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上車的時候很明顯臉色很差,便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厲偌清側著頭沉默了片刻伸出了手掌,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轉了過來。
“今天不是大滿貫嗎?怎麼還不開心?”
“沒有,就…………就是累了……………”
“累了就靠過來,我抱著你睡兒。”
“不用了,還是回家睡吧。”
夜弦心情欠佳一個人歪倒在車窗上玩起了手機,他們中間隔了一個包,厲偌清還是想抱她提起包想換個位置,她今天拿了十幾個獎牌放在包里重得不行,他原本並不看好夜弦的體育之路,可是當他見到賽場上光彩奪目的夜弦時又不忍心讓她放棄夢想。
這些獎牌,可都是全靠她自己的努力換來的。
“這些獎牌我到時候讓人做一堵玻璃牆幫你掛起來。”
“嗯,謝謝少爺。”
“籃球賽的獎牌你怎麼沒拿?”
“我臨時替補的,獎牌給了孫悅,獎金也給了他。”
聽到孫悅的名字他抬眼看向她,夜弦察覺到眼神趕忙解釋:“孫悅是我同學,我們沒什麼關係,他喜歡我們班長,我們就只是同學朋友,偶爾一起打籃球而已。”
聽完她的解釋,厲偌清的心情才好了許多。他繼續幫她整理獎牌,心裡還在揣度著她的未來。
就在他整理好獎牌時,突然瞥見書包夾層里一個信封,而且還是藍色的,和當初白亦星給她的很像。厲偌清腦子一嗡急忙抽出裡面的信封,果然,是情書!
“夜弦?這是什麼?”
夜弦回過頭臉色突變,她想伸手抽回情書卻被慍怒的厲偌清一把拽走。
“誰給你的?”
夜弦笑得勉強尷尬:“那個,肯定是有人偷偷塞進我書包的,你也知道啊,有很多男生喜歡我的,這種東西我平常在學校一天都能收到好幾封,只不過沒告訴你也沒帶回家罷了。”
厲偌清是個醋王,他不允許夜弦和別的男生交往,更不允許有人明目張胆的來搶她!他撕開了信封,拿出裡面的紙一字一句得看,署名的人不認識,但這特殊昂貴的信紙他了解,一看就是青浦的學生。
“你別看了,我到時候還給人家吧。”
“你還想見他?呵!”
沒等夜弦反應,厲偌清將手中的情書撕了個粉碎!
“你做什麼啊!這是別人的東西!”
“什麼別人的東西!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你敢收別的男人的情書!那我就把它們全都撕掉!”
厲偌清又發瘋了,夜弦幾乎崩潰,她想搶走自己的書包,可厲偌清根本不給她機會。
“阿堰!停車!”
厲偌清拿著她的書包下了車,漆黑的馬路邊上,他將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倒在了地上,藏在裡面的一疊情書和錢全都被倒了出來。
厲偌清看著馬路上飛散的情書指著它們質問起了夜弦:“偷偷塞的?塞這麼多?啊?夜弦?你又撒謊?”
“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你說別人偷塞,一兩封?七八封?那這裡的一堆是什麼?怎麼看都有五六十封吧?你想做什麼?夜弦?你想跑嗎?你想著再去找個富二代然後甩掉我嗎!”
夜弦受不了了,厲偌清還是那個厲偌清,敏感暴躁。
“我可以解釋。”
厲偌清氣紅了眼,他看著腳下一疊的情書,又想到白天她被那些男生圍繞著,心中的醋意更是翻湧。
“還有這些錢,誰給你的?我和阿堰從來不會給你現金,這幾張哪來的?啊?”
夜弦捂著腦門只想撞牆,她今天就想賺點零食錢結果還是被發現了,現在除了坦白沒有任何用處,她一五一十將這樁小生意說了出來,厲偌清聽完臉色極其難看,可卻沒有夜弦想象中的那麼暴怒,只是拿出打火機將地上所有的情書和錢都付之一炬。
“你幹嘛燒掉啊!我都收了錢的!”
“那你接受他們嗎?”
“……………”
“不接受就燒掉!”
一片火光照亮了三個人的臉,夜弦攥著拳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厭惡這樣的厲偌清,不是因為那些錢。
回到宅子的夜弦被厲偌清勒令在客廳里罰跪,來來往往的女傭看著原本受寵的夜弦光著腿跪在堅硬的地磚上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夜弦一直跪到厲偌清上床睡覺都沒人敢來扶她,姜堰和她說了幾句話被夜弦懟了回去也沒再管她。一直到深夜,牆上的鐘又敲了起來,夜弦半跪在地上打瞌睡,膝蓋上已經凍得發青。
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弄醒了她,夜弦緩緩睜眼就看到厲偌清的臉,客廳里光線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微重的呼吸聲。
厲偌清將她抱回了房間,又拿著一塊泡熱的毛巾給她擦拭膝蓋。他還是心軟了,責罰了她,根本睡不著。厲偌清想把自己的暴戾改掉,所以剛剛一直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選擇在一個人的時候慢慢宣洩,等到他冷靜下來再和夜弦說話。
“沒有錢就問我要,不要去做那種事情。”
“可我要了,你也沒給啊。”
“你以為那10萬誰給的?阿堰會主動給你嗎?”
夜弦沉默著,原來那10萬的贊助還是他給的,卻借了姜堰的名義。
他擦得細緻,怕弄疼她。夜弦太容易受傷,跪了幾個小時,連小腿都腫起來了。
“那你也不該燒掉那些情書。”
“那你是想看嗎?夜弦,50萬買不到你對我的忠誠嗎?”
忠誠…………怎麼能用錢買呢?
“少爺,只有相愛之人才能談忠誠,我們只不過是雇傭關係。”
厲偌清很明顯頓了一下
“雇傭關係也要忠誠,不然誰都可以背叛的話,這世界就沒有信任!”
夜弦半低著頭被厲偌清抬起了小腿繼續擦拭:“少爺,我理解的愛情和你理解的愛情好像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我覺得愛一個人要從一而終,愛上了就不會輕易放棄,也不會輕易忘記,會想要全心全意的愛。”
“嗯。”
“可是你比我年長,比我經歷得多,或者說更現實,你似乎並不相信愛情。”
厲偌清坐在床上,小檯燈照著他的側臉稜角分明,他似乎很憂愁,眉頭一直緊鎖。
“我這種地位的人,很難相信愛情這種東西,從一而終無法保證。”
夜弦泄了氣,只覺得和他相差太遠。
“我媽咪曾經說過,不要糟蹋別人的心意,就算你要拒絕也不要糟蹋別人送你的東西。那些情書我沒打算看,我之前收到的還不回去就收集起來,然後放進一個盒子里等著它們慢慢腐化。”
厲偌清停下了手手中的動作,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的母親該有多溫柔。
“收錢的事情是我的錯,我財迷心竅想賺點零食錢,20塊錢對於青浦私匯那些公子哥來說就是牛毛,我想著只賺一點買點辣條吃…………”
擦乾了她的小腿,厲偌清將她的雙腿放在了自己身上,他輕捏著緩解她小腿上的酸痛,他到底該拿夜弦怎麼辦呢?
或許真如風爵所說,將她困在這裡,金屋藏嬌?
“以後這種拋頭露面的活動不許參加,每天上學放學都必須和我在一起。”
“啊?那我還要比賽呢!”
“比賽我會讓阿堰全程陪同,也不允許集宿,你去哪裡比賽我就開哪邊的酒店給你住。”
這個控制狂已經開始瘋狂了,這已經不是一個情人的身份,而是一個奴隸。
“厲偌清,我不會跑的,我都答應了做你的情人了!你看我哪天不陪著你?”
他不願意讓別人覬覦她,他的夜弦就該屬於他一個人。
“乖一點,我不是在監視你,我在保護你。”
這種保護,冠冕堂皇噁心至極。
厲偌清連反對的機會都不給她,幫她擦好了腿就回了房間睡覺。
接下來幾天,夜弦求了他幾次都沒有結果。她被他緊緊得看著,連書包都要每天檢查,強大的控制欲讓她窒息。
在這種強壓之下,夜弦又迷戀起了漫畫,至少在漫畫里主人公都是自由快樂的。秦傾之前一直給夜弦發消息,只不過她三天才回一次,不怎麼想和他聊天的樣子。
不過今天夜弦主動發了一張漫畫照片詢問起了劇情讓他格外激動,兩個人相聊甚歡一整個下午全是消息。
夜弦因為找到了同好所以對秦傾格外親切,她覺得秦傾是個單純陽光的大男孩,兩個人從來只聊動漫遊戲,她又愛聽他說自己去漫展的各種趣事,一連幾天都和他聊得火熱。
厲偌清看她最近安靜也不鬧著要自由便沒怎麼管她,她每天的生活還和以前一樣,吃飽了就看電視劇刷手機,沒吃飽就去冰箱翻東西。偶爾心情好還會主動過來逗逗他,這種小日子過得還算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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