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了翳流首座,認萍生依舊是認萍生,還是一派間人的模樣,鎮日沒事時就在花花草草間,翳流的事,都讓暖風隔絕在奼紫嫣紅外。
在花叢外停下腳步,南宮神翳不露喜怒之色,彎身看向倚在花架下小憩的認萍生,看著他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裊裊的白煙,徐徐蒸騰而上,模糊了認萍生的容顏。
與慕少艾一同望去,煙霧矇矓間,位於翳流高處的小院可望見的翳流全景,全隱在若隱若現間,似真似幻。
「萍生,好看嗎?」
「萍生,不好看。」
唇淡淡一掀,慕少艾懶散的抬了下眼看向南宮,沒帶太多的敬意的回道。
「教主怎會來到間人窩居之所?」
莞爾一笑,對慕少艾的話不以為意,南宮一撢衣袍,就近倚著花架的另一端坐下,要笑不笑的瞟向繼續吞雲吐霧中的慕少艾,「翳流的首座能得清間,本座自當清間。」
沒有看向南宮,慕少艾只淡淡說道:「難得無事,望教主不介意萍生間散性子做祟,失禮之處,還請包涵。」
握住煙管,南宮直看向依舊盯著渺茫的遠方,不知在看什麼的慕少艾,「本座記得你方進翳流時是沒有這習慣的,何時迷上了煙?」
「一時好奇,不慎沉迷。」
「一時好奇啊……這樣說來,好奇心倒真是傷人之物。」
「教主也為好奇所苦?」
「是啊……本座確實也為這難得一動的好奇心而苦,一步探索,卻是無盡頭的深涉,萍生,你說本座該當如何?」
舉起煙管,慕少艾回眸瞟了南宮一眼,「戒不了,就放縱沉迷吧。」
「放縱沉迷?哈……這倒是頗像你的作為。本座是一教之主,焉得受制於他人?」
微挑眉,慕少艾難得有興趣的看向一臉慨嘆的南宮,「依教主的能為,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得不到?」
「心。一顆身在翳流卻不留在翳流的心。」
「翳流的教眾對教主是忠心不貳的。」
「那你呢?萍生。」
「萍生對教主自然是忠心的。」
一轉眸,輕如吹氣的冷嗓不輕不重的問道:「對南宮神翳也是如此?」
心中微微一凜,慕少艾斂起四游的心神,謹慎而答,「教主所言,認萍生不明白。」
微傾身,靠向慕少艾,滿溢邪氣的修眸隱隱透著一股異色,「萍生啊萍生,本座所言,你真是不知?」
微微一笑,慕少艾打定主意裝傻,繼續說道:「教主的心思,萍生焉得明白?」
「萍生,你要本座拿你怎生是好?」
猛然握住認萍生的手湊至眼前,長睫微垂,專註的看著眼前修長豐潤的手。
好一雙染滿血腥的手,卻是這般豐福圓厚。
「教主的決定,萍生自當遵行。」
輕轉幽眸,南宮神翳向前湊近了慕少艾的耳畔,低低柔道:「那……若是本座說要吃了你哪?萍生,你可也得乖乖成為本座的盤中肉?」
鎮定自若的回望,「教主想一試人肉的滋味?」
「萍生,你可真是轉移話題的高手。」一抿唇,南宮神翳懶散的徐揮了下手,「你應該知曉本座對吃食一向無甚興趣,更遑提是人肉了。」
「所以此項假設本沒有存在的根據,萍生自當無懼。」
「非也。萍生,你又錯了。本座雖是罕少吃食,不過你這身仙骨,吾倒是頗有興趣一試。」
語罷猛的拉過慕少艾的手,湊至唇畔張口就咬,卻是直勾勾的盯著依舊面色不變的慕少艾。
「滋味如何?」
掃興的一甩慕少艾的手,南宮神翳撐起身子,瞟了慕少艾一眼,悻悻而言:「你就這般篤定,本座絕對不會吃了你?好大的自信,可是本座讓你給爬上了頭了?」
不語而笑,慕少艾適度的選擇了沉默。
「萍生,告訴本座,如何才能留下你?」
「萍生對教主忠心無貳。」
「本座要的可不是你的忠心。本座要的是你的感情,你只對本座一人的心。本座是如此的愛你,就是將你一點一點的吃入腹中也不夠。」
「教主對萍生的厚愛,萍生一直銘記在心。」
「那不是本座要的。」
冷淡的眼眸與南宮神翳直接對上,透著不為所動的篤定,「教主所要的感情,滅絕五倫的萍生本無,如何能給?」
瞇起眼眸,南宮神翳微動怒氣的說道:「好一句如何能給。本座能起死回生,又豈會要不到區區一個認萍生的感情?」
與南宮神翳對望一眼,無懼於他瞬間籠罩而上的寒氣,慕少艾緩緩揚起笑容,「是嗎?吾,拭、目、以、待。」
與慕少艾挑釁的眼神對望了片刻,南宮神翳沒有被激怒,反而撫掌一笑,「萍生,你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