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婚(光與夜之戀,陸沉同人) - 17下雪天

除夕這天下了很大的雪。
陸沉來的時候,雪還在下。你趴在窗邊,望見他的車停下,而後周嚴首先拿著傘出來。
陸沉走得不快,似乎還在交代什麼,你看到周嚴頻頻點頭。
風雪掛滿枝頭,看在你眼裡也像是春天。
你很快跑到樓下,裝作在幫阿姨收拾小花園堆積的雪。身後的腳步聲熟悉沉穩,你回過頭,看到陸沉撐著傘,在一個恰如其分的距離之外看著你。
男人眉眼舒展,穩穩把你接進懷裡。
“慢一些,小心摔倒。”
你仰著頭看他,看到你們說話間呵出的白霧融在一起,陸沉似乎被你的殷勤逗笑,聲線低沉磁性,像指尖壓住輕顫的弦:“新年快樂。”
“你也是!”你歡快開口,拉著他去踩乾淨的雪。雪已經積了不薄不厚的一層,踩上去像咬碎餅乾,薄脆酥軟,滿足更甚。
也許是因為雪色潔白實在好看,踩了幾下,你開始有些捨不得。蹲下身看了一會兒,你在上面用手指劃了個兔子的形狀。
為了不讓兔子的五官糊成一團,你特地把臉盤畫得很大——一個寬寬的橢圓,兩個小耳朵,加上眼睛鼻子,反而更像大臉貓。
“像嗎?”你對自己的水平一無所知,抬眼期待地望向陸沉。
陸沉有些忍俊不禁,他半蹲下身摸了摸你的頭,而後把傘放到一邊,取下自己的手套為你戴上。
“指尖都被凍紅了,”他笑著開口:“手套有些大,但為了不凍到,就麻煩你勉為其難忍耐一下。”
有雪片落在他額前,陸沉渾不在意,垂眼在你畫的兔子旁邊也畫了個什麼。
他顯然不常做這種看起來很幼稚的事情,不知道在雪地上畫畫,一定要放輕力道才行。男人的指尖和力氣,讓他指下小動物的五官不出你意外的也糊成一團。但因為陸沉畫得很好,你還是可以看出是一隻小熊。
圓圓的耳朵,圓圓的眼睛和鼻子。
你突然覺得陸沉畫的和你畫的有一些共通之處——你小心翼翼用手套食指的尖尖,用一個圈把眼睛圈起來。
“像兩隻小豬。”你做出審判。
陸沉在一片皚皚的雪色中向著你笑,深邃的眉眼在飄飛的雪裡顯示出一種溫柔的英俊,松針凌雪,新生的針葉沾染飛霜,凜冽摻雜柔軟新綠的生機想必也不過如此。
“原來小熊和小兔子都是小豬變的。”陸沉站起身,向你伸出手,讓你借他的力站起來。
這話說出來,意外地具有了某種張力,就像安徒生童話里八音盒內旋轉的舞蹈家,隨風跳入吞噬錫兵的火焰當中一樣。
傘被拾起來,陸沉望著你,突然開口道:
“我突然想到,傘其實是很好的掩體,就像把小熊和小兔子變成小豬的魔法藥水一樣。”
說著,他上前一步,自肩頭將你攬進懷中。
男人胸口處的熱意撲面而來,你被陸沉帶著涼意的大手托住臉,接著,他深深覆過來,手裡的傘傾斜了一些,擋住所有可能的視線。
陸沉的舌尖是熱的,雪花是涼的。
他的情動看起來如此不合時宜,無視空間場合,但絕對真心實意,像小玻璃球中的彩色螺旋,在雪的折射中閃閃發亮。
陸沉就這麼親了你很長時間,直到你羞得忘記換氣,抓緊他的衣襟,才不甚饜足地退開。
你捂著臉埋進陸沉懷裡。
“青蛙王子被公主親吻之後變回真身,原來是因為親親才是魔法藥水……”你喃喃道。
陸沉撫著你的頭髮,氣息也有些不穩。聞言,男人低笑著用下巴蹭了蹭你的發頂:“你是王子?”
你下意識反駁:“我是小豬。”
見陸沉揚了揚眉,你方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誤入圈套的惱意讓你拍了陸沉一下,自以為氣勢洶洶。
但看在陸沉眼中,卻覺得你像是一塊烤化了的棉花糖,一團憤怒的絨毛球,一顆被風吹開的蒲公英,一個炸開的栗子,一隻鬧哄哄的泡芙,一捧混沌的雲,以及……一個可愛的奶油小點心,上面有草莓果醬擠出來的兔子圖案。
陸沉的心變得很軟,他道:“小豬很好,小豬的臉很紅,因為太紅,所以變回了紅眼睛的小兔子。”
陸沉捏住你的手腕,手指探進手套,碰了碰你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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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歡這句哦,“小熊和小兔子是小豬變的”在我心裡的分量超過文案組引用的所有博爾赫斯(含淚黃豆)
愛反而會讓詩集變得透明,而非晦澀
這句話像一首浸在愛里的散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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