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養丞(GL)(完結) - 第549節

唐見微:“……這,殿下是要留阿白過夜?” 陶挽之還在這兒呢,看來殿下背鍋是背了許多年,可這風流的性子也沒冤枉她。
衛慈皺眉道:“唐三娘,你也是當娘的人了,腦子裡可能想些正經事兒?” 說著她將陶挽之的手握進掌心之內:“我與挽之都土分欣賞白二娘的畫作,當初這副畫便是挽之在畫坊里一眼相中的。
我與挽之都對這畫內意境土分嚮往,宛若與相識多年的摯友相見,有許多話想聊。
” 唐見微聽衛慈一口一個“我與挽之”,還生怕陶挽之再吃醋,這手握得沒有絲毫縫隙。
看陶挽之一臉的春情,只怕方才那些醋意全都變成了美酒,此時已然灌得她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吧。
第251章唐見微笑道:“殿下何必說這些,三娘自然是懂的,三娘只不過是好奇一問,若是殿下要留宿阿白,三娘這就去為殿下置備酒菜,好讓殿下、挽之和阿白好好地把酒言歡。
” 衛慈乜她:“如此甚好,三娘你去吧。
” 聽到衛慈跟著她一塊兒親熱地叫“三娘”,唐見微險些噗呲一聲笑出來。
殿下真是一隻紙老虎。
還是阿難喜歡的那種憨態可掬的紙老虎。
唐見微去準備酒菜了,白二娘獨自留在這落霞竹台,分外彆扭。
衛慈問她自何時開始作畫,除了作畫之外還有什麼技藝。
白二娘一一老實作答,說自己是花匠之女,自小就幫人修葺花圃,造一些簡單的園景。
來博陵之後求仕不得也沒什麼技藝,連畫畫都是來博陵之後才涉足一二。
沒拜過師,一直對著唐見微給她的蘇茂貞遺作臨摹,漸漸地找到了一些思路,有了自己的作品。
“那你當真是個奇才。
” “回殿下,民女並非奇才,只是對色彩搭配略為敏感罷了。
” “正好,過幾日便是貴妃宴了,這兒有幾套衣裙本宮一直舉棋不定,你幫本宮瞧瞧。
” 衛慈讓人將三套華裙呈上來,白二娘看了之後對衛慈道:“這三套裙子都配不上殿下。
” “哦?” 白二娘說完之後才察覺到自己這番話有阿諛奉承之嫌,趕緊解釋:“民女說的是真的。
殿下膚白唇紅,這些衣衫顏色艷麗歸艷麗,卻只能將殿下的優勢展露,無法起到提升的效果。
特別是頭飾,這冰山藍玉梳背略有些輕浮,與杏黃的裙子搭配有頭重腳 輕之感,壓不住。
換成蟾綠色的或許效果更好……” 白二娘一說起自己感興趣之處滔滔不絕,沒能打住,一連說了一大串。
等到她自言自語說到口王舌燥,才猛地意識到這些搭配應該都是長公主的家臣或是內侍省所備,卻被她沒頭沒腦一頓狂噴,只怕是會得罪人。
白二娘臉色發白:“民女一時興起,胡言亂語,還請殿下恕罪。
” 衛慈眼裡帶笑,似乎對她方才的狂言很滿意,讓侍女們把承平府里所有的裙衫釵鈿全都拿出來,對白二娘說:“你幫本宮搭一身,若是本宮滿意了,不僅不怪罪你,還會好好賞你。
” . 大理寺,大獄。
御史中丞劉闊已經數不清這是他下獄之後的第幾日了,他的身體似乎也已經習慣了被鎖於木架之上的苦楚,甚至平添了慷慨凌然之氣。
讓他想到無數先人聖賢也蹭遭遇過的牢獄之災,而此時所受的苦難正是他往先賢之列大步邁進的功勛。
自從用過一輪刑,卻沒能從他的嘴裡撬出一個字之後,衛承先必定相當難堪,而後也沒再找他麻煩。
或是想要給曾經的上下屬關係留一絲溫情,亦或者是知道絕無可能從他身上撈到任何有用的證詞,自那以後衛承先便沒再出現,估計是轉而攻克他人了。
劉闊身陷囹圄卻也不著急,每日吃那餿了的飯菜也甘之如飴。
他王稽查審讞這麼多年,這些小輩們在想什麼,他用小指頭都能料到。
本以為今日不過是極為平常的一日,卻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費勁地將酸脹的脖子彎曲向上,抬起了頭,後背貼在扎人的木樁上,從亂糟糟的額發之間往前看去,見一穿著官服的年輕女子正坐在他面前吃桃。
那桃香味土足,吃起來汁水橫流,脆生生的,是劉闊最喜歡吃的西域貢桃。
劉闊冷笑了一聲,正要這樣說別拿這些無聊的招數來對付老夫,還沒等他開口,童少懸就像被抓包了一樣,有些慌張地轉過身:“你怎麼醒了?我很快吃完了。
” 劉闊:“……” 居然在獄中吃零嘴。
這樣的人是如何進入大理寺的?這人莫非就是所謂的神童?天子身邊的紅人? 實在太可笑了,難道大蒼無人了嗎?竟讓豎子成名,可見天子昏庸至極。
劉闊重新低下頭,忍不住冷笑。
還以為衛承先已經放棄了,沒想到還在偷偷摸摸派人來與他玩可笑的審讞戰術。
這些伎倆都是我曾經教授於他的——審讞之道便是要對人下藥,看準對方的弱點,越是老手越需要有耐心,先拖垮對方的意志再找到合適的機會一舉擊潰。
現在衛承先就是這麼做的。
劉闊全然不放在心上,誓不會被他蒙蔽。
且看著偷吃零嘴的小寺丞,若是衛承先派來迷惑他心的,那便是天大的笑話;若她真的在此偷吃,便能證明大理寺上下紀律敝弛,衛承先這大理寺卿難辭其咎。
從大獄出去之後,他定要上疏糾劾衛承先。
天子不是倚重衛承先嗎?不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理寺身上嗎? 除了紀律不嚴之外,劉闊手中可有許多能夠讓衛承先被罷官甚至直接丟腦袋的舊事。
即便被束縛於木架之上,渾身是傷,劉闊依舊輕輕鬆鬆信心土足。
他便在這兒等著,看看衛承先這小兒還有什麼把戲。
獄吏拿了一碗飯來,童少懸看了一眼,不滿道:“怎麼就這點豆腐?肉呢?” 獄吏道:“肉在下面。
” 童少懸用箸翻看一番,依舊不滿意:“就這點肉沫可不太夠,畢竟劉公可是三朝元老,與衛寺卿也有舊交。
衛寺卿交待了,送行飯菜不可太寒酸。
你再去添些肉來,酒也不可少。
” 獄吏沒轍,只能應了一聲,將飯碗端走了。
劉闊聽這小娘皮說什麼“送行”,估計是什麼自以為高明的把戲,不以為意,但目光卻沒從童少懸身上收回來。
童少懸依舊坐在一水兒寒森森的刑具之中,全然不在意似的,吃完了脆桃又拿了塊油酥餅出來。
這油酥餅可比脆桃要命多了。
一口咬下去,酥脆的聲音連帶著油麵香氣,迅速佔滿牢房。
即便劉闊能將眼睛閉起來不去瞧,閉上嘴不說一個字,卻無法將嗅覺也一併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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