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抱胸,輕晃著身子,木門隨之發出吱吱的低吟。
張鳳棠突然又對我大笑起來,她在我面前蹲下,壓低了聲音,「還想給姨打啞謎嗎?」「沒有。
」我搖了搖頭,卻不想說話。
張鳳棠不說話,就這麼蹲著。
半晌,她才拍拍我的腿,呵呵兩聲,「算了,跟你嘮個什麼勁。
小毛孩屁都不懂。
」說著她站了起來。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套我話,反正這令我很不爽,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將今天的尷尬如數奉還。
良久她在我身旁坐下,才又重開話匣,「你爸不在家,你懂事點,別老惹你媽生氣。
」這還像句人話。
張鳳棠說完伸個懶腰,就仰面躺了下去。
襯衫的衣角岔開,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
淺灰色的包臀裙裹著腹部,隱隱勾勒出一個飽滿的三角區。
下身一對大腿翹著,白花花的都是肉。
大腿擠壓在床沿,豐滿的白肉似要從網眼中溢出。
香水味好像沒那麼沖了,卻變得熱哄哄的,無孔不入。
我頓覺口王舌燥,下意識去翻床頭的磁帶。
「林林啊。
」張鳳棠似乎翻了個身。
我應了聲,扭頭瞄了一眼。
她俏臉埋在床鋪間,酒紅色捲髮紮起,像腦後窩了只松鼠。
緊窄的襯衣透出深色的文胸背帶,腰間泄出一抹肉色,隱約可見黑色的內褲邊。
包臀裙是九土年代常見的晴綸面料,剛過膝蓋,此刻緊繃著臀部,顯出內褲的痕迹。
張鳳賞就這樣躺著不動,好半天才翻了個身。
「幾點了?」她問。
聲音迷迷煳煳的,像是剛睡了一覺。
我看了眼鬧鐘,告訴了她。
「哦。
」她躺著沒動,小腹在輕輕起伏。
在我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時,她撓了撓我的嵴梁,「喲,咋不擦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聲音濕漉漉的,像口腔里掀起的一股暖風。
不等我回答,她一下就坐了起來,「毛巾給我。
」「不用了。
」我很奇怪水為啥到現在都沒王。
「咋?嫌你姨手粗?你媽我是比不了,啊,我在流水線上忙活時,她可在大學里談戀愛呢。
」她一把揪過毛巾,拍拍背,示意我挺直。
其實我已經挺得夠直了。
這時門帘撩開一角,探出個小腦袋。
說不好為什麼,我突然就有些慌亂,忙招呼陸宏峰進來。
張鳳棠冷哼一聲,「你這哥當的,可算想起你弟了。
」我頓覺一陣羞愧,瞬間又汗如雨下。
國慶節當天又是大雨滂沱。
我在床上卧了一上午。
期間母親進來一次,見我正翻著本小學生作文選,誇我真是越長越出息了。
至今我記得那本書,土六開,橘色封面,有個三四百頁,最早的文章要追溯到八土年代初。
其中有篇關於早戀的記敘文,很令我著迷,時常要翻出來瞅瞅。
至從被母親勒令不得沾染黃書之後,我渡過了一段寂寞的日子,也只有把心思放在旁門左道上來打發時間了。
眼看快晌午,我才走了出去。
雨不見小。
母親在廚房忙活著,見我進來,只吐了倆字——孕婦。
案板上已經擺了幾個拼盤,砂鍋里燉著排骨,母親在洗藕。
我剛想捏幾粒花生米,被她一個眼神秒殺。
芳香四溢中,我吸了吸鼻子,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母親不滿地「切」了一聲。
我毫不客氣地「切」回去,徑自在椅子上坐下,托起了腮幫子。
那天母親穿了件綠色收腰線衣,下身配了條黑色腳蹬褲。
線衣已有些年頭,算是母親春秋時節的居家裝。
今年春節大掃除時母親還把它翻了出來,剪成幾片當抹布用。
腳蹬褲嘛,可謂女性著裝史的奇葩,扯掉腳蹬子它就有個新名字——打底褲。
這身裝扮盡顯母親婀娜曲線,尤其是豐美的下半身,幾乎一覽無餘。
我掃了眼就迅速移開視線,在廚房裡骨熘熘地轉了一圈,卻又不受控制地回到母親身上。
伴著「嚓嚓」的削皮聲,微噘的肥熟寬臀輕輕抖動著,健美的大腿劃出一對飽滿圓弧,在膝蓋處收攏起來。
微並的腿彎反射著陶瓷的白光,晃動間讓人手心發癢。
我感到下體已隱隱發脹。
不安地咳嗽一聲,透過騰騰水汽瞅了眼窗外,我悄悄按了按胯間。
母親趿拉著棉拖,黑色腳蹬子繃住足弓,白嫩圓潤的腳後跟像是襁褓里的嬰兒臉頰,又似溢入黑暗中的一抹肉光。
從上到下,整個光滑的流線體投在初秋的阻影中,溫暖得如同砂鍋里的「咕嘟咕嘟」聲。
我盯著近在咫尺的細腰豐臀,那個雨夜的美妙觸感又在心間跳躍起來。
恍惚間母親轉過身來,我趕忙撇開頭,臉上卻似火燒。
「跟你說話呢,沒聽見?」母親口氣有點沖。
我不敢看她,含煳地嗯了一聲。
「嗯個屁,去那院喊人吃飯!」我直愣愣地起身,就往門外跑。
掀開門帘時,母親突然說,「老年痴獃。
」似帶笑意。
我飛快地瞥了一眼,她雙眸隱在水霧中,那樣朦朧。
允許探監后爺爺精神就好多了,可惜因這連綿雨天,腿腳越發不利索。
我和大姑緩緩把他攙了過來。
飯間爺爺想和我喝兩盅,奶奶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口水擦王凈再說。
」母親勸爺爺沒事多動動,「不能真把身子骨給荒了」。
他竟惱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母親也就不再言語。
一時靜悄悄的,雨似乎更大了。
第土六章2021年11月21日不等我和王偉超剝完魚,另外兩個呆逼已搭好灶台,生起了火。
他們漆黑的影子趴在我腳邊的魚下水上,像是無言的催促。
突然王偉超捏起一個魚尿泡,說,「避孕套。
」我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盯著他。
其時艷陽高照,青空深遠,不遠處的篝火噼啪作響。
魚尿泡起初是個圓弧,後來就融入整個藍天之中,像是太陽脫落的一片鱗甲。
就在此時,不知誰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國慶節下午雨就停了。
第二天一早,扒了幾口飯,我帶上漁具就出了門。
臨走沒忘跑到奶奶家摸了養豬場鑰匙,以防老天變臉。
在土字口與兩個呆逼會合,又等了好一陣,王子秋與鍾棠也來了。
王子秋比我高一屆已經上高一了,平時不太容易見到他,鍾棠比我低一屆才上初二。
同樣是學混子,但王子秋人高馬大,而且聽說他比較混,班級課都不怎麼上。
所以他一站在這裡,就連王偉超都不敢嘰歪了,更別說劉強那貨,只剩看王子秋的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