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313節

“燕飛,稍後我會去一趟北鎮撫司,看看能不能見一見小戚氏與顧簡母子,把這件事告知他們。”
詔獄這種晦氣的地方,族長本來是不想去的,也沒信心一定能進得去,但他得趕緊了結了這件事,要讓顧淵兄妹倆看到族裡的誠意。
等到當天正午顧淵回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第334章
“妹妹,我想去祠堂看看祖母。”
顧淵的表情看著很平靜,只是那微微沙啞的聲音透露出他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他在金吾衛當值好幾天沒回府了,根本不知道顧燕飛在短短兩天內悄無聲息地把這件事給辦了。
他的妹妹啊!
顧淵揉揉顧燕飛的頭,感覺既驕傲又自豪,心口淌過一股暖流。
兄妹倆一起去了位於顧府西路的顧氏祠堂,顧燕飛親手把修改後的顧氏族譜供奉到了祖母戚朝寧的牌位前。
裊裊的檀香瀰漫在這間光線昏暗、燈影幢幢的祠堂中。
兄妹倆各自捏著三根線香在蒲團上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顧淵率先將線香插入牌位前的三足香爐中。
顧燕飛手執線香看著祖母的牌位,櫻唇微動,口中念念有詞。
這是最後一步了。
細細的青煙自燃燒的線香裊裊地飄入眼中,酸澀的眼眶泛起些許淚意。
略顯的模糊視野中,祖母的牌位上那縷白光又逐漸變得更明亮一些,縈繞在牌位的周圍,如煙似霧,彷彿碰觸到了顧淵的額頭。
顧淵似有所感,仰起了頭,往正前方望去,但他只是凡胎肉眼,什麼也看不到。
顧燕飛鼻頭一酸,眼眶發熱,抬手飛快地掐了個訣。
空氣似乎隨之微微震動了一下,盪起層層看不見的漣漪。
四面閉合的祠堂內,一陣涼風無端颳起,剎那間,兩邊的蠟燭架上的兩排燭火幾乎被吹滅,團團燭火縮成了一個點,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
那道白光在顧燕飛的頭頂飄過,隨即就消失不見……
風停了,兩邊的燭火又燃燒了起來,祠堂內恢復了光亮。
“妹妹?”顧淵略顯激動的眼神對上了幾步外的顧燕飛,無聲地詢問著。
“祖母的魂魄剛剛重歸輪迴了。”顧燕飛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香爐前,將她手裡的三根線香也插入其中。
上一次,她替祖母戚朝寧正名后,祖母就擺脫了魂飛魄散的命運,魂魄逐漸凝結了一起,在祠堂里受香火滋養了月余后,魂魄終於強勁了許多,恢復了七八成。
只是戚朝寧是戚朝安的替身,只要戚朝安一日與她還有羈絆,她就擺脫不了這牢籠,沒法獲得新生。
如今,顧燕飛終於割斷了這最後一縷羈絆。
從此,顧氏族譜上再沒了小戚氏戚朝安以及她的血脈,只剩下了戚朝寧一人。
從這一刻起,戚朝寧與戚朝安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戚朝寧就只是戚朝寧自己,是祖父顧宣的妻,是父親顧策的生母,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
而她的魂魄在被困了三十幾年後,也終於可以歸位,再入輪迴了。
顧燕飛心口一松,唇角、眉眼輕輕彎起,顧盼生輝。
“真好……”低低的嘆息聲自顧淵的薄唇間逸出,冷峻的唇角緩緩地彎了起來。
他雙手合十,恭敬地對著牌位又拜了三拜,心總算安了。
兄妹倆很快就從祠堂出來了,外面的空氣比祠堂里清新多了,夾著松柏淡淡的清香,令人精神一振。
“喵嗚!”
一出門,就見前方不遠處一道黃白黑的毛團如疾風驟雨般一閃而過,貓一邊“喵嗚”地叫著,一邊追著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跑了,雞毛撣子似的尾巴豎得高高。
三花貓油光水滑的毛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漂亮得不可思議。
顧淵驚喜地看著貓的背影,“晴光回來了?”
若非妹妹強調晴光沒丟,顧淵都考慮叫上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起全城找貓了。
“前天就回來了。”顧燕飛裝模作樣地撣了撣左袖,生怕自家大哥追問貓這些天去了哪兒,於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大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休沐嗎?”
顧燕飛略帶幾分同情地看著顧淵。
自家大哥真是勞碌命,平日里要當差,總是忙得不見人影,偶爾一天休沐在家,他也是忙於練武、讀兵書,一刻不肯休息,恨不得把十二個時辰當二十四個時辰用。
顧淵微微頷首:“我今天休沐。”
“燕飛,我們下午出去跑跑馬怎麼樣?我跟路似、樊北然、岳浚他們約好了,叫上你、還有阿芩她們,大伙兒一起去踏青跑馬。”
“路似最近剛得了一匹汗血寶馬,還囑咐我,一定要你騎上你的鴻羽,說他要跟你賽馬。”
賽馬啊。顧燕飛也有些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待會兒得去給李雲嫆添妝。”
給李雲嫆添妝?顧淵駐足,驚愕地挑眉看著顧燕飛。
就是添妝。顧燕飛唇角含笑,淡淡道:“明天她就要出嫁了。”
“……”顧淵下意識地想說她不必去,但又一想,妹妹無論做什麼都自有她的用意,又改口道,“我等你吧。”
顧燕飛伸出兩根手指捏著自家大哥的袖口,輕輕地晃了晃,“大哥,你們先去,我騎鴻羽晚些再跟上你們就是了。”
“好,你記得追上來。”顧淵頷首應了,寵溺地看著妹妹,狹長的鳳眸在正午的陽光下分外明亮,分外柔和。
顧淵根本就不在意李雲嫆和康王何時成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早將這事拋諸腦後。
京城中的其他人則不然。
這兩日,京中的一雙雙眼睛都在觀望著這樁婚事,李雲嫆的身世更是成了京城中茶餘飯後的話題。
這些閑話也或多或少地傳入李雲嫆的丫鬟夏蓮耳中,可她沒敢跟李雲嫆說。夏蓮憂心忡忡地看了李雲嫆一眼,默默地沏茶。
坐在窗邊的李雲嫆舀了一勺燕窩送入口中,微微蹙眉。
這燕窩差了點,不是上好的血燕。
她勉強咽了下去,以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右前方的一座四折紫檀木雕花綉緞屏風,屏風底座磕掉了龍眼大小的一角。
這間屋子只不過讓李豪住了一天,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每每看著這座屏風上的瑕疵,李雲嫆就會一陣氣悶。
她先前一時氣憤地從這宅子跑了出去,可實在是無處可去,她既不能去康王府,也不能回蘆葦衚衕,就只能回來了。
當時李豪還叫囂著要把她趕出去,李大娘罵罵咧咧,左一個“賠錢貨”,右一個“賤蹄子”,但是李雲嫆已經無所謂了。
她直接告訴李家人:“我得從我的屋子出嫁!”
“等大婚那日,康王來迎親,你們想讓他看見我住在哪兒?”
“不讓我嫁得風風光光,那就是給康王添堵,你們自己考慮清楚!”
李雲嫆知道,對於李家人這種下三濫,曉之以理是無用的,只能以權勢壓制,讓他們怕。
她這麼一說,李大娘與李父立刻怕了,沒什麼底氣,畢竟李雲嫆要嫁的人是堂堂康王,是皇親貴胄。
李大娘也擔心把李雲嫆這未來的康王妃給得罪狠了,嘀咕了幾句“矯情”、“難養”什麼的,還是乖乖讓孫子從這間精心布置過的屋子搬了出來。
當時,這間屋子早被李豪這熊孩子弄得一團亂,不僅是這座紫檀木屏風有了明顯的瑕疵,他還砸碎了花瓶和花盆,地上隨處可見一頁頁被撕碎的書頁、紙團、碎瓷片,牆壁上也被墨水胡亂地畫了一道道。
面對一片狼藉宛如狂風過境的屋子,當下李雲嫆差點沒崩潰,卻也只能暫時忍下了那口氣,把這筆賬先記下了,讓下人重新收拾了屋子,該修繕的修繕,該清理的清理。
時隔兩日,此刻的李雲嫆早就冷靜了下來。
夏蓮捧著剛沏好的熱茶走了過來,見李雲嫆在看那座屏風,就安慰道:“姑娘,等過了明天就好了。”
李雲嫆端起茶盅,淺啜了一口茶水去掉口腔中的甜膩味,輕輕地“嗯”了一聲。
沒錯,對她來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她與康王的大婚儀式了。
等明天她出嫁,自然可以從這裡搬出去了。
明天……
李雲嫆半垂下眼睫,看著茶湯里沉沉浮浮的茶葉,瞳孔閃爍不定。
今天是她出嫁的前一日,本該是親朋好友以及親戚們過來給她添妝的日子,然而,她從昨天等到今天,都沒有人來。
那些往日里和她要好的姑娘們,那些顧氏族裡的親眷,那些曾經對她和善慈愛的長輩們……全都沒有來。
大概自她從顧姓改為李姓時,某些東西就變了。
她們也都是看不起她吧。
李雲嫆抿了抿唇,那漆黑深邃的雙眸出奇的冷靜。
在心裡告訴自己,沒關係的。
日久見人心,那些趨炎附勢之人不來也罷。
她有康王就夠了,康王對她是真心真意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是最純粹的。
還有方明風……
這輩子她也只能辜負他了。
“砰!”
外面傳來重重的摔門聲,響亮得彷彿連這間屋子的窗戶也震了一震,李雲嫆放下手裡的白瓷茶盅,不由蹙了蹙眉,目露不悅之色。
“祖母!祖母,我要吃麥芽糖,二狗子不給我吃麥芽糖!”李豪尖著嗓子在屋外激動地喊著,他的聲音尖銳得彷彿刺在人的耳膜上。
“哪個小氣鬼不給你糖吃?”李大娘憤憤地說道,啐了一口,“呸呸,真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豪哥兒,你以後別跟他玩。”
“祖母帶你買糖葫蘆去,好不好?”
“麥芽糖,我就要麥芽糖!”李豪越叫越大聲,撒潑似的叫得哭天搶地。
“好好好,乖孫,你哭得祖母心都疼了,我們就吃麥芽糖……”李大娘毫無原則地哄著孫子,“祖母這就讓人給你去買麥芽糖。”
“……”
外面嘈雜不堪,夏蓮趕緊過來把一扇半開半合的窗戶關上了,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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