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她出現的時候,霍震第一次有了成家的慾望,甚至在深夜之中面臨是否要金盆洗手的抉擇。
他沒有體會過家庭的溫暖,也害怕自己組建家庭成為父母,所以他無比期待著木卿歌能成家有幾個孩子,他會幫助照顧那幾個孩子,就當作是自己的。可是現在,他真的很想和眼前這隻小兔子成家,做她的丈夫,和她生兩個孩子……………
霍震低頭拆著禮盒,他特別期待,期待著夜弦能送他什麼禮物,拆開的盒子是黑色的,他打開蓋子,一隻黑金色的勞力士靜靜得躺在裡面。
霍震笑了,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笑得眼角都濕了。
霍震:“小騙子這麼下血本啊?勞力士?”
夜弦幫他拿出手錶揭開表扣,“送霍爺的生日禮物怎麼能小氣呢?這塊表我特意選的黑金色,正好搭配霍爺的氣質,把手伸出來。”
霍震乖巧的伸出了左手,夜弦將手錶戴在他的手腕上仔細扣好又握著他的手臂上下看了好幾眼滿意得抬頭。
夜弦:“看,多配您這霸氣外露的黑道大佬!”
霍震抬起左臂對著月光仰頭張望,真好看,她選的就是好看!
霍震:“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夜弦:“堰哥跟我說的,不過他現在和阿清在美國,他說霍爺過一陣子要過生日,讓我給你道賀,順便準備了這個禮物,希望霍爺以後還能罩著我點。”
霍震放下手臂看著眼前這隻精明的小兔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人情都會做了,看來姜堰沒少教她。
霍震:“小弦兒,就算你不送我勞力士,我也還是會罩著你,只要你有麻煩一個電話的事情,懂了嗎?”
夜弦開心極了點頭如搗蒜,霍震走上前低頭捧住了夜弦的頭,她剛想往後退就被霍震掐住了後腦勺,緊接著便是男人溫柔的一吻,落在她的額頭,沒有一絲粗暴。
賀知站在原地,獃獃的,他看到現在突然抬起腳不顧江斯年的阻攔快步走了上去。
賀知:“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少年的聲音引得兩人同時轉頭,霍震鬆開了夜弦剛剛還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惡起來。
霍震:“你他媽誰啊?”
賀知:“我叫賀知,是夜弦的學長。”
夜弦一隻手捂著額頭,轉過身就要阻攔賀知,“學長,這裡不關你的事!霍震,你先回去吧,晚上開車注意點,我回去睡覺了。”
夜弦催促著霍震離開,賀知倒是把這個男人的全部身影刻進了腦子裡,這人渾身的氣勢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普通人,那一身的刺青很明顯是道兒上的。
夜弦送走了霍震站在賀知面前一臉冷漠,“學長,你想做什麼?”
賀知:“我沒做什麼,我只是問問他是不是你男朋友,那人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吧?黑道上的?”
夜弦一驚緊緊盯著賀知的眼睛語氣多了分威脅,“你自己看看那個男人多大了,你怎麼會覺得他是我男朋友?況且他是不是黑道上的人和你沒什麼關係吧?學長看人這麼准難道您也是道兒上的?程家人?”
賀知雖然是程家的表少爺,但他並不參與程家的事物,他只想著安心跳舞。
賀知被懟了轉身就走,夜弦看他離開也自己回了宿舍。
霍震一邊開車一邊放音樂,今天的他開心得一塌糊塗,他不停地欣賞自己手腕上的新表,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隨著音樂又是唱又蹦,大晚上也不怕開進溝里。
霍震回了驚蟄堂,剛停下車就有個小弟面色恐慌得跑過來。
“霍爺,少爺來了,他說您回來要立馬去見他。”
霍震:“少爺?他來這裡了?”
“是的霍爺,霍爺您進去的時候小心點,今天少爺好像很不開心。”
霍震剛剛的開心瞬間沒了跟著小弟走了進去,驚蟄堂的堂主椅子是大紅色的,很寬敞坐上去又舒服又透氣,霍震進到堂口的時候就看到戴著眼鏡翹著長腿側靠在堂主椅子上查帳的木卿歌。
今天的他好像是不高興,沒了往常的溫柔謙和,查賬時候的眼神都變得格外犀利。
霍震走上前低沉了聲音叫道:“少爺您來了,怎麼這麼晚還查賬啊?您想看我明天派人整理好給您送過去,這夜都深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木卿歌沒有回他,沉默著繼續看賬本,霍震瞟了幾眼一旁的小弟又發現其餘三位堂主也都站在旁邊,手裡捧著賬本顫顫巍巍。
今天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襯衫,正常在醫院的打扮,一旁小弟拿著的外套也是他平常在醫院裡穿的,今天木卿歌是臨時起意來查賬的,這讓霍震很不解。
木卿歌一頁一頁得翻,霍震看著他翻賬本和其他是那個堂主的驚恐樣子完全不一樣,他在驚蟄堂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虧空過一筆錢,他甚至都在想方設法撈更多的錢,這些錢最大的用處就是保證不繼承家業的木卿歌下半輩子的生活水平。
霍震抬眼看著其他三個汗流浹背的堂主就知道他們被查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或許這就是木卿歌生氣的理由,而他不怕,因為他從來沒貪過他一分錢。
霍震:“少爺,您一定要今天看完的話,要不要進內堂,我把剩餘的也拿過來。”
霍震剛要使喚小弟木卿歌才說了話,“你今天去哪兒了?”
霍震:“我去了趟A市,處理點事情。”
木卿歌依舊沒有抬頭,一邊捻著賬本一邊詢問,“處理什麼事情?誰讓你去處理的?”
霍震剛想回答有香氣他剛剛答應了夜弦不可以說出去,於是他咽下了聲音沒有回答,木卿歌側靠著沙發扶手,突然抬頭看起了霍震,那眼神很明顯,木卿歌生氣時的認真嚴肅會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那雙黑色的眼瞳里是絕對的命令和威嚴。
木卿歌:“怎麼不說話?是我這個醫生當久了,你們就都不把我木卿歌放在眼裡了是嗎?”
霍震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其他三個堂主見狀也立刻跪下。四個男人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對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下跪哀求,真是聞所未聞。
霍震:“少爺,我沒有!我今天確實受人之託去辦事情,只是她要我保密,我答應了她不能反悔。”
木卿歌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賬本扔在了霍震的臉上,“四個堂主,三個貪污,還有一個還不聽話。我要你們何用?木家要你們這群廢物何用!一群垃圾!”
木卿歌突然的暴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恐不已,他將凳子上擺放的各種賬本全都甩在這四個男人身上,每一個都懼怕得不敢說話,更有甚者全身顫抖地汗如雨下。
木卿歌甚少這樣生氣,一個脾氣極好的人突然生氣那必定是滅頂之災。
“少爺,我知道錯了,我把錢都還回來!”
“我也是!我全都掏出來!補回去!我再也不敢了!少爺!”
宋放已經說不出哀求的話,他知道這位太子爺的手段,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霍震。
今天霍震自己都自身難保,更何況還要幫別人說話。
木卿歌喘得厲害,他一看到霍震就想起那晚隱約看到他強吻夜弦,而她一直喊著他名字的畫面。今天,霍震去A市就是去見夜弦的,他們有事情瞞著他,夜弦不肯說,霍震也不肯說,他們有姦情!
木卿歌步伐紊亂,他慢慢走到霍震面前低垂著眼睛盯著他,那種恨那種惡,溢於言表。
木卿歌:“霍震,你什麼時候跟我的?”
霍震:“13歲,到現在已經9年了。”
木卿歌:“我對你好嗎?”
霍震仰著頭,眼神里透露出的是完全的臣服。
霍震:“少爺待我如親兄弟!”
親兄弟…………木卿歌緩緩閉上了眼睛,要是真的親如兄弟,霍震也不會跪在這裡了。
木卿歌:“霍震,我待你這麼好,這麼多年了,你卻因為一個女人要欺瞞我是嗎?”
霍震挪著膝蓋往前,“少爺,我和小弦兒…………”
“小弦兒?”
木卿歌死死得盯著他,那一聲小弦兒幾乎讓他動了殺心!
霍震能感受到木卿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意和怒氣,他猛然才意識到木卿歌對夜弦所抱有的情感似乎有些不同。他習慣了木卿歌對誰都溫柔,下意識得以為他對夜弦也是一樣。
可今天霍震才意識到為了一聲小弦兒而動了殺意的男人,心底是對夜弦多大的在乎。
霍震:“少爺,夜弦有事拜託我,事情不大,我跑趟腿的功夫罷了。”
到現在霍震還是不肯說,他這個少爺真的是越當越被人看不起!
木卿歌:“霍震,你到底是誰的狗?是我木卿歌的?還是夜弦的?嗯?”
霍震望著木卿歌,他知道今天的他難逃罪責,可他答應了夜弦不可以說出去,他不能食言,他還收了她的禮物,怎麼可以出賣她?可面前的木卿歌也是他的少爺啊,是他立誓要守護一生一世的小少爺。
他是他的光,是他黑暗中的一抹救贖。
霍震緩緩低下頭,聲音低沉暗啞,“少爺,我答應了夜弦要幫她保守秘密。但我也違抗了您的命令,我甘願受罰,求少爺不要再生氣了。”
木卿歌目視著這隻原本囂張狂妄的瘋狗,他真是變得越來越乖了,變成了一條跟在女人身後的哈巴狗!
木卿歌仰起頭對著慘白的月亮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他抬起手指,一旁的兩個小弟立馬上前。
木卿歌:“送四位堂主去刑場,另,驚蟄堂堂主鞭刑50,即刻執行。”
這兩個小弟都是霍震的心腹,看著自己的老大被如此懲罰心中實在不忍,木卿歌斜過眼睛,一個眼神就讓這兩個人瞬間點頭。
昏暗潮濕的地下室里,霍震此生第二次被扒的精光掉在半空中,他雙手緊攥著捆在手腕上的鐵鏈試圖緩解一點被勒得出血的手腕。
木卿歌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因為這裡太潮濕,一股的血腥味和霉味,木卿歌掏出懷裡的手帕捂住了口鼻,抬起右手動了動手指,站在行刑架前的男人拿出了一根麻繩一般粗的黑色長鞭。
啪!
當第一聲鞭聲響起時,木卿歌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霍震死咬著牙關承受住了沒叫出一聲。
啪!
第二鞭,抽打在男人的腰腹上瞬間傷口蜿蜒如蛇形。那兩個心腹小弟早就嚇得站在旁邊發抖了,他們偷瞄著被無情抽打的霍震,心裡對坐在旁邊毫無波動的木卿歌越發恐懼。
霍震總對他們說他們的少爺有多溫柔,人有多善良,而且不喜歡爭搶總是溫柔得笑,他又說木卿歌小時候總被人欺負,因為性格柔弱被人推倒了也不會生氣,他還說木卿歌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他現在賺的錢都是要給他攢著的,等以後他成家了,他就可以連他的孩子一起守護。
也不知道多少鞭了,艷紅色的鮮血混雜著汗水從男人的腳尖滴落,霍震已經放棄了手腕上的勒傷,現在他身體上的每一道傷都比那裡嚴重。
木卿歌看累了,靠在椅子上翻看霍震的東西,他剛剛脫去身上所有的東西時,看到了這一塊嶄新的手錶,黑金色的,格林尼治,30萬左右。
木卿歌拿起那塊手錶看了好幾眼,在行刑人即將落鞭之際,他抬起了手。
木卿歌:“這塊手錶哪裡來的?”
霍震艱難得抬起頭,汗水已經完全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眨巴著眼睛將睫毛上的汗水抖落,睜開眼便看到木卿歌右手拿著的手錶,那是夜弦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可他現在不敢說了。
霍震:“我…………我…………看到店裡有…………很喜歡…………就買了……………”
木卿歌看了看錶又看了看霍震,冷笑一聲道:“在A市哪家店買的啊?”
霍震答不出來,他很少去A市,因為那裡有死對頭,他又怎麼可能記得是哪家店。
霍震:“……………商場吧……………我不記得名字…………看到了就進去買了……………”
霍震害怕極了,他怕那隻手錶被木卿歌知道了是夜弦送的會毀掉,那是他的生日禮物,是夜弦對他唯一的祝福,他不想失去……………
木卿歌對霍震越來越失望,他不僅僅學會了欺瞞,現在還學會了欺騙。
木卿歌:“是嗎?可我怎麼沒查到你今天的銀行流水有支出30萬呢?霍震,你對我撒謊啊?”
欺騙木卿歌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霍震閉上了眼睛認命得不再說話。
木卿歌抬起那隻手錶,真想毀掉!夜弦為什麼要送他東西!為什麼!為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他就什麼都得不到!憑什麼夜弦會喜歡別人!
木卿歌陡然間大笑起來,他看著手裡的表只覺得自己一敗塗地。
霍震還是不忍心,他抬起頭,帶著哭聲一般顫聲哀求他:“少爺,那是夜弦送我的生日禮物,她拜託我幫她解決麻煩,順便送的人情…………我喜歡這隻表…………就收下了……………”
木卿歌沒有轉身依舊看著那隻表,語氣淡漠:“但是你還是不會告訴我她求你解決什麼麻煩是嗎?”
霍震:“是……………”
木卿歌:“那就繼續打吧。”
刑場里一片哀嚎聲,除了霍震一個個凄慘的嘶叫響徹整個S市上空。
霍震醒來的時候渾身纏滿了繃帶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動了動脖子轉過頭就看到了那隻黑金色的勞力士安安靜靜擺在床頭柜上。
門外的小弟端了飯進來,他動一下就渾身疼,小弟趕忙上去扶他,霍震的手腕被纏成粽子似的拿不了筷子只能讓自己的小弟喂飯。
霍震:“少爺呢?”
小弟支支吾吾,問了半天才說:“少爺昨晚給爺纏了一晚上的繃帶,還抹了藥膏,早上剛回去睡覺。”
“哦對了,少爺還讓我去買了消炎藥,他說這幾盒要一天三次,一次兩片,霍爺先吃飯吧,吃完再吃藥。”
霍震聽完感覺整個人都泄了氣,躺在床上眼神空蕩,小弟還想喂飯他卻說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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