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64節

顧燕飛笑吟吟地看著他,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口吻,但她很篤定,他一定會接受。
之後,是一陣漫長的寂靜。
夏侯卿眯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眸子如同浸了寒冰、淬了劇毒一般,恨不得將她的腦袋瓜子剖開,仔細看上也一看。
她到底還知道自己多少秘密!
像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對他來說,就像是眼中釘、肉中刺般令人憎惡!
顧燕飛的坐姿更隨性、慵懶了,其實也半點沒有放鬆,手臂崩得緊緊的,鞭子慢悠悠地在手上卷啊卷。
雅座內的氣氛隨著沉寂的蔓延越來越緊繃,空氣中似有一道看不見的弦被拉緊,隨時都會崩斷。
沉寂的時間太長了,可顧燕飛巋然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侯卿抬手輕輕擊掌。
“啪!”
守在雅座外的老戚立刻走了進去,躬身待命:“尊主。”
“送她去長安右門。”夏侯卿抬手指著顧燕飛道,潔白如玉的手腕上又戴上了一串簇新的紅珊瑚手串。
顧燕飛喝完了杯中最後一口茶,悠閑自在地自蒲團上起了身,邁出了一步又驟然收住,笑容可掬地丟下一句:“我那貓就勞夏侯公子照顧了。”
“……”夏侯卿眉眼一斜,妖美的面龐上不可自抑地露出一抹驚色,之中還夾著一絲絲惱羞成怒的情緒。
回想昨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會把那隻蠢貓帶回來,還縱容它在自己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作威作福。
事實證明!
那隻貓實在是個比它主人還麻煩的大麻煩。
不過短短一夜,他的那些個下屬幾乎都叛變了,一個個都把貓當祖宗供著,還爭風吃醋,把他的屏風、香爐、草席、書案、花瓶……全給了那隻蠢貓。
只是想想,夏侯卿頭都痛了,只想讓顧燕飛趕緊把貓帶走。
偏偏他又說不出口,就彷彿他一旦說了這話,等於是對顧燕飛與那隻蠢貓低了頭似的。
他稍一猶豫,顧燕飛已經隨老戚出了雅座,輕巧隨性的腳步聲沿著走廊遠去。
顧燕飛一走,夏侯卿再次擊掌兩下,緊接著,雅座西牆上的一道暗門就被人下從另一邊推開了。
開出了一道寬約兩尺的縫隙,黑衣少年探出臉來,看了看左右,釋然地鬆了口氣,然後才看向夏侯卿拱手行禮。
“……”夏侯卿的眼角又抽了抽,感覺胸口憋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團。
黑衣少年的後方,那隻長毛三花貓正趴在書案上的一個大紅綉金絲線火焰紋的靠墊上,靠墊四角垂下一串串大紅流蘇。
長長的貓尾巴一甩一甩,偶爾擦過大紅流蘇。
這靠墊是他的!夏侯卿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
四個黑衣男子團團地圍著貓,噓寒問暖,有人給倒水,有人給貓梳毛,有人在旁邊給貓烤小魚乾、雞肉片……
地上是他的夜明珠,一顆顆拇指頭大小,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夏侯卿的兩邊太陽穴更痛了,自己真是瘋了,才把這貓帶回來。
第205章
“喵嗚!”
原本趴著的貓忽然間就蹲坐了起來,亂翹的幾根白鬍子隨著它的動作微微顫顫。
它的鼻子動了動,似乎在嗅著什麼,又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朝剛剛顧燕飛離開的方向望去。
顧燕飛已經來到了天音閣的大門口,隱約聽到了貓叫聲。
晴光好像玩得挺開心的。
顧燕飛回頭朝天音閣的二樓望了一眼,彎了下唇,上了一輛馬車。
待顧燕飛坐定后,那輛馬車就直接上路了。
馬車穿梭於縱橫交錯的街道,一路往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馬車外一片喧嘩,沿途的街道嘈雜得很。
顧燕飛一手掀開了窗帘,就見那些百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都在討論昨晚孩童失蹤的事:
“你聽說了沒,失蹤的那些小孩原來是被抓去……‘那處’了。”
“聽說了。是有貴人病了對不對?”
“對對,一個小丫頭千辛萬苦地才逃了出來,現在她爹跑去長安右門敲登聞鼓鳴冤了!”
“這……這不是不要命了嗎?”
“哎。說得是,我剛剛看到一隊官差也往長安右門那邊去了。”
“……”
顧燕飛朝那些議論紛紛的百姓看了一眼,神色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當馬車駛到西長安街時,街上的人更多了,熙熙攘攘,他們也都在朝著長安右門的方向行去。
街上擁堵,那些路人摩肩擦踵地徐徐前行,但是當顧燕飛坐的這輛馬車駛過去時,卻有人自動地分出一條道來,讓馬車順利通行。
馬車一路通暢地駛到了長安右門附近,越靠近宮門,人就越多。
此刻長安右門外的廣場上,聚集了數以百計的百姓,有失蹤兒童的家屬,有跟隨過來聲援的熱心人,也有看熱鬧的閑人,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張書生父女倆以及那個丟了兒子的中年婦人。
與這些滿臉義憤的百姓相對峙的是一隊看守長安右門的禁軍守兵。
這些禁軍守兵身穿銅盔鐵甲,手持長矛,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儀。
為首的禁軍總旗挎著一把長刀,不冷不熱地警告道:“書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一旦敲響了登聞鼓,那就起手無悔,就算你反悔不告了,也得受這三十廷杖。”
“這是大景律法!”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氣勢凜人。
周圍的百姓多少被禁軍的氣勢所壓制,安靜了不少,目光俱都看著那張書生。
張書生渾然無懼,一手牽著女童,昂首挺胸地看著那些禁軍,咬著牙毅然道:“我要告!”
他要為他的女兒討一個公道,討一個明白。
他身旁的中年婦人也是哽咽著附和道:“我也要告!”
最後一個字才落下,就聽一個粗聲粗氣的男音沒好氣地斥道:“告什麼告?!”
“讓開,都讓開!”二十幾個體型高大的衙差挎著長刀朝這邊跑了過來,全都板著臉,透著來者不善的氣息。
為首的班頭先是對那禁軍總旗拱了拱手,客客氣氣地賠笑道:“李總旗,這些刁民就交給我吧。”
李總旗面有猶疑之色。
敲登聞鼓告御狀非同小可,若是能大事化小,那自然再好不過。
周圍的那些百姓頓時騷動了起來,交頭接耳,“京兆府”、“衙差”、“打傷張書生”等等的詞隨風飄了過來。
當班頭轉頭面向那些普通百姓時,就又換了一張嘴臉,趾高氣昂地環視眾人道:“京城重地,天子腳下,你們這般鬧哄哄的,是想聚眾鬧事嗎?”
一個身形傴僂的老者對著班頭躬身抱拳,低聲下氣地解釋道:“差爺,我們不是要鬧事,是有一些孩子失蹤……哎呦!”
話沒說完,老者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胖衙差粗魯地一腳踹倒,摔了個四腳朝天,慘叫連連。
“不就是丟了些乞丐流民嗎?”班頭沒好氣地嚷道,“他們的命加起來都比不上貴人的一根手指頭!”
張書生、那中年婦人以及其他百姓都被班頭的這番話深深地刺傷了,一張張淳樸的面孔漲得通紅,眼裡燃起了一簇簇怒火。
“豈有此理!”
一道義憤填膺的男音自人群中響起,嗓音洪亮。
“你們憑什麼打人?!”一個灰衣青年昂著下巴,神情憤慨地對著一眾衙差怒吼道,“我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其他百姓也被衙差們的蠻橫激起了心頭的憤激之情,紛紛附和道:“就是就是!”
“這麼多孩子一夜之間丟了,官府不聞不問。”
“根本就不把我們百姓當人看!”
“……”
百姓們越來越激動,心底既憤怒,又不平,全都憋著一口氣。
班頭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抬手指著那些叫囂的百姓道:“你們這些刁民還不都給老子退下,否則殺無赦!”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他帶來的那些衙差們紛紛拔出了長刀。
十幾把長刀寒光閃閃,刀尖對著人時,讓人瞧著心裡就有些發寒。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子濃濃的火藥味,雙方之間彼此對峙著,一觸即發,似乎隨時都會有人血濺當場。
在場的這些平民百姓哪裡見過這殺氣騰騰的陣仗,多少被嚇到了,多數人都不敢動彈了。
禁軍的李總旗瞧著雙方劍拔弩張,生怕鬧出血案不好收場,正要上前,那班頭已經朝他走了過來,附耳道:“李總旗,只是些庶民罷了,鬧不出什麼大事的。我們大人記下您的這份情了。”
李總旗眉頭緊鎖地來回看著兩邊人馬,斟酌著利害。
雙方正在僵持不下,一個相貌平凡、身穿粗布青衣的少年走了出來,領口露出一角黑色的中衣,一派苦口婆心地做起了和事老,勸張書生道:“書生大哥,我覺得這事還是算了吧。”
“上清真人說了,世間萬物自有命數。左右你女兒都沒事了,何必再沒事找事呢。”
“還是你這小子會說人話。”那胖衙差輕蔑地笑了,揮舞著長刀指著眾人道,“大公主性命垂危,救公主是為大福,你們這些個刁民別不知好歹。”
“是啊是啊。”青衣少年連連點頭,“上清真人可是當世的活神仙,他取孩子們的心頭血為公主煉丹,那也是為孩子們積福。人各有命!”
寥寥數語宛如火上澆油,在場的百姓更加激怒,臉上都燃著熊熊的怒火。
民不與官斗,更何況此案涉及的是天家貴人,可是,這書生與婦人也只是想敲個登聞鼓鳴冤而已。
他們本以為上清真人是活神仙,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與權貴勾結的妖道罷了。
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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