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到底是冷還是熱啊?」那模樣倒把紫藤看樂了,伸手將春香從地上拉起來帶回床邊。
「啊?」被半強制地押著坐會床沿上的春香一陣困惑和驚懼,以為紫藤是想現在享用自己了,於是索性閉上眼睛躺了下去——反正遲早都要來的。
「想什麼了?我說過我沒那麼葷素不忌。
」紫藤卻只是伸手點了點她微微抽泣的鼻子,「回頭我會讓蘭華姐去找你那個情郎的,應該也是她的老部下吧,若是那小子靠譜,我就做主成全你們把你許出去如何?」而後問道。
「主……主子,這……」春香徹底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主子兩字叫早了,至少現在你的主子應該還是她吧。
」紫藤卻又打斷了她,破有深意地說道,「所以今晚好好想一想吧,自己的立場,還有今後的打算。
」而後直接起身,扔下還在發愣的春香直接推門離去了。
紫藤的腳步很輕快,顯然心情不錯,畢竟雖然不能說所有麻煩都解決了但至少目前看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吧:不管明天春香做什麼選擇,至少那位嫡母大人的意圖的底兒應該是已經套出來了;某個討厭的兄長明天就該滾蛋了,還留下了漂亮的嫂子;翠絲和碧姬都成了自己的手下,接下來反制向家有了抓手;向紫苑的心至少已經大半歸了自己了,胡月虹目前看對自己觀感還算不錯並且在新軍建設方面明顯有求於自己,這母女兩大概率不會再構成麻煩;至於向青絲那邊自己對春香的冷處理應該會多少打亂她的算盤,至少讓她稍微再安分一段時間,這樣就可以解決其它問題之後集中精力應付這位嫡母大人。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通常是骨感的,沒多久紫藤就發現好像某些問題並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
第二天的軍事會議上胡月虹直接要求出席旁聽了,同來的還有向家的兩個小公子,這本不該是值得起疑的事情,但問題是相比前幾次類似的場景,紫藤明顯感覺到了胡月虹的不同,她的注意力不再會分出太多到別人或者別的東西上,而是幾乎自始至終集中在自己身上。
這讓紫藤莫名其妙又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但軍議還是得繼續,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裝作沒有察覺胡月虹的視線繼續和軍官們討論戰局。
「就是說獸人沒有繼續加強圍攻橋頭堡陣地的部隊反而在另一邊的沿河區域增加了兵力?」反常的偵查結果讓會議室里的眾人都皺起了眉頭。
「因為橋口這邊打不開突破口所以獸人想強渡?」這似乎是最直觀地合理解釋。
「以目前的水文情況強渡這種事情太勉強了,我們在那一線雖然兵力有限,但岸防工事還是相當穩固的。
」負責河岸區域防禦的軍官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從獸人國內那邊內線反饋過來的消息看,獸王的位置已經不穩了,他經不起再一次大規模的兵力損失。
除非喪失理智了,否則應該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冒險強攻的。
」負責情報匯總處理的參謀人員也支持他的看法。
「難道想聲東擊西?不對!」有人冒出來一句但瞬間就被自己否定了,且不說攻過大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聲東擊西哪有反向強化兵力的? 「有沒有突然出現枯水期的可能性?」參謀長唐基突然想到了什麼,詢問工兵軍官。
「近土年的水文記載里沒有出現過此類情況。
」工兵軍官回答。
「土年?」紫藤看了一眼那軍官,「樣本太少了,要確定至少需要三土年以上的水文情況。
」有些不滿地說道。
「找得到的成文記錄只有這麼多,少帥您該知道的,獸人連正經的歷史記錄都難找。
」軍官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那就派人到沿河的獸人聚落去問,上了年紀的總該有些記憶,至少要三土年的,最好能有五土年以上的同時期大致水文情況。
」這次不等紫藤開口,意識到問題潛在嚴重性的唐基搶先發話了。
「這不是在打仗嗎?又不修水壩又不造橋的,研究這個王嘛?」那邊向家兩兄弟中的一個小聲嘀咕著。
「沒見識,以為領兵那麼簡單的嗎?」卻立刻就被胡月虹教訓了,一臉委屈地不敢說話了。
「表弟未經戰陣很多東西自然不懂,舅母您也不必如此嚴厲,」紫藤倒是一笑了之,「一百多年前成書的《兵經》里早就說過了,為將者需外精兵事、內曉人心、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所以就如舅母所說,領兵這事可不能想的簡單了。
」而後出於在這位「准岳母」面前留下更多好印象的想法頗有耐心地解釋了一下。
「故順天時、振軍心,因地制宜、因勢利導,一萬精兵可御土萬強敵。
」胡月虹點點頭,接上了他的話,看向他的眼神也不自覺地帶上了更多肉眼可見的喜愛。
之後的軍議中又被岔開了幾次話題,對話的主體都是紫藤和胡月虹,儘管從結論上來說對話的主題都是對自己的肯定和讚許,換了哪個男人都會覺得受用,更不要說還是出自這麼一位魅力獨特的英氣熟女口中,但紫藤卻總是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他始終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對自己突然的過分關注是個什麼情況,按理說出了昨天下午意外襲胸強吻那檔子事之後她應該對自己觀感有所降低才對,更不要說萬一向紫苑的事情暴露的話怕不是會……等等,向紫苑的事情?紫藤突然明白了什麼,這女人難不成真的已經知道了,畢竟向紫苑之前也曾經說過她母親允許她在不過分的情況下找個心儀的情人,如果這樣的話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甚至有點丈母娘自己都要陷進去的意思?還有這等好事? 但轉念想到這個女人明顯的另一個目的,紫藤又禁不住頭疼起來。
東北衛軍的軍備、新軍編練這些事情之前還能輕描淡寫地推脫一二,現在不管是認可了自己和向紫苑的關係還是更誇張的有母女雙送的可能性,自己對胡月虹就都沒辦法繼續小氣了,不久后怕是要大出血啊。
同樣因為胡月虹對紫藤的態度而心裡犯嘀咕的還有向紫苑。
得知母親又去「糾纏」了紫藤大半天的時候已經覺得很可疑了,晚膳期間和母親旁敲側擊地交談之下更是進一步坐實了自己的懷疑。
最初的時候向紫苑也僅僅是想到了母親會不會是發現自己和紫藤的關係了,因為已經允許自己找情人所以要加緊去驗貨。
這樣的話從母親交談間對紫藤又更高了許多的評價來說,看來是很滿意地,這讓向紫苑鬆了口氣,心裡相當開心,也對母親的開明無比感激。
但隨著談的越來越多,向紫苑就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了。
雖然談到紫藤時候母親的那種喜愛中摻雜著若有若無的陶醉的表情似乎可以用丈母娘看女婿什麼的來解釋,並且自己也很可能是因為之前未婚夫的背叛而變得過分敏感了。
但怎麼說呢?總覺得母親的那種微妙地態度有點熟悉,就像是……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