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和後面劇情走向不一定一樣,主要是想寫搭夥夫妻的梗
海風咸濕,吹拂過人的嘴角。
黑色海浪一潮打過一潮。
李白娟伸舌頭舔了一口,確信空氣中都帶著鹹味。
這裡和地球組成海水的物質大抵是相同的。
常年期連綿翻黑的烏雲籠罩著漆黑的潮水。灰色接近亮光的部部分,隱約透露出一絲稀薄的明亮。
狂風咬住發尾瘋狂扭動,要把人掀進黑色海水中。
“先進掩體。”
男人拉著李白娟進掩體,因為衣領寬長,音色傳出來低沉,且在狂風的介質傳播中扭曲變形,只剩下個大概意思。
堡壘抵禦了大部分惡劣,他們才能喘息一口。
“觀察結束了。”李白娟狠狠呼吸幾口防禦工事中馴服的空氣,工作結束了。
同事“嗯”了一聲,身邊兩個全副武裝的同事已經開門出去,和兩人擦肩而過,同事平淡囑咐道。“餐廳有剛炒的蛋炒飯。別忘記吃。”
兩名要出勤的同事聽見,笑著問還有剩餘沒,預約兩碗。
“炒了很多,都放在保溫箱了。到時候拿就行。”男性青年的回答滴水不漏,兩名同事滿足地笑了。
李白娟脫下防護服,露出面部,再慢慢應了一聲,說知道了。
黎想看她一眼,摘下頭盔,一身黑色緊身衣從防護服脫離出來,露出年輕男人久經鍛煉尚且沒有鼓起變成渾圓的八塊腹肌和優秀健壯的體魄,黑色一直包裹頎長的青年男軀至頸部,布料反射人造白熾燈的白冷,越發襯托青年冷白膚色的健康好處。
一茬又一茬同伴在通道間穿行,換班時間到了,有很多組。人流將細窄的通道沖刷地熱鬧。
但不管怎麼穿梭,黎想一直和李白娟保持了一定距離,不至於脫節。
為了不被人群衝散,換班的隊員有些會採取牽手的方式。
終於走到空曠的地方,手就鬆開了。
鋼鐵之門沉重合上。
疏冷的溫度從地表爬至身體,基地也無法隔絕邊地的惡劣天氣,但是能夠提供足夠的信號網路,通訊儀器準時而恰好地響起悅耳的音樂。
“喂?”
是丈夫。
“嗯,輪班了……我也很想你……周末來看我?……和陳至一起?……他等會也會來電話?……一起來就一起來吧,沒什麼好吃醋的。”
李白娟笑了笑。
最後被逼著小聲說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她是傳統婦女,很少說愛啊情啊的。
但男人肉麻黏糊起來就是纏人。
烈女怕纏郎。
黎想肩膀靠在門邊,頭低在陰鬱的陰影中,和黑髮融為一體,左手兩指屈起,敲了敲門。
敲門聲響起。
“吃飯了。”
黎想敲門,手裡端著一盤熱乎乎的蛋炒飯走進來。
在李白娟身邊落座,書桌一面是床,一面是椅子,他坐在椅子上,李白娟坐在床上。
李白娟掛斷電話。
“謝謝。”
吃完黎想也沒有走的意思,坐在椅子上,後背放鬆地往後靠,兩條長腿交叉。
露出一些只會在家才展現的鬆快。
他比李白娟年輕得多,和李白娟的女兒李非雙差不多歲數。長得很高,皮膚很白。眼睛總是下垂著,只有偶爾才露出笑。
但此刻黎想的眼中就含著笑意,並不露骨,而是非常朦朧,壓在石頭下面的一絲翠綠的青草長出來,只有在特定時候才比較顯眼。
“白姐。”他叫了一聲。
“嗯,”李白娟不看他,起身準備把盤子洗了。
黎想阻止,說他那還有一堆盤子,到時候他帶回去一起洗。
“哦”
李白娟又坐下。
沉默的時候,古怪的氣氛就會蔓延。
把人的身體纏繞捆綁起來,接而綁架思想。
黎想說睡覺吧。但沒有出門的意思,他站起來,邁著長腿,把門關了。
對門沒關門的戰友很友好地朝他們喊話,一起看電視嗎。
黎想回應地揮手,說要早點睡,拒絕。
“我丈夫要過來看我。周末的時候。”
李白娟的話不能阻止他的動作,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你回去吧。”
李白娟說,她望著黎想的目光那麼溫柔,正像母親看望她的孩子,黎想的歲數算起來的確可以當她兒子。
黎想沉默了一刻,開口。
“不是周末來嗎?不是今天。”
“這周算了。”
“我不也是你丈夫嗎?”看見李白娟驚愕的目光,黎想下了下嘴角,說,“搭夥夫妻不也是夫妻?”
常年離開家庭,離開原有的愛人親朋,離開好不容易創建的關係網,在艱苦的環境中,不單單是他們,身邊許多同伴熬不住清冷和孤寂,想要從形單影隻中脫離出來。離開基地,他們的關係就煙消雲散。
黎想找到李白娟尋求庇護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有人追他,但他寧願和李白娟在一起,當個家人,也不想和別人搭夥。
他是說想和她當家人。
但處著處著就滾上床了。
黎想有時候會求李白娟幫他洗衣服,也會把李白娟的碗拿回去幫她洗。每次都會用信用點給她開小灶,另外李白娟雖然歲數大了,但女性加嚮導雙重身份導致軍隊里找她的事情實在不少,都是他擋了去。
互惠互利,互相當點慰藉,只談感情,不談愛情,黎想說他在外面也有個白月光的。
每次說想到白月光,他就來找李白娟,這種時候就會肏地特別狠,李白娟體力絕沒有年輕好,很快就求饒了,但並沒有什麼用,事後小年輕不好意思會主動把床單洗了,又主動給李白娟送補品,送衣服,噓寒問暖。
戰友們經常打趣他孝順,到部隊認媽來了。
其實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小心翼翼幫彼此家庭互相隱瞞這些小秘密。他們會默認叫黎想是李白娟家的,叫著叫著,也都習慣了。海地的黑夜太漫長,戰友們的關係模糊又固定地維繫下來。
大家都知道是夫妻,現在他變成不能露身份的人了。
男青年躲進李白娟的被窩。
李白娟拽黎想的手臂,要他起來。
青年也有百來斤,沉在被褥中,被拉就笑了,躺著不肯起來,眼睛笑得眯起,睫毛黑濃,反射一點燈的亮光。
和李白娟撒嬌。
“周末來和今天有什麼關係,今天才周二。”
他想睡李白娟床上,這不是雙人床,兩個人睡著實會擠,但他們平時已經擠習慣了。分享彼此的體溫,親吻對方的皺紋。這讓黎想有一種安全感,他喜歡摟著李白娟睡覺。
但李白娟不是開玩笑,她身上擁有老一輩的特質,小心謹慎,還有老一輩婦女對丈夫的敬畏,既然周末他們要來了,搭夥夫妻的關係這周就暫時結束吧。如果不是陰錯陽差,她絕不會背叛丈夫。
每次和黎想搭夥的時候,道德感就開始折磨李白娟。她不會和黎想說這些,而是一遍遍讓黎想起來,出去。
這種行為通常會讓人厭煩。
黎想出去前和李白娟進行了一場關於口腔的深刻交流,掠奪了她腔體內最後一點空氣,把她摁在牆上,按住後腦勺,掐住脖子或者後腦勺,用一場相當激烈的唇槍舌戰表達自己的不滿,手指在李白娟腰上,屁股上留下痕印,口水聲作響,黎想很熟練,擅長技巧,俊秀的眉眼在此刻也可以化成催——情——劑的一部分發揮作用。但李白娟還是不留他。覺得他是燙手山芋。
她眼裡是明晃晃的排斥和算了吧。
“等你老公走了好好補償我。”
黎想像壓著怒氣一樣壓著嗓子,說。把李白娟的嘴唇,鼻頭,眼皮都塗得濕漉漉,標記領地似的。
還不讓李白娟抹臉,她的五官因為這個皺成一團。李白娟那麼愛乾淨,黏熱的唾液像狗舔一樣糊了一層又一層。
其他的李白娟不允許做了。哪怕她被伺候地渾身發抖,胸口大幅度起伏,喘息,眼皮翻白。
黎想在她眼皮上畫了個愛心,為什麼不是粉色的呢,黎想可惜,隨後滿意地在她眼皮上吮出薄紅。李白娟當然反抗,但她雙手都已經被黎想收繳擒拿了,任由施為。
離開時黎想眼裡是一團濃郁的黑色,氤氳著純粹墨色,一點高光分外白。
海地的夜晚冷徹。
讓人通體生寒,一個人很難熬過海地的長夜,它的時間跨度不以天來計算。
漫長的長夜讓人發瘋,守望者會在觀察時掉進海水,被海浪吞沒。
海底吞噬理智。
陳至來的時候就在皺眉,觀察走了一段,對李白娟說看看能不能把你調走。
他沒避著黎想,黎想也有背景,來去端看想法,陳至說得很輕鬆簡單,如果他評估這裡不適合李白娟待,那麼他就會她救出來。
“我沒想到這邊條件這樣不好,你都餓瘦了。”
陳至幫李白娟捋開一縷頭髮,鏡片下飽含愛意和心疼 。
晚上陳至楚寒山和李白娟睡一起。
第二天陳至代李白娟和黎想道謝,說謝謝他幫忙照顧李白娟。黎想沉沉“嗯”了一聲,陳至的行為有點宣示主權的味道。
他是需要避險的小三,黎想毫無波動,眼珠黑得純粹,要吞噬什麼東西似的。
“不客氣,平時還是白姐照顧我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