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袋(骨科,1v1) - 96妹妹的煙

取下耳機的效果看起來立竿見影,妹妹臉上的神情比之方才,明顯好了很多。
李承袂低聲問她:“不難受嗎?”
裴音的眼睛幾乎是瞬間就濕了。
她感到后怕,因為一直隱隱覺得事情在規範里失控,只以為是過量的熱鬧導致耳朵不適,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只是難受。
她埋進李承袂懷裡,很快就哭了,而後被李承袂從懷裡拉出來。
他好像生氣了,又好像沒生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林銘澤沒有上次見面那麼衝動,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還特地來一趟。”
李承袂示意向韓羽坐到林銘澤旁邊,接過許鈞遞來的消毒濕巾拆開,捏住裴音的手,摘掉了她食指上的ribbon戒指。
他垂眸放下戒指,道:“你給金金髮簡訊開始,我一直在關注你的去向。畢竟,我不能讓我的妹妹真的跟你接吻。”
林銘澤冷笑一聲,向韓羽在旁邊半知半解,眼神飄忽不定,配合門侍二次看了護照,發現裴音似乎也有些坐立難安。
那戒指對她好像很重要,能讓裴音明明什麼也沒做,還立刻認錯。
眼見著戒指被取走,她立馬揪住哥哥袖口,央求道:“我錯啦,我真的錯啦……哥哥,還給我吧。”
李承袂看了她一眼,展開濕巾,把她剛才摸過其他男人的手完完整整擦了一遍。
“是飯嗎什麼都吃?”他低聲斥責她,把戒指重新戴回去。
林銘澤表情陰晴不定,向韓羽則心下一松。
不管林銘澤剛才滿嘴跑的火車到底是不是真的,果然當哥哥的還是和家長不一樣。
如果今天來的是她爸媽,父母集火點肯定在她帶著朋友夜闖牛郎店這件事上,而不是罵她不知道吃點好的。
正想著,裴音哥哥身邊的那個看起來很講究的秘書就朝她走了過來。
他看起來還要問她什麼,向韓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剛才去拿酒的那個牛郎過來了。
最後過來的這一個最俊俏,是那種高個子薄肌男,頭髮染了淺棕,很日式長相的帥哥。
聽李承袂方才的口吻,向韓羽知道應該問題不大,可壞就壞在方才桌上那盒爆珠。這個小哥把李承袂也當成了客人,見煙盒在他手邊,就順便替李承袂點了一根,遞向他。
這一刻不止向韓羽林銘澤跟前的許鈞停住了腳步,裴音挨著哥哥撒嬌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向韓羽傻了。
半個小時前,她還想不到一次生日,一次針對林銘澤的小聚,居然會搞成這樣。
進來的時候,門口的店員似乎確實沒跟她們確認同行是否有男士,只看了護照證件,林銘澤李承袂這幾個男人也順順利利進來了。
那會兒急著進來見世面,現在才體會到個中蹊蹺。
一時間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把煙遞到唇邊的李承袂身上。
他看起來並未動怒,看向給自己遞煙的牛郎,還沒開口說話,身旁的裴音已經撐著他的腿起身,把煙接了過去。
她直接夾在手裡吸了一口,因為不高興,平素有些磕絆的日語都說得流暢起來。
白霧就呼在李承袂跟前,長發貼著他肩頭柔順地滑過去。少女盯著淺發的男人,臉色有些陰沉:“你這支煙不給我,給他幹什麼呢?”
……不是,你哥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啊?
向韓羽心裡更加崩潰了,她身處局外,輕易覺察到不對,瘋狂給裴音使眼色——
啊啊啊啊你哥在看你手裡的煙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抽了你快放下它啊啊啊啊你他媽怎麼還咬爆珠了你要死啊!!
裴音恍若未聞,還在不滿對方居然把哥哥當成男同,正要再說點什麼,手腕就被李承袂握住了。
林銘澤拿來煙灰缸放在裴音面前,一臉看戲樣,李承袂則越過裴音,在妹妹呼出的那一小片白霧的余煙里,拿過牛郎手裡的酒單,讓對方去開酒。
他好像很熟悉那種默認的規則,翻了幾頁就合上,直接說自己的意思。
對話向韓羽並未聽懂,林銘澤聽懂了,臉色幾乎變得和裴音一樣差。
他看向李承袂,李承袂則只看著身旁的妹妹。
接著,男人從裴音手裡把煙抽出來,就著那上面少女唇釉的痕迹,將煙放到唇邊咬住,而後,按了按妹妹的腦袋。
吸煙是順便,李承袂皺了下眉,意識到妹妹剛才咬煙那一下,是在咬破裡面的爆珠。
霧氣沒什麼氣味,但吸煙入肺滿口甜香,奶糖味兒。
抽女人抽剩下的煙,在情場中屬於相當曖昧的行為,而他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去撿十幾歲小姑娘抽過的煙抽,更是越界……簡直就是下流,無恥。
本來就挺禽獸了,這煙還這麼甜。
裴音怔怔看著他手裡的煙,還沒覺察到這之中的曖昧。李承袂嘆了口氣,跟妹妹的好友問話。
“這好像是第一次金金朋友來找她玩。你什麼時候來的,父母都知道嗎?”
他問向韓羽,示意許鈞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過去記下對方父母的聯繫方式。
林銘澤在這時插話進來:“你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追著她不放嗎,如果不是……非得這樣嗎?”
許鈞起身出去不知道做什麼,李承袂看著林銘澤,眉眼間儘是寬容:“沒事,不是過生日嗎?林家就你這麼一個小孩,應該的。”
他把那個淺發牛郎定成了妹妹的擔當,今晚開酒價格最高的客人會有ラスソン的資格,類似於點歌,也就是由客人的擔當牛郎唱一首客人指定的歌曲。
所以,現在接不接吻暫且不論,今晚林銘澤要先聽著裴音的牛郎給他唱生日快樂歌了。
裴音聽懂了一半,鎮定又心虛地看著哥哥。
李承袂過往從不在她面前表現出這一面,他還是平日那副神情冷淡的樣子,沉穩之外卻多了別的,先前總在妹妹跟前端著的架子彷彿從未存在過。
男人捏住煙蒂,再度緩緩吸了口煙,因為習慣性地過肺,沒那麼大的煙霧。裴音絞著手指,看起來有些無措,砸吧了一下,小聲說了句“還挺甜的”。
李承袂摸了摸她的腦袋,俯身跟她交待:“去玩吧,我在這兒陪你。店裡沒有香檳塔,但可以等last song,就當是送小澤一首生日快樂歌。”
他有點記不清楚是第幾次給她處理爛攤子,或者也不能說是爛攤子,而是愛情的絆腳石。
李承袂安靜地坐在原處,看裴音總算敢起身到向韓羽那兒,兩個女孩子看了看他,開始互相說起悄悄話。
日本這邊有爸爸活的說法,如果他再年長些,剛才的舉動,倒有點向她拋橄欖枝的意思。
有那種被溫柔陷阱迷了眼睛的年輕姑娘,會一時上頭,找老男人做爸爸活,拿收入來供養牛郎。
李承袂面上沒有表情,心裡已經在不學好的幼妹屁股上打了好幾下。
就該打紅才對,留幾天都消不掉的印子,叫她每次彎腰屈腿時,都能被疼痛喚醒記憶,想起自己是怎麼趴在桌子上懸著下半身敞著腿,在哭叫里被哥哥頂得直往前挪。
想要的都給了,吃飽了,所以開始有心思到處找樂子,甚至敢跟著別人去嘗新鮮東西加餐。
他是死人嗎?
林銘澤又被拉去公主抱,李承袂咬著煙拿過最近的一瓶酒,給裴音斟滿。
兄妹之間,哥哥抽妹妹的煙,給妹妹倒酒,怎麼能算調情?
別說是下流,連訓誡的程度都不到。
李承袂見裴音很快坐回來,便把酒杯放在她面前。
“不……”
女孩子捂著臉哼哼唧唧地應付,不敢再喝,李承袂遞到她跟前的酒,她更是不敢去碰。淺淺的一杯,酒液顏色很淡,看起來很好喝,但她不敢。
她已經開始醉了,到時候真的喝多忘記天高地厚,一定會說一些不知死活的話勾引他,黏在他身上討操。
裴音半捂著臉問他:“哥哥,你今天什麼時候過來的?”
李承袂俯身靠近才聽清她說的話,道:“比小澤早一些,他母親晚些也會到。”
“那…你待會兒,會不會讓我真的跟林銘澤……”
他放下酒杯:“不會。不是我願不願意看著你和別人接吻的問題,而是沒有必要。”
李承袂抬眼看著四周,眉頭鬆開:“我很早就想說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在歌舞伎町里。林銘澤胡鬧,你也是,這件事根本沒有你想的這麼棘手。”
人言可畏,人言同樣媚俗。
李承袂靠近裴音,聲音的可聽範圍僅限兄妹二人:
“裴金金,如果我和你是同齡,或者比你大一兩歲……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事,因為只有保守秘密,才能保護你。我們是相依為命的。”
他把裴音的頭髮往後捋,露出少女發熱的耳朵。
“——可裴金金,你對你親哥哥有那種心思的時候,他連婚都結過一次了。到我這個年紀,秘密就開始成為一種流動的東西。”
“我說不的事情,它就是‘不’,即使那是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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