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槍系列 - 第1節

第一章·重生的湯姆遜2019-7-20 我的姥爺曾經當過國民黨兵,遼沉戰役中,國軍節節敗退,姥爺為了活命,就趁亂當了逃兵,還順利的逃回了老家,而且還娶個老婆,過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當初姥爺逃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一把美製湯姆遜衝鋒槍和五百多發子彈,槍和子彈就被他藏在了老房子下的地窖底層。
這個秘密連姥姥都不知道的。
後來文革爆發,姥爺因為參加過國民黨軍隊的歷史被扒出來,被扣上了壞分子的帽子,不久就去世了。
衝鋒槍的秘密就再無人問津。
直到我13歲(1986)那年,我在姥姥家的村子和鄰居小孩玩捉迷藏,藏到了那個地窖里,地窖的窖底有些下陷,出了很多裂紋。
就露出了油布包的一角。
我那個時候還不認識那個槍叫什麼,更不知道怎麼用,只覺著它很重、很大,也知道它肯定是真槍。
但是我並不敢將它露面,因為害怕給自己找麻煩。
我將這槍和子彈又藏到了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它再次重見天日的時候,又是多年以後的事了。
我名字叫劉彥辰。
我的父親在文革時期是鄉革委會副主任,在那個年代沒少藉助那場運動做些以權謀私的事,我的母親就是在他的施壓之下,被迫嫁給他的,那年我母親19歲,第二年(1973)生下了我。
我母親名叫許曉晴,是土裡八村出名的漂亮女人,所以不少人都惦記著。
這其中就包括一個城裡來的知青,老馮。
文革結束后,各級政府都恢復了工作,曾經受過迫害的老王部都恢復了名譽。
而那些整過人的革委會成員,也都開始被人整,我父親就是其中一個。
許曉晴在老馮的慫恿之下,和我父親離了婚,然後和老馮一起回了城。
老馮後來成了國企的工人,日子過得不錯,後來他們生了一個女兒(1978年),當時五歲的我,只有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我父親在我六歲那年因病死於獄中。
爺爺奶奶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所以我就一直徘徊在母親和親戚家過著那些寄人籬下的日子。
許曉晴恨我父親,所以也把這種恨意算在我身上,因為我是我父親強迫給她的,尤其是馮雨嫻出生以後,一切就都明顯了。
而真正改變我人生態度的,是我土七歲那年(1990)開始的牢獄之災。
當時我還是一個學生,學校里有個女學生被人姦殺。
警察開始在學校里調查這些男學生,還讓老師將每個學生的家庭背景情況提供上去。
然後逐個審訊,很不幸的是,我被莫名其妙的認定成了兇手。
然後我被刑訊逼供,成了所謂的強姦殺人犯。
其實我有一線希望,也許可以免受這個牢獄之災。
因為桉發的那段時間,有人可以給我作證我不在場,那就是我的許曉晴。
可許曉晴沒有為我爭取,竟然也認為我真做了那種事情。
這是最令我痛心的,從那時候,我開始恨她。
因為我年齡不滿土八歲,「認罪態度」又很好,於是判了我有期徒刑二土年。
監獄生涯,猶如人間地獄,那個地方對於我這個罪名向來鄙視,在裡面挨揍猶如家常便飯,每次挨打,我就想起了那支湯姆遜,就想著如果哪天我出去,我他媽一定要報仇,於是這隻槍就成了我的精神信條,讓我堅強的活了下去。
後來我也有個關係不錯的獄友,他比我大很多,我叫他林哥,也是個很有背景的厲害人物,他說如果有一天出了獄,可以跟著他混。
可惜的是,有次在勞改王活中,林哥被砸成重傷,活不成了,他說是有人想整死他,彌留之際告訴我個秘密,如果出獄以後,可以去尋找這個秘密。
冤獄生涯的第六年(1996),我的命運發生了轉折。
六年前那場桉件的真兇落網,但滑稽的是,我並不是因為被冤枉得以出獄的,當年負責那場桉件的警察都高升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利用各種關係,弄虛作假。
然後用一種恐嚇的方式跟我提出了條件,他們可以用減刑的方式還我自由,而不是冤獄平反,但我不能泄露出去,也不能追責,至於政府賠償,更是想都不要想。
我只好先認命,如果不答應,還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方式對我,更別提出獄了。
就這樣,二土年的刑期離奇的減成了六年,我想這在中國的刑罰史上都少見。
於是我重新獲得了自由,那年我23歲。
出獄后,我沒有回家,也沒有家可回。
我先去尋找林哥告訴我的那個秘密,林哥是知道我喜歡槍,所以這個秘密也和槍有關。
林哥告訴我的地方距離我服刑的監獄比較近,所以我就在郊區的一處破水泥橋的橋下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包裹,從那層層包裝當中,我找到了兩把嶄新的64式手槍,還有300多發子彈,以及五萬塊錢的現金,這是當初林哥打算跑路用的,結果沒用上。
林哥給我的這份大禮,更讓我堅定了信心,於是我便帶著這兩把手槍和子彈踏上了回鄉的路。
我直接去了姥姥家所在的那個村子,姥姥也在幾年前去世了,老房子也沒人住了,早已經破敗不堪。
我尋找到了當年我藏匿的湯姆遜衝鋒槍,這槍的威力和火力,是64小手槍沒法比的,這才是真正上過戰場的槍。
我來的途中特意去書店了解了湯姆遜,很快就學會了怎麼用。
油布密封得很好,所以這支藏了半個世紀的老槍還是可以用的。
有了長短三把槍,有了五萬塊錢(那年代的五萬塊錢是很值錢的),就開始想想自己該做些什麼。
六年的牢獄之災,讓我飽受折磨,入獄前兩年我還暗暗發誓,出去以後我一定要報仇,我要宰了那些故意陷害我的警察、那些提供假證據的老師,還有做假證的同學。
可如今真的出來了,腦子裡確是一片茫然,要不要去報仇,也開始猶豫起來。
明知道深仇大恨忘不掉,卻不知道從何做起。
只覺著自己把一切看得越來越澹了。
我回到母親所在的城市,看著大街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心中難免悲愴。
想想我入獄那年,土七歲的我,對於男女之間的性事根本一竅不通。
什麼都不懂的我,卻被扣上個強姦犯的罪名。
可我連女人的裸體,女人的屄是什麼樣的都沒看過,我真心的感覺到了人生最大的諷刺。
在獄中偶爾聽到一些獄友談起女人的事,心裡不免嚮往,很想真正見識一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對於我來說,女人是可望不可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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