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 衙香與針腳

但六兒跟鄭荀也是不同。
喜鵲開了院門讓鄭荀進來,則回了自己的屋子。
六兒跟兩個孩子俱仰頭看鄭荀,月姐兒年歲小几天未見已經有些認生,隔了會兒才向他伸手,元兒則跑去拉他:“爹,你來看看我們練的字。”
鄭荀渾身濕噠噠的,略有些狼藉,六兒見狀忙道:“元兒,你領著月姐兒玩會,等你爹換件衣衫。”
又起身看向鄭荀:“你先去你屋子。”
鄭荀其實並沒有衣在六兒這處,他剛才來得急,也沒囑咐人送件衣物,不過總歸不好在孩子們面前衣冠不整,他抿了下唇走出去。
誰知道沒多久六兒卻拿了件男人的衣物過來。
鄭荀瞧了眼臉色瞬時不大好,也未出聲,只蹲在那兒往炕里添了把柴:“六兒,我不用換,烘會兒就好了。”
聲音明顯有氣無力。
龐六兒知道他的心思,將一套衣物遞過去:“看看還合不合身。”
鄭荀聞言大喜,猛地起身拽住她的胳膊:“這是給我做的?”
男人衣服上有股子陌生的香味,並不像他平時用的那些,六兒下意識攏起眉,聽聞他的話后神色更是黯淡了瞬:“嗯。”
只沒等鄭荀再開口,她又補了句:“不是我做的,嗯,這樣說也不準確,總歸你先穿著罷。”
六兒這話雖說得奇怪,但鄭荀一接過衣服就清楚了。
衣服自里到外,包括內里的褻衣都是麻布,不說鄭荀,連六兒如今裡面肚兜也是棉布的,她怎麼會給他用這樣的料子。
再看那衣服上的針線,分明已是有些年份。
只稍微琢磨琢磨就能知道個大概。
衣服是當年鄭荀欲進京時那個龐六兒備下的,後來她自歪脖子樹上下來又重活了回,哪裡還會再把衣服給他。
這衣物就一直壓在箱子底下,六兒捨不得布料,尋思著可以將它們改了,不過最後為什麼搬了許多次家,連兩個崽子都出生了也還是終究沒改,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
鄭荀展開袍衫細看了遍,手摸著布料笑了笑:“六兒手藝還是一樣的好。”
六兒並不接他的話茬,站在原地沒走,背倚著門板道:“你快換了,捨得一會兒受涼,元兒還等著你教他識字呢。”
鄭荀也不避諱,三兩下就當著六兒的面將自己脫了個赤條條,男人面容俊秀,身材頎長,此刻便是周身全無一物,瞧著竟也看不出任何荒淫的味道。
龐六兒眼落在他身上,不由往他胯下瞥了瞥,那根長肉棍半硬不軟地垂在兩腿間,隨著男人姿勢左右晃著。
鄭荀彎身穿著裡衣,看著她故意揶揄道:“六兒,現在可不行,你不說孩子還等著么?”
龐六兒啐了聲:“你道誰惦記呢,你把遞衣服給我,我去晾曬了。”
這幾年慣了錦衣袍服,乍穿著這粗衣麻布鄭荀有些不適,剛穿在身上就升出些癢意,不過叫他生生忍了下去。
六兒不知情,抱著他的衣服拿到外面,撐傘打了桶水,蹲在屋檐下簡單用水泡了泡。
見那邊鄭荀穿好衣服出來:“你快去陪元兒和月姐兒。”
六兒性子烈,瞧著粗鄙,實際心也細,複雜點的事或者她是真的轉不過彎來,但有些人情世故她也不是不懂,她是裝傻呢,就像當年喬氏愛從她這打秋風,就像鄭荀不告訴她書院里休沐的事。
六兒怕壞了那點子為數不多的情誼。
就像這會兒六兒注意到男人外袍上的補丁,那細密的針腳可不像鄭荀身邊婆子的手藝,婦人對這最是敏感,六兒鬼使神差地埋進袍子里嗅了嗅,淋了雨還有股衙香味,怕是剛染上沒多久,她從未在男人身上聞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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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忙了些,明天開始應該可以繼續兩三更~
娘,你哭了 < 休夫(1V1,H)(十夜燈)|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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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哭了
六兒在門外站了好會兒方進屋,雨下得大,甚至濺了幾滴在她身上,她順手拿過一旁的粗布擦了擦。
元兒和鄭荀一坐一立,兩人皆背對著六兒未察覺,倒是月姐兒拉扯著六兒的裙邊,低聲細語喚了她聲:“娘。”
龐六兒思緒不寧,眨了眨眼才低頭瞧月姐兒,把小娘子抱起來:“月姐兒怎麼了?”
月姐兒兩歲多了,分量也不輕,六兒胳膊有勁,只手抱著也沒覺得多累。
月姐兒一臉的懵懂:“娘,你哭了?”
她看得清楚,眼眶裡還紅著呢。
月姐兒這話一出,原本在案前的一大一小兩個都扭頭來瞧龐六兒。
龐六兒讓三人瞧得不自在,連忙道:“娘沒事哭什麼,剛在外面讓雨水濺到眼裡揉了兩下,這不就已經好了,元兒、月姐兒跟你們爹玩會兒,娘做魚膾給你們吃。”
六兒說的魚膾並不是人們常食用的生魚,兩個崽子脾胃弱,吃不得那些,用了便會拉稀腹瀉。
六兒便另想了主意。
她刀工好,將魚起片去刺,暫擱置在一旁,再燒小半鍋熱湯,湯內放入花椒和芫荽,加以油鹽后,將湯汁澆在魚膾上,魚片薄,很快被燙熟。
這樣元兒和月姐兒也能食用。
兩個孩子瞬時讓六兒給哄住,哪裡還記得哭泣的事,倒是鄭荀,瞧著六兒略踉蹌,幾乎是倉皇而逃的步子,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身上癢,男人忍不住又
νΡō18.てōM撓了幾下。
鄭荀在這兒,喜鵲向來都不同他們一處進食,就是六兒喊她,她也只道:“六……夫人,我吃過了。”
喜鵲看著鄭荀,又給改口。
六兒不悅:“鄭荀,你又跟她胡亂說什麼?”
“六兒,她既要呆在你身邊,規矩便是規矩。”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在鄭荀看來,六兒以後要面對的多呢,難道跟這些僕人個個稱兄道妹不成。
六兒不想在兩個孩子面前發作,瞥了他眼未吭聲。
她總歸是做不到他那般的,轉而當了官就端起那副架子,六兒默默捏緊了拳。
夜裡喜鵲陪兩個孩子,六兒跟鄭荀睡在東屋。
鄭荀褪了外衫,沒像往常那般猴急地摸過來,反窸窸窣窣手伸進褻衣里撓著,剛在炕下還好,這會兒躺在炕上,渾身就跟有無處蟲蟻爬過。
他撓了兩下就停下,唯恐六兒瞧出端倪。
哪知六兒瞧出不對勁,竟直接將他衣服掀開,男人衣衫下的肌膚已不能看,大片大片的紅斑塊,腫了許多,規則不一的疹子因為被撓得狠,有些地方甚至出現血絲。
六兒不曉得這是什麼,慌了瞬準備下炕去請大夫:“荀哥,這怎麼了?”
讓鄭荀給攔住:“六兒,該沒什麼大事……明早許就會好。”
六兒不信,衣衫都顧不得多穿就要往外面去。
“剛袍衫穿在身上就有些癢,怕還是……”有些穿不慣,鄭荀將身上衣服都脫了。
龐六兒眉眼低垂,聞言好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小婦人一聲不響地又爬回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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