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護短
趙越……趙越忽然特不想看到顧淮笙那張臉,只覺刺目戳心極了,當即拽著被子,揚手一拋,就將人兜頭罩了個嚴實。
“顧淮笙,你就不能正常點,裝瘋賣傻給誰看?”趙越心中一股鬱氣橫衝直撞,瞪著被子,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還是說,你顧大人已經不甘官場屈才,想要去勾欄院一展抱負了?”
“看來是臣誤會王爺的意思了。”此時被面下的顧淮笙,面無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既如此,王爺為何還不走?難不成也是對勾欄院那套技藝感興趣,想要與臣探討一二?”
趙越臉色煞黑:“你!”
“說起這勾欄院啊,王爺可是問對人了,那可是……”
顧淮笙掀被坐起,趙越已然甩袖而去,遠遠扔來兩個字:“無恥!”
顧淮笙倒回床上,胳膊壓著雙眼,笑聲回蕩繞樑,笑著笑著卻是一嘆,整個人便安靜了下來。
趙越啊趙越,果然還是這般口是心非,毒舌悶騷……
翌日,有關顧大人尋死,烎王翻牆,后兩人吵了一架甚至大打出手,烎王被趕出將軍府的流言便再次在市井間甚囂塵上的流傳開來。
以至於一大早從軍營回來被迫灌了一耳朵的顧淮准,險些氣出個好歹,衝進將軍府就直奔顧淮笙所在的院子而去。
……
“顧大人被禁祠堂罰跪?”趙越剛下早朝回府,進門就聽到安公公說起這事,頓時腳步便停了下來。
“一大早就進去了,據說顧將軍要打的,是果殼兒拚死相護才免了一頓皮肉苦……這顧將軍啊,也是愛之深責之切,想必也是讓昨兒個晚上之事給嚇壞了,可這顧大人舊傷未愈又添新病,祠堂那種陰潮地方跪上幾日,這身子骨啊,怕是受不住。”安公公攏袖哈腰,小心翼翼覷著主子面色,看那瞳孔震動,五指收攥,還以為洞悉了主子心思:“那……”
“他們是親兄弟,顧淮准還真能把人給磋磨死了不成,由得你在這操心?”趙越嘴上呵斥,人卻定在原地沉默須臾,方才一臉慍怒地甩袖而去。
管家趙忠看看趙越疾步而去的背影,走到安公公身邊:“安公公,你看這……”
“讓人看著一點吧,這顧大人若真有個好歹,難受的可不止顧將軍。”安公公嘆口氣,也跟著離開了。
這邊安公公剛吩咐下去,端了茶水點心去書房,就跟正出門的趙越撞個正著。
安公公忙剎步行禮:“王爺……”
“備馬!”趙越話音方落,人便衣袂掠過走出老遠。
安公公心累,可卻來不及廢話,應了一聲,將茶盤轉手遞給身邊跟著的小童:“愣著做甚?還不快去?”
“是,是!”小童連連應下,接過茶盤轉身就跑著張羅去了。
待小童下去,安公公才看向已經走遠的趙越,認命地小跑追了上去。可憐他這老胳膊老腿兒,下台階時愣是被絆了好幾個踉蹌,險些栽了跟頭。
可饒是這樣,等安公公跑出王府大門,也僅僅被馬蹄子揚了一臉灰而已。
一路打馬疾馳來到將軍府,趙越勒韁停馬,卻並未立即就下馬敲門,而是繞行後巷,屈指湊唇,吹了一聲哨響,哨音方落,便自牆頭兔起鶻落跳下一勁裝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雲墨。
“雲墨見過王爺!”雲墨抱拳問禮,頓了頓才抬起頭來:“王爺可是來見顧大人的?”
趙越也不下馬,就居高臨下的端坐著:“他,如何?”
“不太好,關進去的時候,臉色都煞白,被人攙扶進的祠堂,看著別說跪,怕是坐著都艱難。”雲墨抬頭看了看趙越,語氣有些踟躕:“王爺,您看這……”
趙越沒等雲墨說完,便已調轉馬頭,奔回將軍府大門,卻是恰巧與出門的顧淮准碰個正著。
“烎王?”顧淮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行禮:“烎王登門寒舍,可是有事?”
趙越翻身下馬,拍了拍馬頭,扔下馬韁走到顧淮准面前:“不知顧大人病體可好些了?”
“勞王爺體恤掛記,不過風寒而已,服過葯,已無大礙。”顧淮准態度恭敬而疏離,應對滴水不漏:“倒是淮笙近日行為不端,對王爺多有冒犯,臣敦促不嚴,實在慚愧。”
眼見著顧淮准打著官腔就是不請自己進門,趙越眸色微沉,臉上的表情便越見冷冽了些。
偏生這顧淮准也是天生一張面癱臉,沒有表情不說話的時候,冷若寒冰,這麼兩人人氣場全開的堵在門口,著實令人畏寒至極,不敢冒然去觸霉頭,別說是門房縮在門后不敢出去,便是管家元伯,也有些怯場,吃不準是出去打破僵局好,還是老實縮著好。
然而沒等元伯踟躕完,趙越就勾起了一邊唇角:“怎麼?你顧家這門檻,本王跨不得?”
“王爺說笑了。”顧淮准嘴上說著,卻並沒有把人讓進去的意思:“只是臣要職在身趕著去軍營,淮笙又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