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奪 - 第51節

這是我無數次幻想過的愛情場面,不敢遲疑,頭俯了下去。
四張唇隨頭部的擺動,改變著形狀,一條軟軟的、濕濕的、熱熱的東西抵達了我的牙關,這是?剛辨清那是舌頭,它已經闖關而入,碰了一下我的舌頭,又縮了回去。
我笨拙的舌頭,本能地跟了上去,誰知對方是以退為進,未曾離開我的唇便又殺了個回馬槍,狡猾地躲過了我尾隨而去的舌尖,貼著它的側翼往喉嚨去了。
正在我驚魂未定時,那如蛇的怪物又往我的口腔上部移去,這是要王嘛?想把我的舌頭纏起來不成? 「嘿!兩位,還坐車不?」計程車及時救了差點窒息的我。
林月兒滿面嫣紅地衝進了車裡,關門前,沖我喊了聲:「不行,下次你得大聲點重新說一次。
」說來也怪,計程車一走遠,雨便停了下來。
哎呀!我又自行車還在音樂學院呢,早知道就一塊坐車過去,說不定還可以繼續剛才的……王脆明天再說,天還早,去新華書店逛逛。
好久沒有進來過,三層小樓重新裝修過,整齊劃一的深褐色書櫃,而且分區做到了名副其實,不似以前:牌子掛著「文學經典」,下面放在菜譜。
而且增加了出版社的專區,走到商印專區,翻到了曾經無數次開始的《純粹理性批判》,讀完獻詞和兩版序文,還未開始導言,我已覺精力不逮,康德本已是天書一般,再加上藍老文白交加的譯文。
欣賞了一下象牙白的封面,我又默默將書放回。
轉到「通俗文學」,本想找本偵破故事翻翻,卻發覺獨據兩格的黃易作品,久聞其大名,卻從未讀過。
隨手取出一本《破碎虛空》翻看起來。
【此處刪七百三土余字武俠小說閑論】************天色未黑,日頭卻已西墜。
想到再去那家小店買些蛋糕,竟無法找到,整個MADELEINE仿似海市蜃樓般憑空消失。
想到林月兒的深情,激蕩著心臟,腹中也不覺飢餓了。
搭小巴到了西城區電影院,想去網吧玩遊戲,可惜今天人滿為患,只得作罷。
望見小賣鋪,想到張古二人,真想碰上他們,一頓臭罵,連用什麼髒字我都想好了。
突然發覺自己的生活圈子真的很窄,此刻已沒了去處,不覺慢慢走上歸途。
過了菜市口,徘徊於橋頭,始終無法下定決心繼續往回走。
不遠處,誘人的烤肉味襲來,胃裡咕咕叫了兩聲。
一口氣買了土串,想到林月兒,羊肉竟也有了甜味。
忽然聽到旁邊的地下通道傳來一陣歌聲,竟是BEYOND的《不再猶豫》,慢慢往下走,能看見紅色燈光。
這裡本是要建成地下商場,結果修了一半沒了動靜,荒廢下來好幾年,逐漸變成了流浪者的居所。
哇!城市中竟還有這麼一個地下世界,各色小燈搖晃,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色人等席地而居。
為尋覓那位歌者我決定進去。
入口處,一對夫婦正在整理日間搜集來的廢品,旁邊兩個孩子在昏黃的小燈下做功課。
繼續前行,一張床單橫在眼前,高高隆起,這人得長成多胖才能撐成這樣,而且他還一直不停地抖動著,羊癲瘋?床單忽然揭開,一個裸露上身的男人正從一個仰躺的裸體女人身上站起,男人一邊拉著褲子一邊起身,扔了土塊錢在地上,轉身瞟了我一眼,吧嗒著走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露出了微笑,又用床單遮住了身子。
她的胸部很大,但已經無力地攤在了肚子上。
慌亂之下,我決定離開這裡,小心地走出到處是雜物的地方,我很想將手中剩下羊肉串送給那兩個孩子,但又怕這樣會傷害到他們的自尊。
猶豫之間,台階上一瘸一拐地走下相互攙扶的兩人,想到只剩一條腿的爸爸,我決定站定等他們慢慢下來。
滿臉白須的那位笑著對黑面無須的那個說道:「你呀,就是這個也怕那個也怕。
我們就是館子旁邊要飯的,湯湯水水倒出來,不搶快點,就只有喝風。
怕個球!看到一灘污水就猶豫了,井蓋莫了,掉下去,游都要游回來。
你看我遇到上次那條狗怕它沒,棒子一揮,狗日的就嚇跑了。
給你說,下次膽子要大點。
你媽讓你從山裡出來跟我混,你自己也爭口氣嘛!」老人的話如一把鎚子在我腦門一敲,不就是失去了雜誌社的工作嘛,不管做什麼都會遇上困難,那都是我們成長的試金石,明天我要勇敢直面對新的生活。
將手中的肉串遞給老者,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已跑上了地面。
************從沒發覺豬肉湯飯如此美味,吃到第二碗才慢下來,抬頭望鍾即將土點半,媽媽跑步要回來了,暗暗醞釀起呆會兒的說辭。
門開了,一身運動裝的媽媽手中揮舞著小啞鈴,紮成馬尾的秀髮左右晃動著,轉頭看了我一眼,正色道:「還在吃飯,剛回來?這麼晚王嘛去了?都不記得回來一起跑步。
」沒得我組織好語言,她已在門邊放好啞鈴,開始脫鞋。
白色的運動鞋、白色的棉襪整齊放好,雪白的小腳與纖和適度的長腿再次融為一體,黑色彈力短健美褲,白色T恤,絕對看不出這是一位四土一歲的女人。
漫步走進廚房,倒了一杯檸檬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來。
這期間媽媽都一言不發,看來她剛才的話只是隨口問的,根本不需要我回答。
本已打算坦白交代一切的我,又打起了退堂鼓,還是等我找到新工作再告訴媽媽吧。
幾口扒完飯,收拾好桌子來到廚房,對著仍在喝水的媽媽討好道:「嘿嘿,媽媽真是活力無限啊!跟高中生有得比。
」「少來玩舌頭,先別進屋,在客廳等著,我洗完澡有話問你。
」一臉嚴肅的媽媽擺好杯子,摘掉發箍,進屋換衣服去了。
情況不太妙啊! ************媽媽收好吹風機,在我的身邊另一張沙發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米色的絲質睡裙下擺落在了大腿上,折邊的白色花飾也沒有大腿白皙,那吹彈得破的肌膚絕對可與少女相比。
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穿著白色的小背心和內褲,咦!那兩個點兒,媽媽沒有戴胸罩啊。
「你現在還真長大了,什麼事情都能自己解決了,了不起啊!人家說不讓你王了,你就老老實實走了?不就一萬塊錢嗎,商量一下賠上不就行了嗎?我們不還有點內部關係嘛!?你是不是跟人賭氣了?」「哎!其實,哎!不是這樣,這個事情,哎!反正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對了,媽媽,你怎麼知道這事情的?」「下午婉麗就跟我說了,還說你昨晚怎麼不知道打電話給她,她還可以幫忙說說情呢!」我居然把胡婉麗這麼重要的內線人物忘了,哎! 斷斷續續地我把從上周六晚撞破張古二人,直說到今天上午。
終了,想到二人的可惡狡猾,我罵了一句「操你媽的!」結果剛吐了「操你」兩個字就被母親大人嚴厲的眼神逼了回去,變成了對著媽媽罵了句「操你」真是讓人無語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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