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手錶，這才嗯了一聲，“繼續。”
“山青高中，你聽過嗎？”
白井的手指動了一下。
單煙嵐不動聲色地收回被他舉動吸引過去的視線，嘴角彎起，“難怪我覺得宋先生哪裡很熟悉，原來我和他有這麼一段故事。”
熱茶早已不冒霧氣，冰美式里的冰塊也逐漸融化，水珠順著杯壁流下來，打濕了一小塊桌面。
白井的耐力比她想象的好，聞言只是笑了笑，“什麼故事？”
她沒回答，而是繼續講述：“那個學校放在哪都很奇怪，怎麼說都像是一群犯罪份子呆的地方，你雖然不是裡面的學生，但我和你之間也有過聯繫。”
尾音落下，他看過來。
在她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到他好笑地開口：“單老師，你在說什麼，什麼學校？”
單煙嵐眯了眯眼。
對方的反應讓她半信半疑，但她更傾向他是在裝傻。
“我對你和宋足的故事比較好奇，不如從那地方開始？”他歪了歪頭。
整頓了一下內心錯綜複雜的絲線，她吐出一口氣，“白先生，我也就不瞞你說了，其實…比起宋足，我不知道為什麼對你更熟悉一點。”
這句話成功讓白井頓住，“什麼？”
“明明記憶中是我和他比較親密，但最近你的臉出現的越來越頻繁，我在想……”她停頓了一瞬，微微抬起眼看向震驚的人，“是不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對你——”
“打住！”
他猛地一拍手掐斷了即將說出來的話。
“單老師，話可不能亂說啊。”
他的手在話出的一瞬間便垂下，似乎在她視野盲區做著什麼。
單煙嵐彎起嘴角，重新看向他，這次的目光帶有一絲殷切，“白井，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不行。”
他不帶一秒的一口回絕，神色看起來十分的煩躁，意味不明地看了幾眼眼前的女人，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看不出單老師這麼嚇人，白某暫且不奉陪了，你慢——”
“那你可以稍等我兩分鐘，讓我和他說兩句話嗎？”
面前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白井定格在原地，半響，他轉過頭，撞進女人笑盈盈的眼裡。
她下巴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機，溫柔道：“你不是在和宋先生通話嗎？”
對方的表情震驚到似乎第一次認識她，單煙嵐大方的讓他看，坐在原位耐心等他的回復。
過了兩秒，白井笑了一聲，重新坐到她對面，將手機隨意放在桌上，“我還以為會看見不一樣的你呢。”
她拿起手機，“看來你對我還挺熟悉。”
手機屏幕亮著，果不其然正在通話中，她笑了，“既然如此白先生就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我其實也不是愛針對別人的人呢。”
白井翹著二郎腿沒說話。
不理會他，她將手機放在耳邊，“這麼想知道我們說什麼一起來不就好了，宋先生？”
對面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不緊不慢道：“我如果在場，你還會這麼多話？”
白井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邊，單煙嵐換了個姿勢，微笑著看向窗外，“上次因為有我弟弟在，沒辦法放開了說。”
宋足不知在做什麼，那邊寂靜無比。
“宋足，其實我不需要你也可以知道全部。”
她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很輕。
按照這種趨勢，她相信自己遲早會知曉緣由，只不過過程痛苦了點罷了。
“我不是只有你一種選擇，就算到最後我還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恐怕也會放棄，繼續過我的生活。”
對方沒有回應，就連呼吸聲也聽不見，反而是坐在對面的白井聽完了全程，瞪大了眼看過來。
“我是成年人，不會拘泥於過去，更何況是不知道在哪發生過的…‘假象’。”
她抬起頭，天不知何時開始變暗，路人的行走速度更快了，後座的一對情侶在輕聲談論天氣，看來是要下一場大雨。
烏雲來勢洶洶，一滴水珠打在窗戶上，漸漸的雨越來越大，路人開始跑起來。
她之前看過單科玩模擬人生的遊戲，這是聽到片段里的白井說乖乖陪宋足玩時突然湧入腦海中的畫面。
在遊戲里，什麼都可能發生。
儘管很荒謬，再怎麼不可置信，她都不願意被人當傻子玩弄。
她從未說過什麼狠話，往日沒人會惹她，她和誰的關係都不錯，就算有矛盾也是以和氣的談話為主，根本不會出言傷人。
這個宋足，到目前為止拿走了她很多次例外。
“雖然不知道你在玩什麼，但我奉勸你，別玩我。”
宋足和面前的白井都是一眼望穿的天之驕子，她一個普通老百姓，根本不願意趕這趟渾水。
對面還是沒反應，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不在意，只要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便好，其餘的她根本不願意理會，“這裡是現實，不管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人在現實里總會變得現實的。”
她語氣很淡，像是沒看見白井意味不明的目光，眼神都沒移動一下。
沒料到，對面說話了，“那你該清楚現實的人會選誰。”
聞言，單煙嵐笑了一下。
他有顏有錢有身材，儘管不是會被人束縛的性子，但誰都知道他完全可以滿足一個女人的下半輩子。
“如今都是20XX年了，女人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吧。”她一字一句，“還有，宋先生，現實的人是會為未來著想，攀附男人已經不是現在女人對生活的追求了，所以很明顯，你才是最不現實的選擇。”
掛掉電話，她將手機交還給目瞪口呆的白井。
把冷掉的茶喝完，對面的人突然開口：“你平常就是這麼和他說話？”
她垂眼看著波瀾起伏的水面，沒什麼情緒的回復：“不清楚。”
他嗤笑一聲，站起來，“能這麼和他說話的也只有你了。”
要不然怎麼會說自己是戀愛腦呢。
白井在心底默默補了一句。
“所以呢，你真不打算繼續找答案了？”
單煙嵐抬起眼看向他，看來剛剛和宋足的對話讓他也沒裝下去的心思，這樣很好，她不喜歡拐彎抹角。
“嗯……再說吧。”她微微一笑。
白井沒理解她的話，但也沒繼續問，說了一句拜便離開。
事情已經鬧成這樣，總要給它收一個尾。
至於答案……
她輕笑一聲。
就等著答案過來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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