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舉動引起整場清吧的一片喧囂,容貌逆天的兩個人無疑是全場的焦點,但誰都看得出來女人的震驚和不情願。
單煙嵐很想在這時候狠狠的扇他一巴掌,但已經引起了關注,她自然不會做這種火上澆油的事。
這人太明目張胆了,一點都不願意裝。
她剛撇開眼,驟然腦袋一陣劇痛。
常年體檢的她深知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病,卻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頭痛嚇得呼吸一滯,陣陣刺痛襲擊整個頭顱,像是有什麼東西硬擠進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單煙嵐眼前一片白,雙手捂著頭,髮絲凌亂的散落,遮擋住她蒼白的大半張臉。
好……痛……
剎那間,一個年輕的面孔在腦海中閃過,噙著笑的俊美五官,微微彎起的深邃雙眸看過來,她心一跳,想要再仔細看的時候,他消失了。
緊接著,接連一個又一個她本該覺得陌生的場景閃現,校園內的教學樓,操場,後花園。
每一次,都有那個男生的影子。
她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來,那個人是高中時期的宋足。
怎麼回事?是夢,還是以前就認識他?
但這不可能,如果之前便認識他,她不可能忘。
單煙嵐不明白這一段突如其來的片段意義何在,她滿臉慘白,額間不斷的冒冷汗,迷迷糊糊間,她抓住了離她最近的人。
“……煙嵐?”
有人在叫她,但是她沒有力氣回應,眼皮愈發的沉重。
好熟悉的聲音,好像是那個男生,她努力想要看清楚上方的面孔,但眼前模糊一片,她甚至無法自由控制自己的身體。
內心有一塊東西正在往下墜,胸口很悶很重,壓得她無法喘息。
最後一絲力氣被抽走,她暈了過去。
彷彿沉睡了很久。
身子如沉入海底一般重,她蹙眉緩過氣,緩慢地睜開眼。
這個場景很像作為新冰體醒來的那一刻。
迷茫,無助,甚至有一股莫名的空虛。
耳邊的聲音逐漸恢復,她看周圍的擺設便知道還在酒店,撐著身子坐起來,只記得剛剛暈倒在了酒店的頂樓,也不知道哪個人帶她回了房間,她口乾舌燥,剛想下床倒杯水喝,突然被陽台傳來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她第一次見到男人有那種表情,冷,整個人散發著低氣壓,聲音也很低沉,甚至染上了怒意。
單煙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背影,輕手輕腳朝他靠近。
距離得越近,聲音越明顯,“……你現在拿這種借口來應付我?”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皺著眉靠在不遠處正好可以聽清楚的地方,對方沉浸在電話里,似乎沒注意到她。
“這裡是不是現實你比我清楚,她要是——”
聲音戛然而止,單煙嵐正聚精會神地聽著,突然停下來的對話讓她下意識抬頭,正正對上男人的視線。
沒帶她去醫院,反而帶到了他的房間?
單煙嵐對他沒什麼好印象,雙手抱臂默默的看著他,等他掛完電話有什麼事再聊。
但沒預料到男人已經隨心所欲到這種地步,幾乎是看到她的一秒便大步上前將她摟在懷裡,單煙嵐瞪大了眼,對方身上的香氣撲鼻而來,她這回完完全全嗅到了,心臟快速跳動的同時忘了推開。
宋足的鼻息打在她的耳畔,“還有沒有哪裡疼?”
回神,她猛地推開他。
她恢復了冷淡的神色,往後退拉開了距離,“沒有,謝謝你的幫助,我先走了。”
希望自己暈倒的事情不要引起什麼風波比較好,但世事難料,於洲在這時候打開了房門,視線直直地放在單煙嵐身上,“單老師……”
“於洲?”對於他突然的闖進單煙嵐有些驚訝,面對學生她自然不會擺出一副臭臉,微微一笑道:“老師沒事,別急。”
他快速走進來,急切地查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傷痕,“我看到哥抱你回來的時候快嚇死了,這件事我都沒來得及和學長學姐他們說!”
沒說自然好。
她笑著摸了摸於洲軟軟的頭,再次安慰他。
在臨走之前,她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在觸碰到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時頓住,隨後開口問:“我們以前見過?”
不是錯覺,她清楚地看見對方在這句話之後瞳孔一縮。
宋足緊緊地盯著她,似乎在審查著什麼,他什麼也沒說,像是只遵循自己的觀察和試探來得到答案。
良久,他才回答:“是。”
這個答案讓單煙嵐震驚,她實在是想不起來過去的二十幾年有見過這個人,她眯起眼仔細的看著他,對方毫不在意任她看,但不管如何看她都不覺得自己知道這個人。
頭痛時腦海中閃過的畫面不知道和他有什麼關係,那個背景似乎在高中,但她對高中的記憶還猶新,不管學校有沒有這一號人,至少片段中的高中環境和自己的高中完全不一樣。
那會是什麼,新冰體的後遺症?
她知道一時間是不會有結論的,也不在他房間久待,和於洲說了一聲后便離開。
辯論賽結束,本可以直接啟程回A市,但因為單煙嵐突然暈倒的事情讓學生們提議多住一天再回去。
校方知道了這件事,很快答應下來。
這一天她一直待在酒店,吃飯直接在餐廳解決,這一天她沒有遇見劉宏生,聽其他同事說還得再待一段時間,見他們不見面也不一起吃飯,好奇的上來問他們之間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好說的,單煙嵐這才和他們說了這個消息。
震驚自然是有的,但同事間自然也知曉他們之間的感情,便也沒多問,紛紛讓她開心點。
回到家,木木高興的上來迎接,單煙嵐歡喜的對著他的臉親了好幾口,好幾天不在家,哥哥和嫂子自然是想她,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她喜歡吃的。
單科出去和朋友玩了,聽哥哥說一連幾天都很晚回來,早晨根本起不來,不過這也是他的常態,哥哥和嫂子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律師,過的都是嚴謹有規律的生活,根本看不慣他這一點。
單煙嵐覺得人自由一點沒什麼不好。
“煙嵐,我聽你哥說了,你和宏生的事……”嫂子在給木木夾菜的時候躊躇著開口。
知道她內心所想,單煙嵐無所謂地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分手了。”
“分了?”單明突然問。
她嗯了一聲。
氣氛有一瞬間的寂靜,木木沉浸在美味佳肴里根本沒注意到,半響,單明吐了一口氣,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語重心長道:“你自己決定就好,哥哥和嫂子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沒說話,低著頭看著碗里的飯菜,很滿,有哥哥嫂子夾的,也有木木嬉笑著把自己愛吃的夾給她的,她鼻子一酸,忍著沒掉眼淚。
這個妹妹是單明從小看到大的,她有什麼反應他自然一清二楚,笑著道:“被木木看到又要嘲笑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拿起筷子。
八九點回到房間,她楞楞地看著天花板,大張著手仰躺在材質舒適的被子上,回憶之前貿然出現的那股不對勁。
實話說,宋足的那一通電話她沒聽懂。
可能是沒有聽見最開始的話題,導致後半段完全聽不懂,他看起來心情很差,對面那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挨罵,不知道和她暈倒是否有關係。
自己頭痛的時候無暇其他,更沒有注意宋足是什麼反應,但他後來急切地把她摟在懷裡的樣子不似作假,卻也不知道真實的原因在哪。
還是那句話,見過幾次面就產生了感情也太假了。
但那些片段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到真實?
難不成是大腦的錯誤記憶?那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越想越頭痛,她不願再體驗那針刺入骨的感覺,只能閉上眼讓腦袋放空。
睏倦襲來,她昏昏欲睡,關掉燈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哥哥和嫂子已經去上班了,木木也被帶去了學校,單煙嵐打著哈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思考著早餐吃什麼,門口傳來咔噠的聲音。