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姐,這邊。”
進入咖啡廳的時候單煙嵐環視了一圈,過了兩秒便被不遠處的聲音吸引了視線,她扭過頭,幾乎是一瞬間就捕捉到了在這狹小空間里鶴立雞群的男孩。
對方神色淡淡,靠近的時候單煙嵐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明明是同一個人,竟然性格會差那麼大。
這個新奇的體驗一直持續到坐下,她點了一杯拿鐵,等著鍾越先開口。
她不確定鍾越想起了多少,那段記憶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不記得是最好的結果,她不願再把那些不愉快搬到現實中來。
鍾越直直的看著她,眼底的神色不明,緩緩開口:“你是俱樂部的會員嗎?”
這個開場白讓她沒預料到,她以為他會更好奇遊戲里的事。
“不是。”她搖頭。
對方的臉不比遊戲中成熟多少,頂多和於洲一個歲數,不知是不是年齡和臉相仿所生出來的感覺極其的相似,她心生不出多少好感。
明知對方挺無辜,她還是擺不出多友善的臉色。
嘴角微微牽起一抹笑,單煙嵐輕聲問:“你想知道什麼?”
鍾越嘴唇微張,目光從未從她身上離開,但面前的女人即使是在看他,卻沒看進眼裡。
心中泛起苦澀,他握緊了拳頭,“你對純海岸計劃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抿了一口咖啡,單煙嵐輕輕的將杯子放下,聲響清脆。
他越是問,她越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老實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俱樂部,不過我能問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嗎?”她柔聲道,“你認識白井他們吧,為什麼要問我?”
上次在俱樂部里匆匆的見過一面,鍾越走了之後白井和宋足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
似乎關係並不好。
這次鍾越單獨找她,應該是想從她這裡伸手到白井那邊。
只是她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是個有用的棋子。
“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毫無波瀾的茶麵倒映出鍾越的臉,俊俏的五官沒有任何笑意,再次讓單煙嵐覺得奇特,她從未看過鍾越淡漠的神色,似乎這就是他真實的樣子。
“是什麼?”她問。
鍾越道:“你弟弟單科,在賽道和別人起了口角,對方是白谷集團的小兒子,他我還算了解,我行我素慣了,恐怕不會放過你弟。”
聞言,單煙嵐蹙眉,“什麼?”
她從未聽單科說起過這件事,哥哥似乎也不知情。
仔細的端詳著鍾越的臉,她試圖找出說謊的蛛絲馬跡,但無果。
白谷集團挺有名,堪堪算得上是可以拉動國家經濟的公司,基本和單煙嵐這種家境的人碰不到邊,她大致想了想單科是如何認識對方,無非是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滿腔的熱血滿腦子的輸贏,在那種環境下很容易起爭執。
冷靜下來,她決定先和單科證實這件事,“你稍等,我打個電話。”
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沒避諱他,直接撥通了單科的電話。
手機嘟嘟了兩聲,很快被人接起,“什麼事?”
單煙嵐開門見山,“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果不其然,那邊沉默了幾秒,弔兒郎當的聲音再次傳來,“咋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這次換單煙嵐沉默,她心裡有了結果,卻沒繼續逼問下去,“你還好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兄妹三人對於私人的事情從不互相干涉,其實這一開始是單明的一貫作風,他作為家中老大習慣了單打獨鬥,弟弟妹妹小,一直以來什麼事都是自己解決。
就算他們長大了也一樣,在單煙嵐和單科詢問第一句的時候,他便會脫口而出不用你們管。
許是說多了,也許是賭氣,第一個陰陽回去的就是單科,久而久之單煙嵐也變成這樣了。
比起和單明,兩姐弟會更親密些,但從來不會過多干涉,對方不願意說便給予他私人空間。
看得出,單科想自己解決。
“沒事,你們不用管。”單科的聲音傳來,也不打算遮遮掩掩,只是在掛斷前補充了一句,“姐,別告訴哥啊。”
看來鍾越說的是事實,單煙嵐不動聲色瞥了一眼慢條斯理喝咖啡的男孩。
“我弟說並沒有什麼需要幫忙——”
“你知道那個人背負了多少人命嗎?”
鍾越打斷她的話。
她讓他繼續。
“多得是你們這種家庭的,只要惹了他,第二天就會悄聲無息的消失。”
他語氣平穩,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像是在說一些家常話。
單煙嵐接觸的有錢人家並不多,況且平常都和一些稚嫩青澀的大學生呆在一起,下意識也將面前的人和那些懵懂學子歸為一類。
看來,有錢人家的小孩也不是那麼好過。
“我知道你是宋足的女朋友,只要你開口,解決這件事對他而言輕而易舉。”目光落在她身上,鍾越微不可查的淺淺一笑,“不過你似乎不是這種…會拜託別人的人。”
單煙嵐笑了,“你很了解我嗎?”
他默了兩秒,這才開口:“你看起來是個有很強自尊心的人,我也只是猜測罷了,如果是,比起單方面的讓男朋友替你解決,不如一場交易來的讓你舒心。”
不得不說,他是說在點子上的。
和宋足交往是一回事,他們還沒結婚,目前還是兩家人,況且出事的人是她的弟弟而不是她,在不完全了解事情的經過前,她傾向於家庭內部來解決。
但是比起這個,她更好奇他的需求。
“我想加入俱樂部。”
這個答案讓她意外,“我並沒有可以讓你加入的權利。”
“我知道。”他看起來毫不意外,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你男朋友可以。”
單煙嵐有些愣怔的眨了眨眼。
這是讓她說服宋足?
先不說她要以什麼理由讓他加入了,就論遊戲里他和宋足的關係,怎麼想宋足都不會同意。
但沒想到,宋足答應的很快。
“什麼?”單煙嵐驚訝道。
他穿著鬆散的睡袍,裸露出胸前大片肌膚,宋足一飲而盡手中的紅酒,捏住她的下巴傾身堵住她的唇。
酒液在兩人的嘴裡波盪,混雜著宋足口水的紅酒成功渡進她的嘴裡,液體如急流似的湧進喉嚨,在雙唇鬆開的一瞬間她咳嗽起來。
臉頰通紅,眼角流出淚花,宋足笑著拍了拍她的背。
眼前是他放大的俊臉,越湊越近,嘴唇在她臉頰和脖頸處流連,宋足深嗅著她身上的香味,發出滿足的輕哼,時不時用舌尖勾勒淡青色的血管。
“不過…你沒和我說呢。”他低語。
脖子有點癢,單煙嵐下意識別過頭,“說什麼?”
“你去見他,怎麼不和我說?”手臂環住她的腰,輕鬆將人帶進懷裡,宋足身上一股紅酒的淡香,“都說了我不喜歡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你還非得送人家跟前去?”
許是單煙嵐毫無保留的和他說了下午發生的事,宋足不見得有多生氣。
得知鍾越給她發消息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一瞬間變了,明顯到單煙嵐不可能當沒看見,頂著他毫無情緒的笑容,她把過程都給他闡述了一遍。
包括單科,只不過她沒說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起來比在遊戲里正常多了,我倒不覺得他有那方面的想法。”她實話實說。
她覺得鍾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呢,沒想到同意的這麼快。”從他懷裡抬起頭,單煙嵐笑著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鼻尖。
手從未收回,宋足順勢抬頭,張嘴咬住了手指。
“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
沒理會濕漉漉的手指,單煙嵐好奇的問:“他要做什麼?”
“他家裡的事,應該和他哥有關。”
唏噓記得,他的堂哥是鍾數。
現實中的鐘數聽起來和遊戲中完全不同,現實和遊戲中的兄弟身份似乎是反著的,從白井口中得知,鍾數是屬於完全壓制鐘越的存在。
所以鍾越想利用純海岸反壓鍾數?
宋足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咬了一口逼迫她回神。
“你很在意他?”男人眯起眼。
“嗯?”單煙嵐好笑的親了他一下,“沒有,就是正好說起他的話題就多想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