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候選人招待了全事務所的人到飲茶餐廳,雖說是共進晚餐,但能夠與他坐在同一桌的也只有老闆和正職律師們,其他助理以及實習生則是坐在另外一桌。
好幾位服務生似乎專門伺候我們的包廂,桌上的酒水沒有見底過,餐車也是不停地推到我們眼前。
餐后,高層們宣布要到酒店繼續暢飲,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坐上計程車,往鬧區進發,老闆酒酣耳熱,拉著我坐上他們那台車。
車上,候選人與老闆勾肩搭背,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
「我們這下是要去哪兒?」庄律師裝傻問。
「庄兄,等一下我叫他們把最漂亮的都找來!你一個一個挑!」老闆不同以往的沉穩,胡言亂語著。
「我說弟啊,那些胭脂粉味可不合我胃口。
」庄律師伸出食指搖晃著。
「失敬了,敢問庄兄胃口?」老闆雙拳交迭假裝作揖。
「改天我再帶你去個好地方…嘿嘿…保證你大開眼界…」庄律師也挺醉,搖頭晃腦說著。
我坐在副駕駛座,看了正襟危坐開著車的司機,苦笑搖搖頭。
車子在霓虹燈海之中停下,我下車幫後座開門,付完車資,我拍拍老闆的肩膀,示意我要離開了,畢竟我對於那種歡場文化一點興趣也沒有。
況且,若給琳君知道了,好不容易和好的我們肯定又會吵到沒完沒了。
我下車的地方離鏡花水月不遠,我下意識地繞了過去,心中想著怎麼最近如此頻繁的到這兒來呢。
同時,腦裡也不停浮現紀穎的臉龐,還有那天,在公車上的接吻。
我從皮夾中抽出紀穎的名片,從剪綵儀式那天開始,這張名片就一直躺在裡頭。
我站在鏡花水月尚未開張的店門口,播了她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我尚未出聲,紀穎清脆的咯咯笑聲從話筒中傳來。
她用單手撥弄髮梢、斜眼看向我的景像,伴隨浮現,彷彿她就在我面前。
「我還在想,你怎麼都不打電話來?」她說。
「我想我該做點心理建設。
」我回答。
「還想聽我說建設公司的笑話嗎?」紀穎說。
「不了,我在鏡花水月門口呢。
」我說。
「還沒開幕,你就這麼想去嗎?」紀穎說。
「其實我比較想看電影。
」我說。
「好。
」紀穎用溫柔的語調說,而我甚至還未開口邀約。
在夜店酒店區旁,有一間規模不大卻裝潢奢華的小戲院,所到之處鋪著紅地毯、牆面凋滿了金色的花朵刻紋,小賣部甚至賣著紅酒、威士忌。
這個時段僅有一部講述美國黑幫故事的電影正在映演,戲院裡空蕩無人,我想也許人們都剛進到酒吧光顧,還沒有轉到這兒吧。
我與紀穎沒有買販賣部那些奢華的酒水零食,兩手空空的進到空空的放映廳中,整座放映廳沒有其他人,投映用的方形小玻璃窗閃爍著光影,孤單的播著電影預告片。
至今我仍無法正確記得,電影的完整內容究竟是如何,也不清楚美國黑幫歷史為何,更加想不起該電影的主角是誰。
我也記不得,是我、抑或是紀穎率先開始親吻對方,我們先是觸碰了彼此的指關節,然後自然而然地便開始接吻。
過程中,我將手放上了紀穎的胸部,她隨即伸手阻止我繼續摸下去,但卻沒有停止吸吮我的舌尖。
她將我的雙手擺到她的細腰上,接著撫摸我的胸膛,然後忽然拉開了我的西裝褲拉錭。
我睜開眼看向紀穎,她亦回望著我,眼神冷若冰霜,卻是她最美的樣貌。
她將纖細的手指探入裡頭,掏出我已充血的硬挺陽具,拇指及食指環套住前端,將包皮緩緩往下退開,露出腫脹的龜頭,她的四隻指頭握著我充血的陽具,唯獨戴著銀色戒指的小指微微翹起,我腦中閃過了一個願望,希望我的阻莖可以在此時突然變長,好讓她用上五指才夠握住。
「紀…?」我說不出話,只能盯著眼前的一切。
「不可以射出來。
」紀穎彷彿在命令我,輕輕在我耳邊說。
她的右手緩慢的上下移動,專心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就在確保她的手往上推時,包皮可以完整包覆住龜頭,而往下退時,又可以讓冠狀部分完整露出,而這樣的動作使我發現,這似乎是我首次體會到手淫的快感。
不同於琳君生疏而粗糙的套弄,紀穎溫柔而有耐心的看顧著我的感受,同時慢條斯理也像是故意讓我感到心癢難耐。
「真舒服…」我低聲說。
「不可以射出來。
」紀穎又看著我說了一次,但這次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調皮的笑意,是最讓我著迷的表情。
「不會讓你射出來。
」紀穎說。
但她卻像是要挑戰我的能耐一般,忽然加快了動作。
雖然加速了手部上上下下的頻率,但每次的來回仍精準得瞄準著龜頭與冠狀槽,就連我自慰時也未曾如此確實的刺激著這個部位。
透過電影院大銀幕倒映反射的光影,我看見紀穎用左手將微捲的髮絲撩至耳後勾著,也透過閃爍的光源專註盯著我的阻莖。
她今天亦穿著簡單的白色雪紡襯衫,淺灰色的細肩帶內衣隱隱透出。
「好舒服。
」我感覺到阻莖根部累積的快感越來越多,想要在戲院裡噴發出來。
「還不行,不可以。
」紀穎堅持得輕聲說,放慢了動作。
如她所說,直到電影播映完畢,開始滾動黑底白字的人員名單時,我都沒有射出來。
我趕在有人進來進行清掃前拉起拉錭,形色匆忙的與紀穎走出影廳。
外頭等待看電影的人群變多了,也有一些看起來已經在外頭喝了酒、但仍拿著販賣部的紅酒等待進場的傢伙。
走進電梯,我按下往出口的樓層按鈕,按鈕下方有一個眼熟的商標圖桉。
「這間戲院也是妳們公司的嗎?」我轉過頭問。
紀穎沒有說話,伸出右手食指比了比頭頂上的樓層標示,標示牌最右端的角落,極小的方正黑體字寫著「道寧集團」。
我看向紀穎,她不知為何泛出了一個微笑。
「買票看電影妳有業績嗎?」我問,同時電梯門打開了。
「笨蛋。
」紀穎邁開步伐跨了出去,回過頭用淘氣的神情沖著我說,咯咯笑出聲。
(土七)前一天不知應酬到了多晚,但律師們依舊一大早便準時到了事務所,準備例行會議的報告資料,這個會議原訂昨天要開的,僅因為庄律師的到訪而改期。
會議上,老闆開心地宣布李董桉和平落幕,對方不再繼續追溯下去。
所有人替文忠和我拍手鼓掌,很多人拍拍我的肩以示讚許。
我驚訝的張開了嘴,但隨即展現律師不動聲色的本領,接受大家的道賀。
如果是其他律師,每每在桉件勝訴后,都會招待同事大吃一頓,特別是首席助手,必定會被律師大大讚賞一番。
但在我剛進事務所時,我就聽說文忠是當中特例,生性節儉的他從不曾請客,連外送的飲料也未曾替大家付過錢。
且更雪上加霜的是,自從我在關鍵開庭日缺席后,文忠學長便再也沒給我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