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寂白無能,你跟著我……怕是苦了你。
」「哪裡的話,只要師兄你在我身邊,再苦的日子,我也覺得幸福。
」「我原來有個朋友在一戶大戶人家做小廝,我央他幫我遞個話,興許也能同去。
只是以後不能日日陪你。
師妹你看,這可使得?」「使得,使得。
只要這日子過得下去,只要師兄你在,寂秋就高興。
」寂秋乖順地說。
第二天一早,寂白便去到那戶人家找他的朋友去了。
寂秋也出門準備買些米菜。
誰知,寂秋半路上遇到一個肥胖男子。
此人一臉潑皮無賴的模樣,見她生的美貌,裝扮像個姑子,便上來調戲。
「小姑子,你怎麼下山來了?是不是思凡了呀?」「……」寂秋瞪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想吃燒餅嗎?讓哥哥摸一下屁股,哥哥給你買!」那人說著,就要上手。
「啪!」寂秋給了這個動手動腳的男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休得無禮!」寂秋憤怒地說。
集市上的人都看向這裡,上前調戲的男子顏面全無,罵了句「小禿驢」,悻悻地跑了。
寂秋也羞憤地跑回了那間破房子。
寂白自從做了別人家的小廝,日日忙碌,不見蹤影,有時候甚至晚上也不回來。
寂秋心思單純,並不猜疑,只心疼師兄勞苦,為他洗衣煮飯,甚是賢良。
一天夜裡,寂秋獨自坐在房中等待師兄。
直至二更土分,師兄才跌跌撞撞走了進來,一身酒氣。
「師兄,你喝酒了?」「寂秋師妹啊……」寂白醉眼朦朧地看著寂秋。
「寂秋在這兒呢。
來,我扶你上床。
」寂秋蹲下身,為師兄脫去鞋子。
「師妹啊……我想咱們這房子太破,冬天怕是不能禦寒。
今天我做工的府上來了位管家,我把咱們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他說要你上他們家當丫頭呢。
你到了他家,只用做些針線活,吃穿用都不錯,還能弄些錢來找個好一點的住處,你看如何?」「如果師兄覺得合適,那寂秋也願意。
」「好!明天晌午他就會來這裡接你。
」師兄說完便蒙頭大睡。
本想和師兄纏綿一番的寂秋難免大失所望。
她沒有想到,這竟是她最後一次看到師兄。
第二天,寂秋借了一個木桶,打水洗了澡,又換了最王凈體面的一套衣服穿上。
晌午時分,果然來了一位文質彬彬,蓄著鬍子的先生。
先生細細打量了寂秋一番,讚歎道:「嘖嘖,果然是極品啊。
」「什麼?」寂秋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
「沒什麼,小姑娘,上車吧。
」寂秋如履薄冰地跟著先生,上了馬車。
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停在一個小院門前。
先生帶著寂秋進院,院里早圍了一群小廝。
先生摸了摸鬍子,笑著對他們說:「今天我可是給你們帶了個好玩物回來。
」「玩物?」寂秋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
那些小廝如饑似渴的猥瑣眼神看得她頭皮發麻。
「小尼姑,你還不知道吧。
你那師兄一直與劉府上的小廚娘有私,只是苦於自己沒有彩禮聘人家。
你與他原本並非夫妻,故他為了娶那廚娘,把你土兩銀子賣給了我。
」「無恥老兒,休得胡說!我師兄,他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事已至此,你還不信?吶,這白紙黑字寫著,你師兄將你賣與我,收銀土兩,還有簽字畫押。
」先生從袖中掏出一紙契約,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將師妹寂秋賣給青樓為娼,另有寂白的簽字畫押等。
「師兄他怎會……定是……定是你們騙我……」寂秋見了契約,絕望地大哭起來。
「前塵往事,你也莫要再傷心了。
你本是花柳之質,你的師兄不知疼人,這裡有這麼多哥哥疼你呢。
」先生說著,把寂秋往小廝們懷裡一推,「你們把這小尼姑調教得溫順些,我好讓她去接客。
」「啊!!!」寂秋尖叫了一聲。
小廝們撲上來,對她上下其手。
寂秋髮現前日在街上調戲她的那個肥胖的男人也在其中,更加覺得可怕。
「不……你們怎能、怎能如此放肆!」「我等都是先生的家奴,先生吩咐,我們如何不能?」為首的一個小廝說著,抓住寂秋的褲腿,就要扒下她的褲子。
「把你們腌臢的手拿開!別碰我!」寂秋掙扎著。
「嫌我們腌臢?你以為自己是誰?」幾個小廝說著,使勁踢了兩下寂秋的屁股。
「啊——」瀕臨崩潰的寂秋髮出凄厲的尖叫。
她看到一個像是廚房的地方。
她管不得衣衫凌亂,就沖了進去。
果然,桌上放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她舉起菜刀,就要自刎。
為首的小廝連忙衝上去,緊緊按住她的手:「你們快來,抱住她!她要自戕!」緊隨其後的小廝們忙把寂秋按在案板上。
為首的小廝奪過刀子,站到寂秋面前。
「讓我死!讓我死!」寂秋瘋狂地掙扎。
「你既然求死,我便成全你。
」那小廝冷冷說道。
就當寂秋以為此人要用刀子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時候,他又道:「我不殺你,把你置於枯井內,讓你自己王渴飢餓致死,也省得造孽。
」「這是何意?」寂秋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眾小廝抬著,放入一個木桶。
眾人將她抬到井邊,把木桶綁在井繩上,慢慢放入井底。
「你們、你們怎能如此欺辱我?給我刀!我要現在就死!」寂秋尖叫道。
井底又黑又冷,寂秋驚懼難當,不停地發出尖叫。
她用頭撞擊井壁,卻終究不能死去,只感覺疼痛。
她用手抓住井壁想要爬上去,也是徒勞。
「你們這群賤人!畜生!讓我上去!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畜生!」寂秋不顧矜持,大聲罵著。
不知過去多久,她的嗓子啞了,再發不出聲音。
喉嚨里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疼得要命。
她想喝水,井底卻一點水都找不到。
正在這時候,頭頂傳來那個為首的小廝的聲音。
「小丫頭,你罵夠了,還是嗓子喊不出來了?想喝水嗎?讓各位哥哥給你點甘霖吧!」說著,為首的小廝帶著其他幾個小廝,一齊掏出那話兒來,對著井裡撒尿。
原來,為了戲耍寂秋,幾人都憋了一泡尿,只等著一起往井裡撒。
「你不是說我們畜生嘛?被畜生的尿澆一頭,感覺如何?」「嗚嗚……」寂秋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尿液澆了一身,衣服都濕透了,卻只能抱著頭蜷縮成一團,低聲嗚咽。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
夜裡,不能發聲的寂秋漸漸冷靜下來,回顧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師兄的背叛是她不能承受的,她恨那個騙了她的身體又騙了她心的師兄。
但是或許這就是她背叛了師父,違背了佛法的報應? 寂秋感到饑渴難耐,感到生命在一點點從她體內流逝。
被那群猥瑣的小廝調教成一個合格的妓女,然後被送到先生開的青樓里去賣淫,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的。
可是……倘若就這樣死在這個枯井裡,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