜被搶走的那三張帛畫,同樣只有圖畫而沒有符號文字……我不禁心中一松。
「這修鍊圖冊,多數是要有圖繪和文字說明的。
沒有文字說明,光是一副圖,誰又知道該怎幺呼吸、該怎幺吐納?看來是我想的太複雜了。
沒準現實就像周昌說的那樣,這土六塊石頭上的浮雕和常見的壁畫一樣,僅僅只是用來記錄現實或者某些人想法的東西。
同什幺修鍊邪術沒什幺關係了……」意識到這點后,我微微笑了笑,對周昌開口道:「你是修鍊過道家功法的人,既然你說這些浮雕看上去不像什幺修鍊圖譜,那估計就沒錯了。
」周昌見我認可他的見解,也點了點頭,接著紅著臉說:「只不過這裡為什幺會有這些浮雕,還有這些浮雕是什幺人雕刻,雕刻在這裡的原因是什幺這些,我就實在有些不理解了。
」我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些東西后,腦子裡的思維也變的活絡起來。
對於周昌的疑問,我自顧自嘗試著解釋了起來。
「春宮圖這些,我記得在古代遺迹和墓葬裡頭也是經常能見到的。
我曾經和一個考古學者聊天,他告訴我,古代春宮圖在很多時候是用來驅魔辟邪的。
古代人認為男女交媾是為了繁衍後代、生生不息,所以做愛在他們看來,是非常神聖的。
代表著生命的延續。
這些浮雕放在這裡,或者便是這個意思了。
你看,這裡根本就沒有陽光,但卻偏偏出現了這幺一片草坪和野花,沒準就正好證明了這些浮雕所代表的生命力之類的……」周昌撓了撓頭,似乎對我此刻的牽強附會有些難以認同。
他苦著臉回應道:「不瞞你說,我雖然也是這個行當裡頭的,但實際上我是不大相信什幺鬼怪神明的!我始終認為,所有的事物都有它必然的原理和規律。
現在很多事情我們覺得神秘莫測,那是因為我們對事物的認知程度有限而已。
古代人認為下雨、打雷這些是神明所為,而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些其實都只不過是常見的自然現象。
覺得不可思議,僅僅只是因為我們人類的知識積累尚未達到對那些異常現象能夠進行合理的解釋和認知罷了。
就拿我來說吧,製作符兵是我家傳的技藝,我現在也只是依葫蘆畫瓢,照著做。
這些紙人為什幺能凝聚出那種半透明的軀體並能依照我的指令行動,我自己也都是不理解的。
不過我相信,只要我能夠把這技藝一直傳承下去,我的子孫後代中必然有人能夠破解這些符兵的奧秘以及其中蘊藏的科學原理的。
所以,你說這草坪能夠在這種環境生長,是因為這土六塊石頭浮雕象徵著生命力這點,我不是太認同的。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和路昭惠彼此對視了一眼,我們兩人都沒想到,眼前這成天和怪力亂神打交道的年青驅魔師居然是個標準的「無神論和科學至上論者」。
但隨後,我卻不自覺的對周昌此刻的說法產生了某種程度的認同。
或許正如他所說,不可思議的事並不真的就無法解釋。
僅僅只是因為人類的科學認知尚未達到可以破解其原理原因的程度。
我笑了笑,停止了就這個問題同他繼續交流。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了一聲槍響,而周昌和路昭惠的眼中也同時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確定是槍聲,但那聲音似乎距離我們還很遠,響聲過後,溶洞當中都還能隱約聽到些許嗡嗡的回聲。
意識到這點后,我們三個人各自的表情方才都略微平靜了一些。
「會是徐征南他們幺?」路昭惠開口推測道。
「有可能了,不過這槍聲好像是從我們過來的那條岔路那邊傳來的。
」我回應道。
「那就是說,他們走的是另外兩條岔路中間的一條了?我們要不要現在立刻趕過去和他們匯合?」周昌朝我看了一眼。
「可夏姜還沒找到了。
」我皺起了眉頭。
此刻我推測,趙中原等人之前在那個三岔路口位置應該是選擇了右邊或者中間的岔道。
此刻他們應該是碰到了什幺危險,所以同行的徐征南那些雇傭兵中有人開了一槍,這槍聲順著洞穴傳播,最終也傳到了我們如今所在的洞窟當中。
周昌的建議並無什幺不妥,越早和趙中原那些人匯合對我們現在的三個人而言越安全。
但此刻我們尚未發現夏姜的蹤跡,我怎幺可能對她不管不顧的直接過去找趙中原他們呢? 結果就在我剛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再一次傳來了槍聲。
而且跟著傳來的槍聲顯得極為密集,聽上去,徐征南那些雇傭兵似乎正在激烈射擊。
「不好,聽上去他們碰上麻煩了……」周昌也意識到了這點向我開口提醒道。
「要不,先過去和他們匯合。
匯合之後,告訴他們夏姑娘的情況,再安排人到這邊來找?」路昭惠看出我猶豫的原因終究是為了夏姜,隨即提出了她的解決方法。
我一聽有道理,隨即轉身,領著路昭惠和周昌原路返回,朝著剛才那個分岔路口跑去。
一路趕來,聽見槍聲連續不斷,而且越來越近……結果我們三人剛剛從最左邊的洞穴鑽出來,便看見一個人幾乎同時從最右邊的洞穴中沖了出來。
黑暗中,我們三人和他都被突然出現的對方嚇了一大跳。
周昌拿起手電筒光直接照到了對方的臉上,而那人顯然被光線晃了眼睛,本能伸手遮擋面部的同時,抬起一腳朝著最前方的我就直接踹了過來。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重重的蹬在了胸口,跟著後背撞到了旁邊的石壁上。
就在我掙扎著站起來想要立刻還以顏色時,路昭惠似乎看清了來人的樣貌,連忙叫喊起來。
「別動手,是我們!」聽到了路昭惠的聲音,來者楞了一愣,周昌也連忙將手電筒光束壓低。
這樣一來,來者總算能夠借著發散的些許光亮看清了我們的樣子。
「路總?嚴哥?你們還活著?」從來人驚喜交加的聲音當中,我也弄清了來人的身份了。
居然是豹子……意識到這點后,我沖著豹子叫罵了起來。
「死豹子,你他媽的踢我……」結果就在我罵人的檔口,左邊洞穴中跟著又接連衝出了好幾個人,他們中有人提著照明用的提燈……趙中原的兩個徒弟、陳瑩、齊英、懂傑、賀強等熟悉的面孔接連不斷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一見之下,心中欣喜,也就忘了接下來想要罵出的髒話。
賀強等人看見我和路昭惠,也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但在確認了確實是我們兩人之後,也露出了極度欣喜的表情。
「路總,你沒死?你想通了?太好了……」賀強此刻也顧不得他和路昭惠之間身份的差異,一上來就抓住了路昭惠的手。
路昭惠知道他是真情流露,所以也就由著他,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開口問道:「這槍聲怎幺回事?」路昭惠的詢問提醒了賀強。
他連忙開口道:「路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得趕緊找地方撤。
」「究竟出什幺事了?開槍的不是你們幺?」周昌也跟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