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沒多生氣,看來早就知道他經常早上才回來,單煙嵐閉嘴不說話,正打算等兄弟倆把該罵的罵了,卻意外聽見話題又轉了回來。
“那人是誰?”
單煙嵐後知後覺原來是在問她,“學生的哥哥。”
單科把機車服脫下來,只穿了一件背心坐在單煙嵐旁邊,“校門口那個?”
她嗯了一聲。
單明皺了皺眉,“你們之前認識?為什麼會和他有關係?”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有關係。
單科中途才加進來,當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死皮賴臉的拉著單煙嵐問,這才知道了全部。
聽到她昨天又頭痛又暈倒,嚇了一大跳,見她沒什麼事才停歇,不過發出了和單明一樣的疑問,“這很奇怪啊,為什麼和一個陌生人有共同記憶?”
突然想到了什麼,單科一拍手,“會不會是什麼渣男啊?”
單煙嵐想過這會不會是宋足的把戲,但第六感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問題是她主動拋出的,他能順著往下回,還能反問她。
這讓人不得不在意。
“先和他見一面,得知道個大概,我們在這裡猜也猜不出什麼。”單明這時候開口,下巴指了指單科,“讓你弟陪你去我放心點。”
單科雙手贊成。
第二天,她便約了宋足到令她印象最深的璞玉閣見面,主要也是她好奇這裡真實的設施,果然進門的時候越看越熟悉。
她和單科先到,沒過多久,人姍姍來遲。
室內的溫度有些高,單煙嵐這麼怕冷的人都褪下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袖,而宋足裡面只有一件短袖,很隨性的打扮,與包廂外穿著半正式的客人不同。
服務員引領著他進來,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對方表現得在自己家一樣。
見到包廂里還有一個男人,宋足笑著看過去,“單老師的弟弟?”
“單科。”見到對方的臉,單科挑了挑眉,禮節性的與對方握了一下手后坐下,翹起的二郎腿和打的亂七八糟的耳洞看起來極為乖戾,“別管我,你們聊。”
宋足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轉移到單煙嵐身上,“單老師身體如何了?”
“挺好的。”她淡淡地回答。
“是嗎。”他隨意應了一句,“上次真嚇人,從來沒見過單老師這麼蒼白的臉色,一直抓著我不放,看起來真的很難受呢。”
單煙嵐微微一笑,故意略過那件事,“這次約宋先生出來是有一點事。”
對方抿了一口茶,沒應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宋先生好像對我想知道的事很了解。”她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嗎?”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寂,宋足看著面前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姐弟,姐姐除了一張溫和的笑臉外似乎沒別的心思,而身旁的弟弟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起來很警惕。
宋足噗嗤一聲笑出來,果不其然收到了弟弟凌厲的目光。
沒理會,他將雙手放在桌上,“當然可以,不過單老師要拿什麼來交換?”
言語間有些似有似無的曖昧,許是沒料到對方敢當著人的面肆無忌憚的調戲,單科一下坐直了身體,“你什麼意思?”
“小科。”單煙嵐拍了拍他的手。
只見宋足眨了眨眼,“難不成你們打算讓我白給?”
這句話說得讓人怒火直燒,單科的暴脾氣當然不允許他忍下來,但單煙嵐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杯茶堵住了他的嘴。
見弟弟消停下來,單煙嵐在心裡吐出一口氣,這才看向宋足,“你想要什麼?”
他饒有興緻地看著這對姐弟的舉動,慢悠悠開口:“單老師,這時候就別裝傻了,嗯?”
單煙嵐握著茶杯的手僵住。
他真的......很狂。
狂到單煙嵐不免打起精神警惕起來,還得無時無刻降弟弟的火氣。
“除了這個,我其他都會儘力滿足你。”她試圖說服他。
但他油鹽不進,“那怎麼辦呢,我就想要這個。”
“喂!”單科猛地一拍桌子,看起來怒氣已經快要積攢到頭頂了,“你他媽沒看見我在這?”
見弟弟一副差點要掀桌子奪門而出的模樣,單煙嵐無奈的趕緊將他拉住,“別生氣,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和他聊聊。”
單科剛想說一句“不可以”,不經意往前一瞥,撞進對面男人好整以暇的笑容里。
更生氣了。
他拉住單煙嵐怒氣沖沖的站起來,“媽的,就是個流氓,我們走!”
被迫拽著走到門口,但顯然宋足不會輕易放他們走,眼沒抬,慢條斯理道:“我和你姐的事一兩句話說不清,確定要錯失這個機會嗎?”
沒停頓,他繼續說:“我的時間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只不過是因為單老師才特地擠出的時間。”
單科身子頓住,放眼朝坐在位置上的男人看去。
果然第一眼的感覺沒錯,真他媽不像個好人。
“行啊。”涼涼的聲音傳來,他鬆開單煙嵐的手,大步回到剛剛的位置上,“你先講個大概讓我們聽聽,就當定金了,後續的事再慢慢來。”
單煙嵐定格在原地,驚訝的看著變化極快的弟弟。
宋足只覺得好笑,“你不會打算等我說完后就跑路吧?”
本就這麼打算的單科臉色一僵,很快恢復過來,“那得看你說多少了。”
男人不拆穿他,爽快的答應下來,“好啊,不過我只想說給你姐姐一個人聽。”
這句話讓單科十分不滿,皺了皺眉,似乎又要發作。
“接下來的對話有點私人,你作為弟弟…不太合適吧?”宋足笑眯眯的看著他。
話說到這,單煙嵐覺得該這時候出面了,揉了揉單科的頭髮,“你可以等我幾分鐘嗎?”
她能理解單科在擔心什麼,但也是有他在她才有勇氣。
給了個台階下,他嘖了一聲便走出去。
沒了聒噪的人,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宋足的視線轉向她,看得她瞬身不自在。
他率先打破寂靜,“你弟弟和你性格差別好大。”
單煙嵐應付的嗯了一聲,不打算和他聊家常,“現在可以說了嗎,時間久了他又得衝進來。”
想到那個場面,宋足哼笑了一聲,這才緩慢地開口:“你先說說你都記起了什麼?”
“今天是我來問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便夠了。”她不願被牽著鼻子走,語氣淡淡,“你說我們以前見過,在哪,什麼時候?”
被她這麼一打岔,他不見生氣,好脾氣的回答:“高中,你高二,我高三。”
信息和片段對得上。
“我不記得我們認識。”
他嗯了一聲,“不過我們確實認識。”
單煙嵐皺眉,這句話很矛盾,但對方卻說得很坦蕩。
“什麼意思?”她追問。
但他這次沒回答,而是一手撐著下巴笑著看她,“你記起來我們是什麼關係了嗎?”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單煙嵐愣住。
對方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似乎在觀察她的表情,也似乎在等答案。
“你不是說了,同學關係。”她態度模凌兩可。
對方不見失望,反而笑容加深,語氣也更意味深長,“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哦。”
和他在床上翻滾的感覺還記憶猶新,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面上絲毫不顯露,自己的呻吟和男人的粗喘逐漸清晰的在耳邊環繞,越想忽視越大聲,她深吸了一口氣。
她沒慌亂,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男人盯著她,似乎敏銳地捕捉到她細微的舉動,笑著說:“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單煙嵐張了張口,正打算說話,突然門被打開,單科擺著一張臭臉倚靠在門邊,“十分鐘了,聊完了沒?”
其實根本沒聊什麼,但單科的闖入讓單煙嵐總算有了喘息的空間。
只見男人站起身,“煙嵐,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話音剛落,單科瞪眼看過去,咬牙一字一句的擠,“煙,嵐?”
宋足壓根沒理他,“到時候我們再慢慢聊。”
套上外套,路過單科的時候他仔細看了看對方面色不虞的臉。
兩人身高差不多,單科喜歡做一些極限運動,經常蹙起的眉看得出倨傲的性子,氣場本該壓過一看便知是金湯勺出生的宋足,但男人輕描淡寫地掠過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撂下一句——
“弟弟,下次見。”
單煙嵐屏住呼吸朝單科看去,清楚地看見他額角蹦出幾根青筋,死死的盯著宋足的背影,似乎在呢喃,卻依舊聽得出咬牙切齒,“操,要能讓你得手我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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