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阿白你行啊,畫得可太像了!”唐見微驚嘆,比她想象的還要逼真。
白二娘:“唐姐姐,這男人是誰啊?” 唐見微狡黠一笑:“這是茂名樓即將上市的朝食外帶主打油酥餅。
” “油酥餅?”白二娘沒聽懂。
唐見微拍拍她的肩膀:“回頭你便知道了。
” 白二娘:“??” . 唐見微知道近日有些工坊研究出了一種印刷術,便是將想要的文字和畫雕刻在木板上,鋪上墨汁再印到畫紙上,能夠高效印刷想要的文字和圖案。
唐見微便拿著白二娘畫的陸責畫像找了一家工坊,印刷了一萬個小紙袋。
這時造紙技術已經有了提升,紙張漸漸不再昂貴。
茂名樓新品蔥香油酥餅即將上市,唐見微就用這印著陸責畫像的小紙袋來裝油酥餅。
想必瀾氏一黨對陸責這根線在被全力追查一事早就心知肚明,從陸責拖國舅爺下水的那一刻起,陸責就全然暴露在人前,唐見微此時的調查鋪得再開也毫無所懼。
但凡認識陸責之人,看到他的畫像出現在油酥餅的小紙袋上,必定會覺得奇怪,說不定能主動來找唐見微說上一二。
油酥餅上市之後,在博陵城內大肆流通,果然陸陸續續收到了一些反饋,只不過大多都是唐見微已知之事,可用的線索不多。
不過這法子依舊是個好法子,唐見微打算再印三萬個紙袋,繼續以此方式追查。
唐見微對白二娘的繪畫非常滿意,正好尚食局通過了她金秋筵席的食單,金秋這場貴妃宴便由她來操辦。
“會畫祥瑞聖獸嗎?”唐見微問白二娘。
“依葫蘆畫瓢的話,應該沒問題。
”白二娘不知唐姐姐要畫祥瑞聖獸來做什麼。
唐見微道:“金秋明江畔的貴妃宴,你隨我一塊兒去吧。
” 金秋貴妃宴,聽這名頭都讓白二娘心中震了一震。
再聽唐見微詳述,這場筵席在明江畔的皇室御用之地舉辦,聲勢浩大。
不僅天子和貴妃將出席,更是邀請了無數朝中重臣和其親眷,是場數百人的盛宴。
唐見微自己肯定是忙不過來,童少潛和整個茂名樓的名廚們都要抽調去幫忙,而她看中了白二娘的畫技,想要請她以可食用的色素食材,擺繪食盤,讓食盤看上去更加美觀,更能突顯宴席之主旨。
“阿深姐姐也會去哦。
”唐見微用一句話就將白二娘徹底勾來了。
白二娘一直未能授官,這些年在博陵漂泊著,彷彿一團影子,從未得到重用。
如今唐見微給了她嶄露頭角的機會,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白二娘鼓足一口氣,發誓絕對不給唐姐姐和茂名樓丟人。
唐見微跟她說了此次筵席的主題,是恭賀貴妃的,也就是她們童家二姐,所繪圖紋一定要大氣祥瑞。
又因二姐出身軍伍,所以可以加入一些剛勁的顏色,二姐應該會很喜歡。
準備的時間頗為倉促,白二娘廢寢忘食地繪畫,第三日便將構思的畫作遞交給唐見微。
唐見微看了之後極其喜歡,呈給了衛慈。
衛慈最是明白皇家筵席的規制,也對天子很了解,若是衛慈沒有什麼異議,想必貴妃宴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衛慈坐於落霞竹台之上,看了看畫,再看看懸挂在側,那副陶挽之買回來的千山圖,怎麼瞧怎麼都覺得筆法習慣和氣氛之上有很多相似之地。
“你將這畫師請來明日山莊一敘。
”衛慈差人傳口信給唐見微。
“什麼,長公主要見我?”白二娘聽到這話,手裡的筆都差點掉了。
看阿白這麼害怕,唐見微也有些覺得好笑。
看來長公主這壞名聲可是聲名遠播,她想要見誰,誰都會被驚得抖三抖。
其實唐見微也有些不放心,畢竟長公主的話是說她對童家的姐妹沒興趣,不代表她對別的娘子沒興趣。
衛慈人是個好人, 家裡養了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家臣也有目共睹。
唐見微道:“別害怕阿白,我隨你一塊兒去。
長公主可不是誰都願意見的,她瞧過你的畫之後要見你,定是看中了你的才能。
被她看上了,你的仕途之路說不定會有轉機。
” 白二娘信任唐見微,唐見微這麼說了,她也便好好地收拾了自己一番,去見長公主。
到了明日山莊,衛慈看唐見微一塊兒跟著來了,瞧這護崽的架勢,分明將她當做要調走小崽子的老狐狸。
衛慈也沒生氣,她喜歡年輕的小娘子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小孩兒怕她也沒什麼好說,不冤枉。
衛慈看白二娘長得貌不驚人,從入屋開始頭都不敢抬起來,渾身的生澀緊繃,讓衛慈有了些逗弄的興緻,便問她姓名表字。
”回殿下,民女姓白名二娘,沒有取表字。
” “哦?聽說你和童少懸石如琢她們是同窗,士子如何不取表字。
” “表字也不過是個稱呼罷了,與'白二娘'也無差別,指代之人都是民女。
民女的名字是耶娘起的,稱呼慣了。
當初民女應考時的確想要起個響亮點的名字,可一旦喚二娘,便會教民女想起家中父母,分外親切,也能鞭策民女焚膏繼晷不可倦怠,所以這白二娘就一直未更改了。
” 雖說一上來有些畏縮,但開口之後聽進衛慈的耳朵里,的確是讀書人的口條,且孝思不匱,看上去便是個踏實之人。
衛慈道:“抬起頭來。
” 白二娘緩緩抬頭,卻不敢去看衛慈,目光還是落在地板上。
唐見微跪坐在一旁,和今日特意告假奔來明日山莊的陶挽之一個對視。
陶挽之聽說殿下要召見一位年輕女郎,她手中的卷宗都忘了放,立即請假奔出御史台,這會兒臉上還帶著狂奔之後留下的紅暈。
唐見微這麼一瞧便瞧了端倪,不免有些好笑。
陶挽之卻一如既往對唐見微頗有怨懟之情,也不想再藏著掖著,沒好氣地微瞪她一眼。
唐見微早就習慣了陶挽之對她的敵意,明白此人就是醋罈子投胎,不可與她正面硬碰硬。
她瞪唐見微,唐見微便對她笑,笑得越甜對方越是氣。
陶挽之:“……” 這唐見微,愈發沒臉沒皮,著實教人著惱。
衛慈察覺到唐見微和陶挽之眼神交匯之中的來往,也懶得去管,她對白二娘道:“你瞧牆上的那副畫。
” 白二娘順著衛慈所言看向牆上,在瞧清楚之後,疑惑地“咦”看一聲:“這不是……” “是你所作?” “是啊,是民女所作。
”白二娘疑惑之時,順口便問了出來,“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唐見微:“咳——” 傻孩子,要叫殿下! 白二娘也察覺到自己言語不當,神色更加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