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娟和陳尋雖然住在一起,平時話卻不多,相處的時候也不多。
特別是李白娟也在外面找了份工作,並為此忙得腳不沾地后。
“其實我不明白。”
今天李白娟吃完晚飯照常要回房間,陳尋難得挽留,他往上託了托眼鏡,馬甲束縛住作為常服的簡單款黑襯衫。
僕人們收拾餐桌。陳尋走到沙發邊上。
雖然僕人們來回走動,陳尋站的地方卻沒有人敢去,頗為空曠,不會把自己的氣味沾染到那片區域。
李白娟轉過身。
“您為什麼不讓我給您安排工作。”陳尋接著問。
“你當時可沒說可以幫我安排工作。”李白娟提醒他,她也沒這種求人意識。
“是我疏忽您了。”陳尋啟唇,眼鏡后的眼睛平靜如深潭,靜靜望著李白娟。“有合適的機會我會給您安排。”
事情過去這麼久,陳尋突然重提,李白娟抿了抿唇,“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吧。”
老狐狸,陳尋陳至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陳尋說也沒什麼事。
陳尋很有上流人的模樣。雖然他也是軍隊的,卻像是從事從政工作的。整日穿著西裝革履。話說一半藏一半。
“陳至要回來了。他帶回了您的女兒,您需要給她選一些衣服嗎?還是我直接讓管家購買一整季給她。”陳尋貼心地問,咬著字句說,顯得他頗為溫柔穩重。
金絲眼鏡后的雙眼沉靜。
雙頭蛇猩紅的舌頭向外吞吐,盤在沙發上。
“他把非雙也帶過來了?”李白娟嚇了一跳,肯定要親自去給李非雙買衣服。非雙在地球待著她怕女兒受人欺負,過來又不好,作為殖民地人的地球人在黑塔也沒多少地位。
“軍部錙銖必較,陳至帶回您的女兒也有他們的授意,他們想要拿捏您。”陳尋的聲音像一條小蛇鑽進李白娟心底,可他並不是要挑撥什麼,只是實話實說,“但您既然已經選擇了陳至,陳家的船就跟定您。”
“我等會跟您一起去商業街。”陳尋微笑示好,不容拒絕地宣布。
“好,如果我和陳至結了婚,非雙就是你侄女了。尋哥,你要叫我弟媳嗎?”李白娟也乖覺,和陳尋搭關係,她不知道陳尋年齡,但叫哥尊敬奉承一下。
陳至是一個很精明神秘的人,年輕,李白娟做夢也沒想到和他發生關係,後面還迫於黑塔帝國軍隊要求結婚了。
她高級嚮導的身份應當很有利用價值,軍部把她當寶貝一樣藏著,待遇也很高。但沒法變現。要照顧好非雙肯定得依靠陳家。
儘管陳尋說按照規矩現在陳家很大部分東西都歸李白娟管,錢也歸她取用,但李白娟真不傻,真要用陳家要緊先和陳尋搞好關係。
要利用她就利用她吧。但要和她利益交換,庇護好她和非雙,雖說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但能給非雙撐一片天的除了李白娟還有誰。
陳尋看了李白娟一眼,不帶什麼感情。李白娟十分上道,熟練到他有些錯愕,竟然還用哥哥稱呼他。
陳尋淡淡彎著那雙黑色眼睛:“稱呼弟妹就不用了。您儘管把我當自己人。陳家是在您的庇護下得以成長。我們只是互惠互利。”
“軍部那邊我一直在儘力給您周旋。”陳尋說道。他做的好事從不會藏著掩著,他要李白娟記他的好。
陳尋說李非雙會記在李白娟名下,她努努力好好為軍部賣命,度過服役時間之後,李白娟會得到應有的待遇,非雙也會活得很好。
修長結實的手點在透明桌面上。光腦瞬間收縮回到男人掌心。
說罷陳尋起身上樓,並不拖泥帶水,非常利落。雙頭蛇跟在他後面爬上樓梯,兩隻腦袋支在半空,長長蛇尾恐怖地游弋。
李白娟在後面望著他的背影,陳尋走得很篤定,她在中央星人生地不熟,能依靠的不也就是陳家了嗎?
軍部調來的病重s級哨兵當然回討好李白娟,李白娟得知,像陳家這樣的勢力黑塔以及軍部里也沒幾個。
她就當自己是陳家的一個員工,跟他們換點安身立命的本錢。至少陳尋看起來很可靠。
李白娟安慰自己。
她就是想在中央星給自己和孩子保證安全,再討口飯吃。
幸好的是,她能憑藉她的能力討口飯吃,也不用像以前做包子起早貪黑那麼辛苦。不和政治家玩頭腦,陳尋的這些手段她都好好受著。
別害她和非雙就成。
陳尋微微低下頭,下頜流暢鋒利,上身扣子因為一點微小的幅度變化扭曲,門襟微開。但不影響什麼。
他垂下眼睛,扯開唇,顯得沒那麼有侵略性,陳尋打量著李白娟,頷首,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