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趁亂往遠處爬,緊緊攀住堅固的船舷,再抬起頭來時,只見沉銓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小巧的銀色左輪,單腿跪立,和瑪內一前一後指著拉杜,黑眸沉靜。
她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扮弱,往左側摔倒就是為了掩飾住身上藏的槍,那是靠近礁石前他從船艙里取出來的!為了防止拉杜搜身,他先做了個假動作,讓拉杜誤以為右口袋裡的酒刀才是武器,上船就奪刀。
他和瑪內是奧斯卡影帝吧!
被同伴背叛的拉杜發出一聲憤怒的大吼,憑多年經驗就地滾了幾圈。瑪內連發幾槍,船晃得實在厲害,他又顧忌著不敢射擊要害,沉銓當機立斷,扔了槍,一個掃堂腿踢中拉杜肋骨。對方死握著槍不放手,他撲上去就是一個狠辣至極的裸絞,陸冉聽到骨骼瘮人的摩擦聲,一時間寒毛都豎了起來,怔怔地張大嘴。
拉杜被他勒得兩眼翻白,兩腿亂踢亂蹬,黑臉肌肉抽動,手上的槍竟還是不松。瑪內摳了幾下沒弄出來,反而叫他在掙扎中差點按下扳機,沉銓喘息著架起拉杜上身,把他調了個方向,狠狠摜在甲板上,迅速鬆開左臂鉗住拉杜的手腕,“咔”地一扭,手槍掉下,被瑪內拾起。
拉杜還沒喪失意識,頸間壓力一松,如瀕死的石斑魚大口呼吸起來,沉銓出手如電,卸了他右腕,一膝蓋頂住肚子,重重幾拳迎面連擊,拉杜口鼻頓時溢出鮮血,嗆咳中,脖頸被橫手一切,喉嚨發出風箱般的可怕嘶聲。
海水混著血水肆意橫流,陸冉都看呆了。
她何曾見過沉銓這麼兇悍,簡直是頭嗜血的猛獸,要把人活活打死的節奏。
不過……揍得很爽。
陸冉想到沉銓的傷和遇害的保安,腦子一熱,拎起船槳衝過去,揚起落下,發出清脆的噼啪一聲。
上鉤的石斑魚被她徹底敲昏了,軟綿綿四腳朝天。
演了好一出無間道的瑪內咳嗽一聲,憨厚地摸摸腦袋,好像被敲的人是自己:“小姐,老闆想在這裡審他……”
“啊?”陸冉有些懊悔。
打成這樣了還審什麼審,怕是要灌海水讓犯人提神。
“換船。”沉銓拉起她。
激烈打鬥后,他的下巴掛著汗珠,氣息急促,牽她的手也掌控不好力道,握得她有些疼。她用指頭輕輕撓了他一下,那股力氣頃刻泄了。
噴水的船板經過特殊處理,剛剛瑪內踩下去,一個孔洞就露出來,船身往下沉。這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們認為拉杜的槍法太准,首要做的就是讓他站不穩。
陸冉覺得拉杜先生不愧是個金牌殺手,讓沉銓這麼看得起。
“這船不要啦?”
“到年限該廢了。瑪內,五百萬法郎一半轉到你賬上,一半替我轉到酒店,提示詞是買船錢。再給酒店打電話,讓他們明天來這撈船,漁網到那時應該滿了,裡頭的魚做我們這幾天的午餐。”
陸冉:“……”
他早上肯定就為了改造船才特意推遲到下午出海!總裁心機太深了,步步為營,連魚都算計。
瑪內在礁石上拴住被拋棄的漁船,依言轉賬打電話,又用準備好的麻繩捆住拉杜手腳,抹著汗道:“老闆,我不要錢,我只要……”
“這幾個月你做的很好,錢收著,之後回星舟上班。”沉銓道。
“太感謝您了!我以後一定認真工作,不會再睡懶覺!”瑪內喜笑顏開,打了雞血一樣神采奕奕,對陸冉鞠了個躬,“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嚇到您了吧?”
“沒事。”陸冉嘴角一抽,“你……還真是干卧底的料啊,不去當演員簡直是電影界的損失。”
瑪內嘿嘿一笑:“實話告訴您,我從小就喜歡看碟中諜和007。老闆讓我將功補過,去年十月他叫我挑個大夥都在的時候來公司鬧,我還怕演得不好,不過看樣子,還蠻成功的!和卡洛斯比起來,老闆善良得像個天使,我每天都特別想念星舟。”
沉銓那麼早就開始布局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星舟出了那麼大的安全事故,他性子驕傲,哪是忍氣吞聲的人?瑪內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趕出公司,又被新保安主管放的錄像羞辱一番,在外人看來,倒戈向NCG順理成章。
陸冉想到當時鐘堯苦口婆心地和瑪內爭辯聘用合同的條款,感嘆沉總陰險狡詐,拿兄弟耍著玩,程序員又管IT又管行政很辛苦的好么。
“行了,回去吧。”沉銓看看天色,雲捲風急,隱隱要落雨。
叄人帶著階下囚坐上拉杜的漁船,船很小,在海面劇烈顛簸,陸冉一陣頭昏腦漲,有氣無力地趴在船尾。
夜幕降臨后,一浪高過一浪。她壓下胃裡翻湧,疲憊地揉揉眼睛,“跟前台說下晚點回去吧,讓老闆別等我們吃飯了。”
她捧著艙里的信號接收器和對講機走出艙,一滴雨水砸在額頭上,涼絲絲的,連打叄個噴嚏,在海水裡涮手,“喂,你好……”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剎那間撞在腰上,她一下子向前倒去。
兩人只聽噗通一聲,立馬打著電筒回望,皆驚出冷汗,身後哪裡還有陸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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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誤會,沉總不窮!!他有錢,就是平時很節省……以至於活期存款還沒女主多(gt;﹏lt;)
沉總一口一個您是法語的vous用法,碰見陌生人一般都用敬稱,關係好才會tutoyer
拉杜開的是網頁,不是App,默認這個非洲網頁不要輸手機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